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是狩獵型生,尤其是像他這樣的男人,程京華天生對他缺那種吸引力。
「很漂亮,很有氣質。」堆完雪人,鍾黎隔著厚手套輕輕拍了拍雪人的腦袋,忽然說,「這名字聽著也很霸氣,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容凌看了一眼,總覺得語氣里有點兒彆扭的醋意。
他跟看見新大陸似的:「是很漂亮,也很有氣質,本人比電視上還,174的高,比你高這麼多。」他手跟比劃了一下。
鍾黎氣憤地瞪過去,結果瞥見他眼底毫不掩飾的笑意,怔了一下,又彆扭地扭開腦袋。
容凌把摟進懷裡,笑意加深:「不跟我沒關係,我只喜歡你。」
「我眼睛裡只有你。你懂嗎?」
這樣麻的話,換一個人來說肯定是油膩到不行,但他不一樣,他這樣驕傲而自信的人,從來不會紆尊降貴地說這些話的人,偶爾說一些倒也真意切得很。
他烏黑的眼睛裡倒映出的影子,清晰、明澈,像他的笑容一樣。
有時候覺得他很複雜,但有時候,其實他也很簡單。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h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當年分手時就該一刀兩斷,不會給錢又給房子,給買基金又替張羅鋪路,冒雨去求王院士收為徒,也不會在午夜夢回時喝醉了給發簡訊,又在下一秒撤回,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這麼高傲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他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自然也明白他的擔憂,收下那些以安他心,轉手又把錢捐給了希小學,只希這些前塵往事不要再羈絆。
那時候,真的決定各自安好,不要再見了。
命運又跟開了一個玩笑。
他這樣萬般執著,任是鐵石心腸,也難以不搖。
鍾黎後來要拉著他要他說他的事兒,容凌就有些苦惱:「小時候的事兒哪裡還記得那麼清楚?很多都記不清了。」
「那就挑你記得請的說。」
「好吧,你想聽什麼?」
「你跟我說說你跟你爸的事兒,還有你上面那幾個哥哥姐姐的事兒。」
「我大哥你知道啊,他是省廳的,明年可能會調回京來,他是個非常非常厲害的人……老二天天跟我作對,不提也罷。」他一臉晦氣。
鍾黎都笑了,難得看他吃癟,忽然就對他這個二哥特別興趣,要他說。
可他實在不願意說,簡單評價一句「深不可測的老狐貍」就不願再說了,顯然跟他這個二哥的關係不怎麼樣。可再不怎麼樣,也是一家人,鬥來鬥去有個底,不然老爺子就要過問了。
至於他爸,本不會管小輩之間的這些小齟齬。
他爸跟他大哥才是一個道上的。
「我還坐過軍辦的戰機,從京臺上面飛過。從上面往下看,那湖真綠,就像翡翠玉石一樣。我小時候還喜歡在仁德堂看節目,有時候跟徐靳去後海那邊溜冰。有一次好險啊,到個窟窿,差點從冰面上掉下去,還好徐靳拉住我,死命把我往上拖。你不知道,我當時真怕那窟窿一下子裂開,我倆一塊兒掉下去,那我倆就全完了。」
「你們關係這麼好嗎?」鍾黎若有所思。
容凌忍著笑,指腹挲的臉頰,將垂在肩上的發溫地順到腦後:「當然,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鍾黎聲音綿綿的:「但我不知道你們關係好到這種地步。」
他跟侯應祁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過,聽著並沒有他和徐靳的關係好。
怪不得那時候徐靳那樣越界,他也能忍。
不然,以他的脾氣早就翻臉了,哪怕徐靳家世也不差,他才不懼,更不會給他留面。
不過鍾黎也看出來了,他很重,不管是對朋友還是親人。
「好了。」他笑著拍了一下手。
鍾黎回頭,沒想到閒話的功夫他就把雪人堆好了。
白白胖胖足有腰部那麼高,腦袋上扣一個鐵通,胡蘿蔔鼻子和西紅柿眼睛也裝上了,活靈活現的。
「厲害。」鍾黎豎起大拇指誇獎他。
容凌苦笑:「別像夸小孩子似的。」
上大學那會兒有個教小朋友跳舞的兼職,他每次開完會去接時,隔著玻璃窗看教導小朋友就是這樣一副口吻。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兒沒改,哄小孩似的。
鍾黎也不跟他在這種小事上爭辯,看那雪人實在可,拿手機拍了幾張,又覺得自己拍得不太好看,將手機塞他手裡要他給拍。
容凌站遠了些,調整了一下角度「啪、啪、啪」給照了幾張。
「你別這樣拍啊,拍好看點。」
「你怎麼知道我在拍?我可認真了,從沒有這麼認真過。」他眉峰一挑,淡淡笑道。
目卻盯著手機界面,指尖不經意一劃就到了朋友圈。
看了一圈沒什麼有營養的,正要關掉,又看到了一條新的態。看頭像,應該是個年輕男孩,發的一張手抱小狗的圖片,對著鏡頭比了個「耶」的手勢,看聊天備註是「沈斯時」。
容凌有印象。
鍾黎在給雪人做新裝飾,在前面吆喝呼喚他,容凌目仍盯著手機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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