連眼皮也沒抬。

「不記得了。」

一句話，讓楊晗優的話音戛然而止，笑容僵了僵。

其實後來楊晗優說的那些清瑤沒細聽。

只是專心地拉著碗裡的魚，仔仔細細挑著魚刺。

這時——

一個小餐碟放在了的面前。

裡面是一些魚，顯然是已經挑過刺了。

「吃吧。」

清瑤驚喜了下，抬眼笑：「謝謝叔叔——」

「慢點吃，可能有的刺沒挑出來。」

「嗯嗯。」

楊晗優的眸在兩人上徘徊片刻，略微有些驚訝。

愣了半晌，狀似漫不經心笑道：「顧謹哥哥好疼瑤瑤啊。」

顧天打趣：「優優你是不知道，謹深平日裡最疼這丫頭，都快把給寵壞了。」

-

吃過晚飯後，雪已經停了，地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雪。

他們在客廳聊了會兒之後，又去庭院看了會兒雪。

庭院裡的林木草地上都覆著皚皚白雪，楊晗優捧了一抔雪，又倏地灑出去。

「今年的雪下得好厚啊。」

「這棵樹還在誒，長高了好多啊，小時候捉迷藏我最喜歡躲在這棵樹後面了。」

楊晗優邊堆著雪人，邊和顧謹深聊著小時候的事，清瑤沒作聲，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雪地里塗畫。

玩了會兒雪後，顧天推開後院的玻璃門。

「雪好不容易停了，這麼晚了，要不優優也別讓司機來接了，乾脆讓謹深送你回去吧。」

楊晗優一頓，看向顧謹深。

「這太麻煩謹深哥哥了吧……」

「顧伯伯，讓司機送我回去就好了……」

顧天擺擺手：「沒什麼麻煩的，反正謹深也沒什麼事。」

楊晗優眼睛眨了眨：「謹深哥哥，可以嗎？」

「走吧。」

楊晗優臉上出笑容：「謝謝謹深哥哥，麻煩你了。」

顧謹深往廳走，雪地上留下一排腳印。

楊晗優趕跟上去。

「記得小時候我最喜歡跟著謹深哥哥的腳印走，這樣就不怕雪地里有暗坑摔跤了。」

清瑤抬起頭。

兩人的影已經步廳，後留下深淺不一的一排腳印。

一大一小，纏在一起。

清瑤訥訥地看了會兒。

然後走過去，把他們的腳印踩。

似乎又覺得不夠，還在上面使勁蹦躂了會兒。

「瑤瑤。」

「在做什麼？」

清瑤正原地蹦躂的倏而僵住——

然後極其僵地轉過，裝模作樣地扭扭腰，踢踢。

「剛才晚飯吃太飽了，我做運呢…做運……」

顧謹深緩步向走過來。

「戴上。」

這才看清原來叔叔的手裡拿了一雙絨手套。

的鼻頭凍得通紅，沒，像在發怔。

顧謹深拉過他的手，將的手仔仔細細地套進手套里。

深冬凜冽的夜裡，風停了雪也停了。

隨著顧謹深黑大微，聞到了悉的雪鬆氣息，有些貪。

氣息淡淡的，聲音也淡淡的。

「玩雪的時候記得戴手套。」

兩個手都戴上了厚厚的手套，看起來鼓鼓的。清瑤看了眼，還是麋鹿圖案的，有點可。

悶悶地說：「叔叔不是送優優姐姐回去了嘛……」

「嗯，馬上走了。」

「想起來你還在玩雪，給你拿雙手套過來。」

「哦……」

顧謹深輕笑了下，了下的頭：「走了。」

直到顧謹深離開，庭院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清瑤才略略回神。

樹旁，立著一個小雪人。

是剛才楊晗優堆的。

清瑤了手套，像是賭氣似的，在楊晗優的雪人旁邊，堆了一個比更大更高更胖的雪人。

到後來，隔著手套，手都凍得有些疼了。

忽然，有什麼東西被扔在的腳邊。

隨即，「嘭！」地一聲，炸開了。

清瑤嚇得驚出聲。

一道欠揍的笑聲霎時響起。

回頭，就看到顧連銘站在不遠捧著肚子笑個不停。

剛在腳邊炸開的是一個小鞭炮，也不知道顧連銘從哪弄來的。

清瑤皺眉：「顧連銘，你不稚啊！」

「怎麼說現在也算是我們新年的第一次見面，給你放個鞭炮，討個好彩頭。」

「稚！」

清瑤不再理他，繼續堆自己的雪人。

「餵——」

「我剛下飛機趕回家，你都不跟我聊聊天，敘敘舊啊？」

「有什麼好聊的。」

顧連銘挑眉：「心不好？」

清瑤沒理他。

顧連銘當默認，繼續說風涼話：「聽爺爺說，優優姐回國了？今晚還在這吃飯了？」

「聽說，小舅舅還親自開車送優優姐回家！」

他浮誇地「哇」了一聲：「哇塞——小舅舅對優優姐也太心了吧！」

清瑤腮幫子鼓鼓的，一下一下用力地把雪拍到雪人的腦袋上。

「優優姐和小舅舅算是青梅竹馬，這次回國怎麼說也得再續前緣啊。」

「優優姐長得還這麼好看，再過不久，我就該小舅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