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沒怪聞叔叔把自己的告訴聞心語，畢竟在人類社會關係學中，妻子和兒才是聞叔叔的人生裏最重要的存在，家庭關係本來就是最親的係。

    他作為朋友的兒子，隔了太多層了，沒有任何立場去指責這件事。

    “你說，我爸爸說的，都是……真的……”

    時曄想了想：“也許會有一些用詞不準確。”

    畢竟聞叔叔對自己的偏見，很大一部份來自於他的父親，同時他對自己的心，又源於自己的母親，因此他總是於一種極端的矛盾之中，無法自洽坦然地麵對時曄。

    “但大都是對的，我的確是個沒有人類的怪。”

    天臺的風很大，刺眼，時曄逆著站著，讓從小跟在時曄屁後麵，自認為對他很了解的聞心語第一次有了一種陌生。

    搖了搖頭，似乎不能接這個答案：“你平時，明明很正常……雖然有點高冷，不搭理人，但是……你別騙我，我見過很多缺失的案例，他們本無法建立正常的社關係，而你，你有朋友，有……”

    聞心語一頓，像抓住了一救命稻草似的，繼續道：“那……那江知念呢，你和結了婚，還有了孩子，你們難道也沒嗎？”

    時曄對這個問題似乎並不覺得驚訝，但他並沒有告訴別人的打算。

    他隻是背過去，走到天臺邊緣，一個翻，在聞心語的尖聲中站到了圍牆外的兒牆上，然後對著聞心語招了招手。

    “過來試試？”

    聞心語不解，走到他後，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天臺圍牆。

    “時曄哥，你，你先進來……”

    醫院的住院部大樓足足有14層，有點恐高，是站在牆裏往下看就已經有點暈眩了。

    “害怕嗎。”

    “害怕……”

    時曄卻近乎冷靜地無所謂道：“我什麽覺也沒有。”

    聞心語一開始不懂，但很快明白過來。

    “我，我不信……”

    時曄聳了聳肩，從牆外翻了進來，拍了拍手，無所謂道：“我已經盡了我當前份對你應盡的義務，其他的，隨便你。”

    他整理了一下服，轉朝天臺口走去。

    剛剛在兒牆上，他到了口袋裏電話的震，猜測應該是江知念打來的，他不想被猜到自己在天臺上，或者被聞心語幹擾，便沒接，等他轉下了樓梯後，這才拿出手機回撥過去。

    “怎麽了？”

    “時曄，陳風跟我說，有一個神機構資助了小風車！”

    “是嗎。”

    “對，希希的手費有辦法了，有救了。”

    時曄輕笑一聲，問：“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啊。”江知念想了想，還是把自己來學校上課的事告訴了他，“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江知念是個年人了，自己的，自己清楚，隻要覺得沒問題，他自然不會有意見，“那我晚上去接你。”

    “好，哦，對了，你知道之前給我代課的老師是誰嗎，你肯定猜不到！”

    “猜不到。”

    “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訴你。”江知念玩心大起，故意逗時曄。

    “好，求你。”

    “是鄭飛的媽媽，餘老師，說小學的時候還教過你呢。”

    時曄腳下一頓，聲音平穩道：“，還記得我。”

    “對，還說，你小時候語文績不好，對了，你以前是有閱讀障礙嗎？”

    “嗯，一點輕微的，後來轉到國際學校後就好了。”

    江知念覺得很合理，因為中文算是所有語言係中最難的一種，需要從形轉化到音，最後才能表意，而英文這種所讀即所得的語係則更加簡單一些。

    “哦，怪不得你口語這麽好，原來是讀的國際學校，那你後來怎麽又讀正常高中了。”

    “因為國際學校太貴了。”

    “就，因為這個？”

    “這個理由不夠？”

    江知念被他逗得笑了起來：“好充足的理由。”

    “晚上我去接你。”他十分自然地換了個話題，然後又狀似無意道，“那個子癇突發腦溢的病人今天醒了，接了剖腹產手，會把孩子提前拿出來。”

    “那孩子，能活下來嗎。”

    “以現在的孕周來說，存活概率很高。”

    江知念為那個孩子鬆了口氣。

    “好，那晚上見。”

    時曄掛掉電話，給周泓生發了個消息，一是代了一下周泓韻最近在做的事，讓他心裏有個底，畢竟周泓韻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他的底線，二是問了一下那天電腦監控拍下來的那個男人是怎麽進去的。

    周泓生回了個電話。

    “時哥，泓韻的事我很抱歉，不過回國後沒多久就搬出去了，的事我們家裏都不是很了解。”

    “嗯，不關你的事。”

    “至於那個男人……他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配到了你家的鑰匙，是正常開門進去的。”

    “知道了。”

    時曄其實猜到他怎麽拿到鑰匙的，畢竟他們家的門已經很多年都沒換過了，而在他十歲那年，他的父親曾經來找過他的母親一次。

    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走了一把鑰匙，然後被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複製了。

    周泓生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時哥，你不讓我們報警，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是……”

    “對，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畢竟他們都有著一雙灰的眼珠，信息特征太明顯了，沒有什麽瞞著的必要。

    “時哥，你說，他有什麽目的？”

    時曄想到月前，他帶江知念回古鎮的時候，在春祈福的現場似乎也曾經看到過一個灰眼珠的男人，和攝像頭下的這個男人長得有些像，卻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他原來，有這麽多同父異母的弟弟嗎？

    時曄冷笑一聲，告訴周泓生不必擔心，他自己可以理，隨後掛了電話，恰好鄭飛的電話打了過來。

    “時曄，不好了，聞教授被人舉報學造假，已經上了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