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重新乘電梯到一層後, 外面已是暴雨如注, 雨幕遮天, 哪裡還能看見嚴斯九的影。

呂濡顧不上多一口氣，推開單元門就沖了出去。

幾乎是瞬間, 上的睡就被澆，雨水拍打在臉上, 眼睛都睜不開，呂濡什麼都看不清, 總覺得前面有個影影綽綽的影, 是嚴斯九。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就讓他這麼走了，得追上他，至要把傘給他。

呂濡抱著傘, 跌跌撞撞向前跑, 風聲混著雨聲灌進耳朵, 聽不見後喊的聲音。

嚴斯九快要氣死了。

他下樓後看到雨下那麼大，就沒出單元門，打電話司機來地庫接他，剛掛斷電話, 一轉就瞥見呂濡直直衝了出去。

嚴斯九三步並一步追上去，抓住呂濡的胳膊把人扯進懷裡，大聲吼道：「你幹什麼去！」

呂濡撞進嚴斯九懷裡，手中的雨傘掉在地上。

抬起的臉，發白，訥訥道：「我，我想給你送傘……雨，雨好大……」

「你他媽還知道雨大！」

嚴斯九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被焚燒殆盡了。

小啞就是想活生生氣死他吧！！

嚴斯九按住呂濡的後腦勺把進自己懷裡，半摟半抱往回走。

重新回到樓里，兩個人全都。

呂濡只穿著睡，腳上的拖鞋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一隻，白生生的腳丫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乎乎的長髮糊在臉上，看著狼狽又可憐。

嚴斯九再大的火氣也被澆了，生生悶滅在心底。

他低低咒罵了一句，手一撈，把人打橫抱起來，按電梯上樓。

電梯裡冷氣充足。

呂濡蜷在嚴斯九懷裡，全不可抑止地發抖。

嚴斯九察覺到，低頭看：「冷？」

呂濡搖搖頭又點點頭。

嚴斯九收手臂，口中罵道：「活該！」

進了屋，嚴斯九直接抱著呂濡進了臥室，不顧呂濡的掙扎，直接把人按在床上，用被子裹住，然後去浴室放熱水。

等浴缸放滿水，他又把呂濡從被子裡挖出來，抱起來直接丟進浴缸里，自己關門出去。

全程一言不發。

呂濡浸泡在熱水裡，回暖的同時，眼淚也滾了出來。

腦子很，不知道嚴斯九為什麼要講那些話，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生氣。

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只知道把一切都搞砸了。

嚴斯九的那些話，像一張細的網，用力勒在心上，句句帶出痕。

呂濡沒敢在浴缸里多待，怕時間久了出來時嚴斯九已經走了，匆匆洗了把臉，穿上浴袍就出來了。

客廳里沒有人，書房健房都沒有人。

呂濡心臟直直往下墜，眼淚奪眶而出。

他為什麼不能等等呢？明明已經很快了……

-

嚴斯九在臺完一支煙，拉開玻璃門走回客廳，繞過沙發，看見地上蹲著的人。

孩手臂環著小，頭埋在膝蓋里，細薄的肩背無聲抖。

是在哭。

嚴斯九握拳，用力到手臂青管凸起，才克制住走過去把抱進懷裡的念頭。

他走到離兩步遠的地方停下，的名字：「呂濡。」

呂濡抬起臉，看到面前兜站立神冷淡的男人。

不想當著他的面哭的，可眼淚洶湧，怎麼都不完。

嚴斯九靜靜看了片刻，看蹲在地上慌無措地用袖子眼淚，心裡針扎似的疼。

他上前一步，半蹲在面前頓了兩秒，開口：「為什麼哭？」

聽著他冷淡的聲音，呂濡剛完的眼淚又湧出，模糊了男人原本悉的臉。

不想說原因，覺得很丟臉，可心中有個聲音在提醒，如果不說，嚴斯九以後可能就不會再問了。

「我以為……」

呂濡盯著他的下，那雋的下還有未乾的雨水。

「我以為你走了。」

哽著聲音說。

嚴斯九又握了下拳，讓聲音保持平靜：「我走了不是更好嗎？不在這兒礙你的眼，你應該高興啊，哭什麼呢？」

呂濡一直知道言語有時候被利刃還要傷人，為自己鍛造了一套鎧甲，外界的風言風語全都傷不到。

可現在的鎧甲被嚴斯九輕易劃開了。

疼得想要躲起來。

嚴斯九看著乎乎的臉，心裡一陣痛，一時沒忍住，抬手掉掛在眼尾的淚珠，放緩聲音：「你這麼哭，我會誤會的，以為你不想讓我走。」

呂濡抓住他的手腕，急急搖頭，帶著哭腔：「我沒有，我沒有……」

嚴斯九抿不語，目里並沒有信任。

總是這樣，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他，對他臉紅，任他親吻為所為，看似很依賴他信任他，但實際上，不願對外公開兩人的關係，不願說一句喜歡他，默不作聲退了婚，連恢復聲音都不想第一時間告訴他。

多矛盾啊。

嚴斯九搞不懂了。

呂濡抓著他的手腕，臉頰上他的手背，小聲泣道：「你別走。」

嚴斯九看著像小貓討好主人一樣蹭著自己的手背，眼神一點點了下來。

他對自己的心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