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當初—— 

 如果他那天沒有喝酒，如果沒有看到祁淵和別的人在一起，如果沒有借著酒勁想離近一點，如果沒有發現那個鬼鬼祟祟拿著房卡的男人…… 

 他不會因為擔心出事，鬼迷心竅的打開門進去。 

 又或者。 

 沒有勾著他的脖子，熱的吻上來。 

 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但昏昏沉沉的房間里，那個吻猶如 

 的開關，從酒里把他忍多年的勾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等到第二天，第一縷晨曦劃破天際，他才乍然清醒自己做了多離譜的事。 

 走，不負責任的混蛋男人。 

 留，涉嫌強干的不明男人。 

 那一刻對他來說，也許名譽、坐不坐牢都不重要，可是如果真的那樣，他和江楠的關系就毫無懸念的對向而立，戛然而止。 

 沈時晏想到江楠口中的名字，自嘲般的想，他沈時晏竟然也會淪落到做替的地步。 

 但又按捺不住的欣喜。 

 他想，為了那卑劣自私的私，再盡心一次。 

 所以他走了。 

 接著有了之后的初次見面。 

 次次偶遇。 

 “如果是不得已的話，應該原諒自己吧。” 

 人的嗓音低低的，拉回沈時晏的思緒，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張清冷驚艷的臉上沒什麼表，卻又莫名生。 

 他結上下滾了一下，說：“嗯。” 

 須臾。 

 又說：“我原不原諒我自己不重要，原不原諒我，才重要。” 

 江楠沒有問這個“”是誰。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事最終真的和自己有關，那到頭來一定有答案。 

 拍攝的地方是個小村莊，離海城市區將近四百公里，四個小時的車程。 

 車上放著音樂，江楠聽著聽著，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困就睡會，到了我你。”沈時晏說。 

 江楠轉頭向他，“你可以嗎？” 

 這也算是一趟長途，擔心他也困。 

 “還可以。”沈時晏瞥了眼導航，“快到了，還有六十公里。” 

 聽他這麼說，江楠也就放心的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尤其是關于那一晚的夢。 

 祁淵回國，他的朋友們張羅著給他接風洗塵，江楠喝了點酒就先回了酒店，是提前定好的，原本是打算給祁淵一個驚喜。 

 洗了澡，換了林歡送的黑吊帶睡。 

 左等右等，人還不回來。 

 江楠接連打了幾個哈欠，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困意，關掉床頭燈睡覺。 

 想，等會兒他來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也當一種調。 

 不知道睡了多久，門口叮的一聲響讓江楠猝然睜開眼睛，混沌的腦子兩秒反應過來——他來了。 

 揚起角，從床上爬起來。 

 著腳走到門后。 

 等那抹高大的影進來的瞬間，江楠撞著膽子撲上去，沒等他開口說話就堵住了他的。 

 竟然有些慶幸酒還沒有完全醒，否則這麼瘋狂的舉，做起來一定畏首畏尾。 

 男人的氣息帶著濃烈的酒香，好像和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樣。 

 但今晚人多，喝的酒也雜。 

 江楠沒太放在心上。 

 男人呼吸急促，只是僵了片刻就反客為主，一邊吻著，一邊手想去開燈。 

 江楠力氣不小，一把將他的手拉回來，啞聲道：“不開燈，好嗎？” 

 線太暗了，只能約看到一個俊的廓，看不見男人的五，更看不見他眸里的神。不敢盯著他的眼睛，呼吸不定間，壯著膽子將手到他的襯邊緣。 

 “祁淵，我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我喜歡你，我愿意的。” 

 人的聲音低低的，很沙啞。 

 有勇氣，也有 

 。 

 說完這句就墊腳吻他，推著男人堅的膛，倒向后的大床…… 

 江楠驟然驚醒，窗外飛逝而過的場景提醒著，此時還在高速公路上，距離那晚已經過去三個多月。 

 緩緩呼出憋在口的氣息，重新閉上眼睛，抬手了兩下眉心。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懷孕產生的激素變化。 

 這個理由能一直用。 

 但江楠偶爾也會想，那時候如果細心一點，其實不難發現進房間的人并不是祁淵。 

 終究還是緣分不夠，命運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替他們設好了分岔路口，也替接下來的故事埋下了伏筆。 

 只是不知道……沈時晏如果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江楠覺得既然決定和他試試，這件事也應該趁早說清。 

 但始終已經過了那麼久，始終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 

 沈時晏察覺到緒不對，溫聲問：“做噩夢了？” 

江楠頓了一會兒才啞聲回答，“沒有。” 

 春 

 夢。 

 了一下干的，坐直一些,問：“快到了嗎？” 

 幾乎是問完的同時，前方不遠 

 就看到了高速出口，沈時晏眉梢挑，“江小姐醒得很合適，到了。” 

 出高速再轉幾道彎，車輛駛鄉道。 

 節目組的車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 

 這個地方開發痕跡不大，冬天，也能明顯覺到清新的空氣，湛藍的天空浮云都沒有多。 

 輾轉到了一個村莊，視野一下開闊起來，有山有水有農田，還真有世外桃源那味兒了。 

 “這種地方，節目組是怎麼找到的？” 

 泥路，也很窄。 

 一次只能容得下一輛車通行。 

 沈時晏認真觀察著前面的路況，解釋道：“老楊為了找到合適的拍攝場地，親自跑了很多個地方，聽說來這兒的時候正好下大雨，車陷在泥坑里，費了很大勁才推出來。” 

 老楊是這檔節目的總導演。 

 江楠聽他這麼講，仿佛就已經看到了當時的景象。 

 “這麼用心，他們的節目肯定會火。” 

 “我也算投資人之一，借江小姐吉言，火了的話，賺的錢歸你。”沈時晏停好車，熄火，轉過來的眼眸帶著擔憂，“怎麼樣，難嗎？” 

 孕婦不適合久坐，現在雖然已經過了前三個月，但隨著肚子一天天變大，承的迫會更重，也會更不舒服。 

 江楠并不是矯的人，可對著那雙眼睛，心里說不出是什麼覺。 

 挪開目，聲音微微發道：“你……開車很穩，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