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末,皇宮送來了大婚的婚服。
珠翠滿,明珠盈卓,火紅嫁上還有無數金箔點綴,在下璀璨奪目。
一眾婢進進出出,井然有序地忙碌著,皇宮送來的賜婚服靜靜擺在臥房紫檀木中央。
裴硯忱理完公務,踏過庭院從外麵進來,春蘭福行禮時,他出聲問:
“夫人試嫁了嗎?”
春蘭低下頭,輕聲回複:“夫人在午睡,還未醒來。”
裴硯忱腳步不停,走進臥房,“下去吧。”
兩刻鍾後,薑映晚午睡醒來,下床見到他人,準備往外走的作停下。
裴硯忱立在檀木桌前,著火紅的嫁,聽到靜,轉頭看來。
“醒了?”
“嫁趕製好了,晚晚想何時試試?”
薑映晚想了想今日接下來的安排,說,“現在吧。”
說著,往桌前走來,並出聲喊紫煙與春蘭進來。
隻是瓣剛,腕骨就被他輕巧握住。
“無需喊們,我為夫人穿。”
薑映晚眼睫一滯,朝他看去。
他笑著腦袋,“行了那麽多次房事,哪裏都看過了,夫人應該不害才對。”
兩相對視片刻,薑映晚著嫁一角的指尖鬆開,剛醒來頭還很是暈,這種小事,沒力與他爭辯,任由嫁在他手中一件件展開。
臥房中爐火旺盛,隻著薄薄一件衾也不會冷,是以,他給穿嫁的速度也格外緩慢。
宮中趕製的嫁本就格外繁複,裴硯忱作又慢,等徹底穿好,已經過去了不時辰。
薑映晚本就不算太多的耐心也即將見底。
腰束上,尾裾整理好,走去鏡前,對著鏡子打量兩眼,見沒什麽不合適的,便準備回床榻下。
隻是腳尖剛,就被一力道從後麵扣住。
“急什麽?”
“為夫用了這麽多時間才為夫人穿上,這麽快做什麽?”
潔明亮的鏡麵中,矜冷清貴的男人自後抱著一火紅嫁的子,結實有力的臂彎攔在前姑娘過分纖細的腰肢上,骨節分明的手掌慢條斯理地覆著前子的小腹,將人往懷裏按。
裴硯忱自鏡中打量麵前的姑娘,目一寸寸向下,看得格外仔細。
似乎是想將為他穿嫁的樣子提前記在腦海中。
又似乎,是在對比著什麽。
薑映晚不知他在想什麽,等了好一會兒,見他始終不鬆開,眉尖輕蹙,素白指尖去推他手臂,“這嫁有問題?”
裴硯忱抱著的作紋不,隻是在再次推他時,看向鏡中的啟說:
“沒問題,隻是在想,賜的嫁,確實要比尋常的好看得多,夫人覺得呢?”
他這一句,讓薑映晚的作倏地頓住。
腦海中,幾乎不控製地浮現當初在槐臨他帶人闖進小院,急之下穿著嫁跑去院子的那一幕。
也是在這時,終於明白,方才那麽久的時間,他是在想什麽。
這些天來,薑映晚幾乎是克製著自己不去想過往,用賬本和其他的瑣事將所有的時間全部填滿,防止再想從前的任何事。
但他方才這句話,讓那些記憶水般往腦海中湧。
薑映晚垂下眼皮,紅角抿,腕上力道加大,直至推開他,從他懷裏出來。
“嫁很合適,沒有要修改的。”
沒看他,也沒再看鏡麵一眼,徑直轉往床榻的方向走:
“——賬冊還未看完,我先去看賬冊。”
裴硯忱指骨僵著蜷起,眼底翻湧著暗無名緒,看著走向床榻,一件件將他親手為穿上的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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