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人察覺。
只有他,過滿臉的雨水,看見了的眼淚。
於是他俯,遞過來一隻手,對說——
「哭出來。」
從未想過,就是那晚的一聲哭泣,徹底牽絆住了他的心。
呂濡想對嚴斯九笑,可一彎眼睛,眼淚就滾了出來,男人的臉由模糊變為清晰深刻。
一如初見那般,宛如神明降落,親手將從地獄裡拉起。
呂濡看向嚴斯九,只是笑,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
嚴斯九執起的手,低頭親吻早已佩戴好的鑽戒,抬起臉時,薄微勾,嗓音蠱人心:「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視線融中,時穿梭回到三年前。
十六歲那年,呂濡父母雙亡,從此不能開口說話。
初次見面的未婚夫在母親靈堂前也是這般問——
「跟我走嗎?」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男人著黑西裝,氣質矜貴凜然,勾人心魄的一雙桃花眼被刻意收斂著弧度,沉沉目中藏著不易察覺的溫。
淚珠落盡,呂濡彎腰吻住嚴斯九的。
這一刻,時沉默無聲走了三年,冰封玫瑰迎來盛放之期。
嚴斯九終於等到了期許已久的回音——
「我願意。」
【正文完】
宋宜禾是被宋家收養的孤女,安靜溫軟,除了老爺子偶爾照拂,幾乎再沒人將她放進眼裏,透明到跟圈內人格格不入。 她深知自己的本分—— 等到大學畢業,就與賀家小公子聯姻。 賀境時是賀家幼子,明朗俊俏,在江北圈年輕一輩中是出了名的好皮相。 宋宜禾跟他不熟,卻也遇見過兩面。 第一次是兩年前的操場。 剛受完委屈返校的宋宜禾坐在看臺,一邊抹眼睛,一邊抬頭循聲望去: 只見賀境時投進了個三分線外的球,意氣風發,好友嬉笑,他不經意朝她看來。 第二次是在大四實習。 宋宜禾將簡歷投到了賀境時的工作室,結束面試後,她不小心被人弄濕了衣服。 賀境時倚着門給她紙巾:“擦擦。” - 他光風霽月,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 可不料一場意外,聯姻的人換成了賀境時二哥,是個花名在外的混不吝。 珠玉在前,宋宜禾終是在雨夜大膽攔了車。 她磕磕絆絆地說完。 窗內的賀境時沒即刻應下,只打開車門,在她俯身進入前,饒有興致地擡眉:“你可想清楚,上我這車就不容易再下了。” —— 賀境時一直知道他有個結婚對象叫宋宜禾。 五歲那年,小姑娘頭回見他就被嚇得哭紅了眼,像個小白兔一樣頗有意思。 結婚後,朋友每每提及聯姻,賀境時都避而不談,只每回組局九點一到他就準時退場。 好友納悶:“你門禁這麼早?” 賀境時看他一眼:“九點還他媽敢不回家?” 見他這樣,便有人對宋宜禾起了好奇心。 恰好這天大雨堵車。 幾人送他回家,剛打開門鎖,一行人聽到赤足奔跑聲,轉眼就見宋宜禾穿着睡衣站在遠處。 而昔日眼高於頂的賀小公子雙臂微敞,歉疚道:“路上堵車,過來抱抱。” 好友震驚:賀境時你別太離譜! 可只有賀境時知道,幸運降臨的那個雨夜,他也曾鄭重在家傳婚書上落筆——得償所願,恭賀新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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