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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松樹》 第152頁

「主」兩個字,尾調刻意拖長,仿佛也散了夏夜的雨,變得而曖昧起來。

鍾黎臉火燒火燎的,按著手機的十指

過一會兒,力道又鬆了。

不應該這麼激,那是中了他的詭計。

復又冷靜下來,用公事公辦的和緩語調跟他說:「師母不收,戒指我給你寄回去吧。」

「這麼貴重的戒指,弄丟了怎麼辦?」

鍾黎語塞。

就算是貴重品託運,如果真丟了,估計快遞公司也不會認帳吧。那得是多大一筆損失?想必又是一番扯皮。

若是他藉機倒打一耙,非要賠的話,恐怕也賠不起。

不是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是他最近的所作所為,由不得不這麼卑劣地想。

「你挑個時機,我送過去。」

「明天晚上19點。」

「……為什麼是晚上?」

「鍾小姐,你以為我很閒嗎?」他清淡的笑聲裡帶著某種嘲諷。

鍾黎咬了下:「好。」

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不過如此。

-

「過分了吧?」徐靳看著他掛斷電話,在窗邊轉回來,指尖朝外撣落一片菸灰。

「怎麼,你心疼啊?」容凌笑了笑,著他。

徐靳心裡一寒。

這些年他在外大多時候是持重的,可只有他知道,這人私底下更加晴不定,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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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以為他和鍾黎也不過緣一場,終究會隨風散去,可事實證明並非這樣。

徐靳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目憐憫:「小五,我看你這輩子是完蛋了。」

容凌面無表,只擰了擰眉心。

徐靳過後又笑了笑,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說:「誰之前還矜持著不願出手?你與其在這兒防我,不如防防別人。」

容凌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你應該學學老陸,灑一點。」徐靳勸。

「管好你自己。」他站起來,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夜深了,窗外的夜就像濃霧一樣,裹得街道風。

容凌開著車在外環漫無目的地兜了一圈,後來還是開回海淀那邊。

學校后街,這時正是夜市繁鬧的時候,三三兩兩的學生聚在一起閒逛。

歡聲笑語隔著悶窒的玻璃恍惚傳車裡,卻好像離他很遠。

他熄了燈,就這麼在車裡靜靜坐著。

有人在外面敲車窗,他皺著眉過去,將窗搖下。

是個孩,大夏天穿得清涼,彎腰時口深深的壑,笑著說:「先生,等人嗎?」

約莫是附近的學生,膽兒大,看到豪車就敢上來搭訕。

容凌說:「等人。」

孩仿佛看不到他冰冷逐客的眼神,又往前:「我看你一會兒了,你等的人還來嗎?」

「要是等不來,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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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目鷙地:「我等的人一定會來。」

孩害怕地往後去。車窗升起,隔絕了外。

車裡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手抖著去煙,恍惚間似乎看到有道纖細羸弱的影子從前面跑來,像只快樂的小鳥似的撲他懷裡,在路燈下踮起腳尖忘地吻他的臉。他把拉開,臉不好看:「你糊我一臉口水!」

「你不要這麼了,。」抬起袖要給他拭。

被他嫌惡地推開。

無辜地杵在那邊,雖然是在笑,又有些失落的樣子,迎著風,抖了一下。

他都往前走了,又折返回來,把下的大罩在頭上:「冬天就穿這麼點兒?」

被他寬大的手掌握著,任由他牽著往前。

理直氣壯:「我不穿得點你哪來英雄救的機會啊?」

「我謝謝你給我表現的機會。」他氣笑。

手裡的煙掉落在車廂里,他手要去,結果只握到一團冰冷的空氣。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疼,半晌,癡癡地笑起來。

他是個傻子,覺得著他。

-

鍾黎最近的睡眠質量不好,這日吃了兩片安眠藥才睡下。

耳邊似乎聽到敲門聲,眼皮很沉,還以為是錯覺。

過了會兒,那敲門聲一聲又一聲的,持續不斷,似乎不是聽錯了。

披上外套去門口查看,過貓眼,外面黑的,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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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在外面?」喚了一聲,沒人應。

回應的是嘔吐聲。

還以為是哪個醉鬼走錯了門,更不敢開門,等了會兒沒人再敲,又回了房間。

可之後怎麼都睡不著,太突突地跳著,總覺牽掛著。

又起去了門口,等了會兒沒什麼靜才小心翼翼打開門。

只開了最裡面的,防盜門還合著。

隔著柵欄,看到有個人靠在牆角躺著,無聲無息的樣子。

鍾黎打開手機電筒朝他照去,是一張悉又蒼白的俊臉。

鍾黎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狼狽的他,吐到外套都不知道扔到哪兒了,手邊只有一盒扁的煙。

連忙把他架進屋子裡,讓他在沙發里躺著,又給他去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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