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上次來折騰他們一圈,這次就來報恩。
到醫院檢查之後才知道,ta已經存在快五十天了。擇日不如撞日,剛好安排了B超去看,一個小小的孕囊躺在超聲波下,安靜又茁壯。
醫生說:“恭喜啊,周先生周太太。baby已經有胎心胎芽了!”
上一次的驗還在那久久無法忘懷。
周沉無意識地反複領口那枚領結:“不用保胎?”
“不用。”醫生笑著安這位新手爸爸,“ta很棒,一定會平安落地的。”
這個消息滿打滿算過了三個月,周沉才告訴他爸媽。
那天明,周畔喊著讓大嫂陪一起去頂樓遊泳。
話剛落,周沉淡淡把人護在後。
“你自己去。”
“大哥,你真的有管太多。沒人跟你講管的事嗎?囉裏囉嗦的……”
“你大嫂肚子裏有baby,被你的狗刨踹到怎麽辦?”
“誰狗刨?大哥你有冇搞錯——”
等等。
周畔反應過來,連同方娉然也一起驚訝地過來:“baby?”
沈頤喬被盯得不好意思,解釋說:“剛剛滿三個月。”
這句話果真消掉大半關注的視線。
除了周畔因為好奇不停打量的肚子,其他人都表現正常。隻不過晚上的菜式稍稍做了變化,飲食清淡的周家餐桌上出現了各種酸辣甜。
飯前周尹山回家,通過方娉然知道這個消息。
接著周沉按照慣例被去書房。
沒有雪茄,也沒有訓斥,周尹山徑直撥通遠洋電話,請周沉的爺爺來聽。爺爺在那頭上一秒樂嗬,下一秒聽說周沉瞞了這麽久沒跟家裏說,轉頭把他罵了孫子。
這是爺爺最像爺爺,孫子最像孫子的時刻。
回去路上沈頤喬問他:“爸爸你去幹嘛了?”
“這個消息,他希我自己告訴爺爺。”
沈頤喬驚訝:“爺爺也知道了?”
“是。”
“那……爺爺說什麽沒?”
周沉省去老頭破口大罵的那一大段,回答:“沒什麽,就說過段時間要回深,天倫之樂。”
這話說得好方,跟印象裏的老頭形象有所出。
想到爺孫倆最親近,忍不住問:“爺爺沒怪你到現在才告訴他?”
“他玩得正興頭,沒顧上。”
那倒是有可能。
沈頤喬覺得一切合理,便懶得再往下問。
和周沉說過自己的計劃,懷孕後能上班繼續上班,到後期如果不方便再說。總之別把當周家,就是沈頤喬。
周沉沒什麽不應允的。
他問:“沈頤喬是誰?”
沈頤喬厚著臉皮仰起下:“深臺一姐啊。”
因為產後仍然有上鏡打算,孕期沈頤喬嚴格管理自己,加之有方娉然指定的圍產期管理團隊,整個孕期都沒出現不良反應。
追溯起來最嚴重的也就是後期肚子大不太方便,晚上又老是頻繁想要去廁所,每每這個時候都會萌發一種對自己無法掌控的無力。手肘剛撐起,周沉就醒了。
他睡眠很淺,幾乎隨時待機。
每次見要起來都是二話不說先把人扶穩坐好,等臉上的脾氣下去了,他才耐心問:“是喝水?還是洗手間?”
對著他眼下淡淡的烏青,起床氣一下降了回去。
沈頤喬吸吸鼻子:“先上洗手間,再想喝水。”
“行。”
上完廁所喝完水,這邊躺下,周沉還會湊過來親親的鼻尖,說一句“mommy辛苦了”。
緒價值給到位,孕期就沒那麽難熬了。
自覺自己很平穩地度過孕期,但在旁人眼裏,依然是珍稀大熊貓一枚。
先不說周沉,就說臺裏小組裏的那些人。
林暢以前工作時喜歡踮腳轉椅子,現在一轉就生生克製住自己,生怕一個不小心師父湊上來看稿子撞到。
還有萬宜,時不時給轉發一堆對孕期無害的護品。
連帶著組裏另外兩個煙的男同事都不怎麽了。實在難忍,兩人相約去天臺來一,然後把外套掛門口,這才回組裏幹活。
又一年年末,臨近聖誕。
離微澳一年一度發布新機型的日子還有幾天。
營銷號先開始熱起場子。
“上圖,這是今年代工廠的新機型照片。有沒有覺得哪裏不一樣?”
“科技好強!”
“是微澳有意往輕便化便攜發展嗎?這個機子怎麽看起來這麽小,往年的新機型好像沒那麽小吧?這個明顯覺得窄了一圈。”
“窄了嗎?那天我兒子在家想玩VR玩不了還哭半天。現在市麵上的機型都是為大人設計的,小孩那頭圍本玩不了,收到最還是一帶就掉。新款要是變小我可以考慮給我兒子買一臺。”
“哈哈哈估計隻是拍出來的問題吧,畢竟要搞兒款現在可麻煩了,還得審批,還得有青年模式什麽的。一般廠家都不願意搞,本大收益小,沒意思。”
“樓上說的是,畢竟市場小,沒必要特地浪費資源弄這一塊。”
“可惜了,那等我兒子長大一點再說吧。”
按照往年,場子熱到元旦,接著就是發布會。
今年的發布會周沉依然沒有到場,由李木代替。
李木原本還想蛐蛐兩句,一聽嫂子在醫院待產,立馬將包袱扛了過來。
“什麽親兄弟?親兄弟就是嫂子就是我親大嫂,哥的兒子就是我親兒子。”
換來周沉死亡一瞥。
但他眼下確實沒工夫管李木這張破。
他大概人生中沒有哪一天會比這一天張,好像含著一口讓他承不住的酒,從鼻腔到管,被刺激的氣味和激得渾焦躁,坐下一秒,腦子裏被酒氣泡占據,混一團泥,又不得不站起來。
來回踱步,扯領帶,擰袖扣。
所有沒有規矩的作都在他上上演。
這裏不需要他做什麽決定,團隊裏有的是經驗富的醫生和助產士,但他仍然一秒都離開不了,即便嗓子幹,忍不住一陣又一陣咳嗽去緩解張,他還是老樹似的盤駐門外。
這種覺恐怕會銘記一生。
太糟糕了。
周沉想,這輩子隻想驗這一次。
我的愛是如此的卑微,到死都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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