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再醒來時，日頭再一次日上三竿。

    開床帳看著外麵自窗中溜進來的，薑映晚忍著上的酸疼剛坐起，就被破天荒晨間晚起的裴硯忱勾著腰再次拖進懷中。

    “祖母和母親都讓人來傳了話，不必早起過去請安，莫急，時辰還早，無需急著起床。”

    薑映晚被裴硯忱按在床榻中起不了，等到再次放肆一回，在他意猶未盡的鬆手中能夠下床時，外頭明晃晃的日早已過了午時。

    從昨夜到今早，接連的放肆，上曖昧的痕跡不斷，就連脖頸上，都難以幸免。

    梳洗穿戴完，薑映晚坐在鏡前，用脂塗抹了好一會兒，才將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勉強遮住。

    整理好妝容，沒管房中注視著作的裴硯忱，薑映晚開門往外走去。

    老夫人和陳氏雖說免了請安，但新婦不去拜見，總歸是有失禮數。

    隻是剛出門，還未行至廊下，從庭院中風風火火奔來的裴清棠就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嫂嫂！”

    作太快，就這麽直接撲到薑映晚上，撞得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裴硯忱從後扶住薑映晚腰，眉頭蹙著朝莽莽撞撞的妹妹看去。

    “改改你躁躁的病，往你嫂嫂上撲。”

    裴清棠嘟著不滿。

    小著聲嘟囔，“我這不是……想快些見到嫂嫂，跑太快了麽！”

    裴清棠今日高興，被兄長訓斥了也難以影響的好心，嘟囔完，便抓住了薑映晚的袖，撒興地拉著連聲喊“嫂嫂”。

    “喊了無數遍薑姐姐，這下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喊嫂嫂了。”

    “嫂嫂，嫂嫂，嫂嫂……”

    薑映晚被搖得頭暈，及時按住滿眼冒星星的小姑子。

    “這麽早……棠棠這時過來有事？”

    話說到一半，薑映晚聲線滯了滯。

    都過了午時了，可不算早了。

    一天中的一半，都已過去。

    裴清棠卻並未在意這種小細節，看了眼薑映晚後的自家兄長，目重新回到自家嫂嫂這邊，眉飛眼笑地說：

    “嫂嫂可是要去給祖母和母親請安？我方才去過紫藤院和母親那邊了，聽我說要來找嫂嫂說話，祖母和母親都代我說今日嫂嫂和兄長都不必過去請安。”

    “這個時辰，想必嫂嫂還未用膳吧？我在嫂嫂這裏蹭頓飯可好？”

    薑映晚看了眼當前的時辰，午時已過，正是午後休憩的時候，這個時辰過去請安也不合適，點頭應了裴清棠的請求。

    見嫂嫂應聲，某位心裏高興得快要開花的妹妹不知不覺中再次搖起薑映晚手臂，笑容甜甜地跟薑映晚說話。

    隻是還沒說幾句，就被自家麵冷心也冷的兄長打斷。

    “你嫂嫂頭暈，晃。”

    裴清棠一怔。

    本能地倏地撒開了手。

    委屈地“哦”著，最後瞧著自家兄長抱著嫂嫂不鬆手的作，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某個心底不是很平衡的妹妹用小指勾住了薑映晚袖擺的一角。

    ……

    未時三刻，薑映晚分別去給老夫人和陳氏請安。

    來到主院，剛一進去，陳氏便將府中對牌與庫房的鑰匙一並給了薑映晚，並將邊的林嬤嬤指給了，輔助著悉府中中饋。

    今後府中一切事宜，陳氏逐步放權給薑映晚。

    從主院回來時，陳氏著人抱來的賬本也送來了翠竹苑。

    林嬤嬤盡職盡責地翻著那一摞的賬本給薑映晚講解，力求將每一個細節都說到，以便讓夫人接手府中中饋時更能得心應手。

    裴府簪纓世胄，從府中賬本到庫房，林嬤嬤一口氣給薑映晚說到天昏沉、裴硯忱從書房回來才回去。

    接下來的數日，林嬤嬤日日都跟在薑映晚邊，輔助慢慢接手府中的事務。

    剛完婚，蕭邵特準了裴硯忱小半個月無需上朝，讓其專心陪新婚夫人。

    林嬤嬤為薑映晚講解府中事宜的時候，絕大多數裴硯忱也親自在旁陪著。

    新婚夫妻形影不離，乍然一看，不知的外人見了，任誰都要稱讚一句‘夫妻深，深厚’。

    然而知的人，最多隻能道一聲‘相敬如賓’。

    這天，裴硯忱自外回來，進來翠竹苑，見薑映晚還是在看賬本，眉頭折起幾分弧度。

    “天天看賬本，不悶？”他走過去，從後擁住在箋紙上寫著什麽的姑娘。

    自婚第二天，薑映晚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看賬本、悉府中事務，以及逐步學習並適應如何去做一個合格的主母。

    相反，在‘夫妻相’與‘討夫君歡心’這兩件事上，從頭至尾未用過半分心思。

    “這幾日天不那麽冷了，我帶你出去轉轉可好？”

    裴硯忱想著，既不願意來親近他，那他就主去陪，就像捂石頭，捂得久了，總能捂熱一兩分。

    可這句詢問剛出，懷裏的人連思索都不曾，便如同前幾日那般回絕了他。

    “府中的賬目還未看完，林嬤嬤教我的那些事也還未完全掌握，最近時間張，便不去了。”

    帶出去走走逛逛這種話，裴硯忱不是第一次問，薑映晚這番借著旁事拒絕他的言辭，也不是第一次說。

    再次聽著這個和前幾次一模一樣，連說辭都未變的答案，裴硯忱下頜了幾分。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不再對他冷言冷語，也不再對他說那些中傷人的怨恨之言。

    但從來不親近他。

    也拒絕他的靠近。

    就像現在，連拒絕他，都是輕淡的語氣，沒有疾言厲，不再冷言相向。

    同時也沒有曾經對容時箐那樣的溫與和。

    是一個合格的高門主母。

    對上孝敬婆母，尊敬祖母。

    對下將整個府邸打理得井井條條，親力親為地核對府上的每一筆賬目，就連人往來這種事，都認真地安排。

    隻唯獨，對他，不費半分心。

    除了每晚躲不掉的房事，其餘時候，連目都不會往他上停留半分。

    這種況，裴硯忱從好幾日前便注意到了，但他自欺欺人地不肯接。

    每日都出比前一日更多的時間陪在邊，可換來的，依舊是的漠視。

    就像現在，人就在他懷裏，卻生生讓他有種，離他遠得、永遠都夠不到的錯覺。

    這種酸脹到極致的意，在腔中抑製不住地蔓延開，讓裴硯忱無意識收抱著的力道。

    片刻後，他語氣放緩，近乎輕哄般，再次問：

    “府中的賬目我陪你一起看，院中的那些事，有負責的丫鬟婆子們，不必你每件都親自盯著。”

    “近來天好，我們又新婚，夫人多空些時間，來陪陪為夫可好？”

    薑映晚低歎一聲，停下筆，還是那番說辭。

    甚至就連語氣，都讓人找不出丁點不耐，沒有半分錯，完得無可挑剔，

    客觀的跟他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