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忙碌的周末，周六才參加完慈善義賣，周日又要去小風車的公益組織參與誌願者的視頻拍攝。

    其實說是公益宣傳片拍攝，其實就是一個組織裏的視頻好者負責拍攝和剪輯，其餘誌願者按照設定好的節和鏡頭出現一下即可。

    因為窮的關係，拍攝地也沒租什麽專業的影棚，就到廣場、江邊之類的地方拍了一些大合照和單人鏡頭，最後又轉戰回醫院，在和院方以及病家屬通後，拍攝了一些日常誌願者工作的容。

    江知念被分到給小朋友講故事的鏡頭，因此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比較青春活潑的服，像讓自己更加有親和力，同時還帶了一些卡通紙，好跟小朋友們盡快悉起來，方便配合拍攝。

    鏡頭下，江知念坐在窗邊，拿著自己買的全新的繪本書放在小朋友麵前，一頁一頁慢慢讀著，翻著，時不時引導小朋友做一些簡單的思考。

    整個畫麵溫馨又人，而鏡頭外，時曄雙手抱靠在房間一角的白牆上，靜靜看著畫麵裏的江知念，聽著溫又趣的嗓音，似熹微的晨，如春日的晚風，一切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寧靜又悠遠。

    像一片綠的落葉，從頭頂某個石中，伴著一線天，又或者隨著清澈的溪流，慢慢落深淵的枯水寒潭之中，漾起幾圈漣漪，又慢慢平複如初。

    或許從表麵看和過去沒什麽變化，但在那深不可測的幽暗潭底，卻攪了那塵封已久的死水。

    時曄淡淡垂下眼，神莫辨，直到江知念拍攝完，慢慢捂著肚子走到時曄邊，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怎麽樣，我是不是很不自然……”

    剛才全程不敢看鏡頭，就怕自己的表會很不自然。

    時曄抬眼看，笑道：“怎麽會，很好，我都聽神了。”

    江知念被他誇得不好意思，悄悄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挽上了時曄的胳膊：“我的鏡頭都拍完了，要不要和陳風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可以，我去找他，你和那邊的工作人員打聲招呼吧。”

    “好。”

    時曄轉朝房間外走去，陳風原本一直在盯拍攝的，但是之前預定的一批假發說要延期，他正在和工廠那邊進行通，離開了一會。

    時曄走過去的時候，他剛好打完電話，正蹲在地上發愁，看時曄走過來，臉不是很好。

    “怎麽了。”時曄走到他邊，靠在牆上，雙手抄兜。

    陳風看他道：“真羨慕你，活得通。”

    他雙手搭在膝蓋上，整個人顯得有點頹廢又煩惱：“你說是不是我能力太差了，自從接手了小風車後，就沒一件順心的事……”

    他撓了撓頭發，繼續發起牢：“我隻是希小風車不要死在我的手裏。”

    時曄低頭看他：“你把所有事都攬在自己上的結果，隻能是什麽都做不好。”

    陳風自嘲一笑：“你也覺得老陳比我做得好，對吧。”

    “當然。”時曄直言不諱道，“以前的小風車，還能免費對接自閉癥兒的早期幹預治療，現在，就隻剩下化療兒的假發關這一項，哦，還有偶爾的、不夠專業的，重癥兒心理幹預。”

    製作假發這件事，需要從收頭發開始，異常繁瑣不說，後期和工廠的對接又涉及到質量的品控和本的控製等問題，這就導致需要專門的人進行長期的跟進和維護，但是這種公益組織的參與者基本都是誌願者，流大，不穩定高，每一次重新培訓也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力，導致陳風幹脆自己兼任了這個工作。

    隨著他越來越忙，小風車的其他業務、培訓都開始慢慢收，再加上慈善基因的收和困難，整個組織變得越來越艱難。

    陳風是整個事件的親曆者，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時曄說的都是問題，但是他沒辦法，流量時代，他沒辦法找到吸引流量的噱頭。

    時曄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你可以考慮放棄一部分業務，其實製作假發這件事，很多更加專業的公益機構也在做，小風車……可以考慮回到他最初的形態，專注於異常兒的行為幹預和重癥兒的心理疏導。”

    陳風抬頭看他：“你真覺得，我們以前做的很好嗎。”

    時曄也看他，灰的眼珠子一不，顯得冷漠又無，但他開口卻是：“我覺得很好。”

    陳風一愣，腦海之中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景，那時候他也不過是個半大小子，周末的時候沒事幹，就會跟著父親來到醫院，作為臨時的小小誌願者。

    那時候的時曄會坐在辦公室裏，安靜地翻看一本圖畫書，他見對方反反複複地來回看，以為是什麽有趣的故事，便湊過去瞄了兩眼，結果隻是很普通很無聊的宇宙科普的圖冊。

    他說：“嘿，要不要一起去玩。”

    時曄看他一眼，不說話，不理人，隻是那雙灰的眼珠子異常冷漠。

    他有點訕訕的，不高興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沒禮貌。”

    原本他以為對方會生氣，不高興，結果時曄隻是慢慢地垂下雙眼，繼續翻看他的故事書，仿佛在說「你算哪蔥，不想理你」。

    陳風這個人，骨子裏有點賤兮兮的，越是不理他，他就越要去撥，兩人一來二去，竟然真的了起來。

    ……

    想到這裏，陳風笑了笑，站起來了個懶腰：“也許你是對的，是我當初太固執，自視太高了，總覺得自己能做好一切，於是什麽都想做，事實證明，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是要做好一件普通的事，就已經要費盡所有心力了。”

    江知念從拍攝的病房裏走了出來，將自己提前做好的一個小兔子手偶給了和搭戲的小病，得到了對方高興的小臉後，隻覺得心滿意足，飄飄然的。

    也許下次來的時候，還可以做一個大灰狼的手偶，這樣，的每次到來，都會給孩子們帶來一些期待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