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說, 夜濃頓時臉紅到了耳:“...你、你不要臉!”
以前也這麼罵過自己,不過那時的語氣更多是嗔是,不似現在,只是為了罵他而罵他。
但不管怎樣, 也算是見到了真實的緒。
沈屹驍將南瓜派一旁的小勺拿到手里,遞到面前:“嘗嘗, 我做的。”
夜濃眼里閃過一瞬的意外,像是不相信,但隨著視線落到盤中,回憶突然劈天蓋地。
過去,他的確給做過甜品,不是因為他喜歡,也不是因為他擅長,而是因為的太挑。
吃甜品卻不喜太甜,巧克力又嫌苦,帶果仁的又不吃開心果。
寒冬臘月,喜歡穿子,沈屹驍便不許吃涼,所以能讓挑眉說好吃的屈指可數。
至于沈屹驍是什麼時候學的甜品,不知道,只知道,在生日那晚,他用一份焦糖蛋代替了生日蛋糕,跟說了生日快樂。
那是他第一次給做甜品,為了讓更似的,說那上面的桂花是他自己釀的,一瓣瓣的桂花也是他親手摘的,為了那一份焦糖蛋不知浪費了多蛋......
總之就是各種用心良苦,最后問好不好吃。
味道真的一般般,但是因為是他親手做的,所以味蕾都跟著起了變化。
突然就想起那天業送上門的免費甜品,里面也有一道焦糖蛋,味道正中的喜好。
平心而論,那口,可比當初生日時他做的那份好吃多了。
想到這,夜濃心臟“咚”的一聲。
被自己的記憶力意外到了。
分開五年,加上在一年的那一年,滿打滿算下來有六年的時間。
六年,都快把他忘了,怎麼還會記得當初那份焦糖蛋的味道?
舉在自己面前的金屬小勺晃了兩下,夜濃眼底凝回神。
抬頭,見他眼底的眸不似平時那般冷漠,夜濃心底不知名的一塊悄悄了幾分。
說不清是以什麼樣的心接過他手里的小勺的,但是接到手里后,語氣并沒有放,只說:“既然沈總這麼有心,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但是勺尖落到糯米飯上的芒果丁時,作又停住。
這要是吃了,是不是就代表原諒他了?
他會不會覺得好哄,下次還會得寸進尺......
想到這,夜濃不抬頭。
誰知視線剛一上抬,就撞進他那雙墨的眼瞳里。
沈屹驍的目自上而下地將籠罩:“若是夜小姐實在沒胃口,也不必勉強。”
一會兒讓吃,一會兒又讓不要勉強。
還有那聲“夜小姐”,喊起來還真是順口。
夜濃把勺子往下一,一團鋪著芒果碎的糯米飯被連勺含進里。
清淡的椰香伴著糯米的糯,還有芒果的鮮甜在口腔里漫開。
味道的確不賴,但夜濃心想,若是他問味道如何,回他一句「一般般」已是給足他面子。
誰知站在桌側的男人不僅只字未問,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轉走了。
夜濃眼含怔愣,追他背影出門后,才反應慢半拍地氣笑一聲。
所以這人今晚突然出現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來道歉的,還是來氣的?
口中依然還有糯米飯的清香糯,但是再吃下去的胃口卻沒有了。
夜濃轉朝侍應生招了招手。
回去的路上,夜濃幾次低頭看著被打包回來的芒果糯米飯。
真是笑死了,還說請,請為什麼不把賬結了?
重點是,票單上還注明著:特制芒果糯米飯。
就因為是他親手做的,所以就被上了「特制」的標簽?
又氣又好笑地上了樓,電梯門開,夜濃往左前方掠去一記白眼。
不知道的是,隔著一個走廊,隔著一道門,沈屹驍垂眸,倚著墻邊而站。
筒燈里刺目的白從頭頂打下來,落不進他一汪深不見底的眼底。
幾年過去,激將法依舊對有用。
可是幾年過去,他對的了解為何還是那般深骨髓。
在回來前,他以為自己可以把忘了,真的就快要忘了。可是偏偏回來了,在那款被他命名為「Release」,也就是「釋懷」之意的香水只缺一個包裝就可以上市的時候,回來了。
不早不晚。
是天意弄人,還是說,他們之間的這段還沒有走到無疾而終的地步。可若真是如此,他們又要如何開始。
開始......
他竟然還期待和重新開始......
耳邊傳來門關合的聲音,沈屹驍深吸一口氣,轉回到客廳。
而隔著不知幾堵墻的另一客廳,夜濃坐在沙發里,正盯著被放在茶幾上的打包盒。
回京市以后,除了工作,所有的生活軌跡,又或者原有的節奏,都被打了。沒了過去幾年的無波無瀾不說,甚至每一天都會發生讓預知不到的意外。而這些意外的源頭都來自于他。
又想起早上那個吻。
讓心悸又慌,無措又害怕的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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