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也有些疲倦，不複一開始和時曄「玩遊戲」的興致盎然。

    “時曄，你聽我說，這件事是個意外……”

    “我問你，在哪裏。”

    男人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憤怒，沉默了一下：“郊區的分院，這已經是最近的醫院了。”

    “江知念呢……”

    “沒事，就是……孩子沒了，而且醫生說，子宮可能要切除，以後，應該也不能懷孕了。”

    男人長歎一口氣：“我一開始就告訴，我隻是想和你談一個易，不會傷害，沒想到不信，半夜想要逃走，結果太黑了，踩錯了樓梯……”

    時曄聽著電話那頭推卸責任的聲音，隻覺得被人從頭淋了一盆冷水，刺骨而令人窒息的絕。

    那麽期待那個孩子，他們之間仿佛紐帶一樣的孩子。

    時曄說不清心裏是什麽覺，理智告訴他，現在要趕去醫院，陪在邊，可腳底下就是無法挪一步。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恍恍惚惚地下了樓。

    管家跟在他後，看著他走出大門，站在走廊下，停住腳步，一不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擔心。

    “大爺，您沒事吧……”

    時曄抬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臉上出了迷茫而無措的神。

    他低下頭，重新看向手心裏的那頭繩，忽然脊背一僵。

    老管家神不安地站在一邊，想說什麽又不敢說的樣子。

    時曄的目掃向他，又回頭看看大廳的地板，跡剛剛被幹淨，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

    隔壁別墅裏，一片漆黑中，一個男人拿著遠鏡饒有興致地看著鏡頭下發生的一切。

    隻見時曄大步走向他的轎車，隨後打了個電話。

    一分鍾後，助理的電話響起，隨後發出一聲驚呼。

    “什麽事。”

    “老，老板，剛剛，剛剛分叉幣的持有者聲稱，他們已經掌握了最新的私和匿名技，並且大大提高了易速度和效率。”

    如果說，解決算力壟斷問題隻是讓分叉幣有了更多的底層擁護者，那麽私、匿名兩大通電，則是掐住了大部分中、高層用戶的咽。

    男人出一雪茄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老三輸了。”

    過了今晚的清盤時間，明天起，瑪門幣將會被它一直躲在暗，如影子一般的分叉幣取代。

    而這，就是時曄向自己的宣戰。

    “他發現了……”

    男人站起，回頭看到床上睡的人，睡姿酣甜，側臥隆起的腹部令豔的貌多了幾分母的聖潔。

    “他怎麽發現，我在騙他的呢？”男人了下，自嘲一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騙到他了。”

    想到那雙紅了的眼睛，男人便覺得有趣，他想起自己這一生，似乎在某個空隙片段裏，也曾經有過這種類似的覺。

    隻是，時間太過久遠，遠到他本記不起來是真的發生過，還是被他的記憶篡改、化過了的畫麵。

    “走吧。”

    時曄的車已經消失在黑夜裏了，他們今晚的戲也演完了。

    “老板，那……怎麽辦。”

    男人覺得有些無趣，擺擺手：“明天早上把送回去吧。”

    ……

    睜開眼睛，發了會呆，有點困，又睡不著，煩躁得正想翻個，忽然一溫熱的軀輕輕上了的後背。

    “誰……”

    “噓——”

    “時，時曄？！”江知念捂著，驚喜地轉過，“你怎麽進來的？”

    時曄指了指窗戶，然後順手摟住了江知念的腰，輕輕了的肚子。

    寶寶大概到了爸爸的心，這次居然很給麵子地了一下。

    江知念小聲抱怨道：“你把弄醒了，一會又踢我。”

    時曄沒說話，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把江知念的腦袋輕輕攬在了口。

    “怎麽了……”大概是到了時曄不一樣的緒，江知念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了一些。

    “沒事，就是很擔心你。”

    “別張，你爸爸……雖然有點奇怪，但對我，對孩子都還可以，今天晚上他竟然讓廚師做了十二道菜。”

    “現在是在抱怨我平時菜做了嗎？”

    “沒有啊，我是在控訴他浪費食。”

    時曄聽著江知念說話，忽然低下頭，輕輕吻在了的邊。

    “剛才我很害怕。”

    江知念一愣，這是時曄第一次和表達「害怕」這種緒。

    “他說你從樓梯上滾下去，我看到了很多，他還說孩子沒了，你以後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時曄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連貫，似乎是帶著某種久遠的記憶，邊回想，邊一字一字地說出來。

    他想告訴江知念他當時的覺，卻發現沒有一個詞匯能將他的想法清晰地表達出來。

    他隻能重複地說「害怕」。

    江知念靠在他口，聽著他的心跳，忽然心裏再次湧起了一種莫名的猜測。

    正如當初，自作多地認為，時曄喜歡一樣。

    “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這些日子兩個人的相，其實不止江知念覺得不舒服，就連時曄也覺得難。

    “我有預，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你會離開我的。”

    “我不會離開你。”江知念口而出，不帶任何的猶豫，在看來，他們就像兩顆充滿棱角的石頭，剛開始的時候放在一個瓶子裏，肯定會膈應著彼此，但隨著時衝刷，棱角一定會被磨平，到時候，他們就會變兩顆圓潤的石頭，親地挨在一塊。

    時曄沉默了一會，忽然道：“你我的口袋。”

    時曄是靠左側躺著的，江知念隻能去他右邊的口袋，空的，什麽都沒有。

    “江知念，如果我有，我真的很想給你。”

    可是他沒有，他的口袋空空，不論眼裏裝著多求，但就是拿不出那枚幸運錢幣去換。

    江知念想了想，在自己的口袋裏掏了掏，然後又把手進時曄的口袋裏。

    “沒關係，我有很多，分一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