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給忘了。”

容鶯隨著他去取酒，看見只有兩壇，問道：“方才你好像說有三壇酒？”

小太監瞥了后的侍衛一眼，小聲道：“還有一壇公主拿去送給帝師了。”

——

理完政務后，趙勉被留在了書房中。宮人端了碗熱氣騰騰的湯藥上來，聞人湙掃了一眼，說道：“先放著吧。”

趙勉頗有些風涼地說：“不是才好些了嗎？怎麼是去追人，把自己搞得舊疾復發了？”

聞人湙幾次病得要死了，好不容易調理過來，又輒和人廝殺，涼后直接傷病復發。趙勉對他這種找死的行徑自然沒個好臉，說話都帶上了許三疊的損味道。

聞人湙并不和他計較，將一封書信出來，說道：“翔府的宋乾明來信，容曦去投靠他了。他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問我的意思。”

趙勉臉驀地一變，立刻道：“怎麼樣了？”

“我不關心，要想知道便自己去問。”聞人湙將信丟給他，便不準備和他更多。

沒一會兒封善進門，說容鶯回來了，他便說：“讓到書房來。”

趙勉拿了信要走，正面迎上了容鶯，二人皆是沒有好臉，容鶯冷哼一聲，與他錯過去。

想當初他還和藹親善地管妹妹，如今原形畢，裝也不屑裝了。

容鶯心懷憤懣地走進書房，立刻聞到了一辛而苦的味道。“你在喝藥？”

見走進，聞人湙將藥碗推遠了些。“不打。”

他說完后，果真不見過問，可想而知，方才隨口一問罷了，并不是要關心他的意思。

聞人湙神如常，并未將那點失落流出來。

“我今日去了洗華殿。”

“嗯。”他繼續翻閱折子。

“方才遇到了從前侍奉的宮人，找到了兩壇青梅酒，他們說是我前年挖出來的。我與母妃一同埋進去了三壇，母妃說等我出嫁就挖出來給駙馬嘗嘗，沒想到我竟沒忍住，提前給挖了出來，還送過你一壇。”說起這些話的時候，似乎是回想起了趙姬與埋酒的過往，語氣都變得溫了起來。

聞人湙翻閱折子的手指突然一頓，臉有些古怪。

容鶯繼續問道：“你喝過了嗎？味道如何？”

他看到容鶯眼中的期冀，突然有些后悔當時的所作所為，抿了抿，并未立刻回答。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好喝嗎？”

“不是。”

聞人湙默了片刻，溫聲道：“你將剩下的兩壇酒也送我好不好？”

第47章 清樂 “你又為何總是怕我”

趙姬留給容鶯的東西并不多, 即便只是幾壇青梅酒，在眼中也意義非凡。聞人湙開口索要，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已經給過你了, 為什麼還要？”容鶯不大愿地說道。

聞人湙輕笑一聲, 理直氣壯：“既然說了要等你出嫁，送與夫婿一起喝, 那遲早也是要給我的。”

不樂意了, 回道：“世事難料, 說不準日后這酒日后被我送旁人了呢？”

“那也不打”, 他瞇著笑眼, 讓人一時分不清他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你的出嫁酒自然只能我來喝。旁人若喝了, 我雖無法他吐出來，償命也可以。”

本來還算輕松的氣氛, 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就變了味兒。容鶯坐直子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自己留著, 誰也不給！”

說完后，聞人湙竟罕見的沒有在此事上糾纏。

青梅酒的事不想再提, 給聞人湙也是糟蹋了, 不如留著自己喝。

書案邊的湯藥已經變得溫熱, 聞人湙端起來一飲而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喝藥就像喝水一樣平常。容鶯看著都覺得苦，不問了一句：“你病得很重嗎？這藥不會要喝一輩子吧。”

他飲了茶水漱口，拭去邊藥漬，答道：“也算病重，至于是否要喝一輩子的藥，我也不大知曉。”

“那你究竟是什麼病？我還沒聽你說過以前的事。”有些好奇, 聞人湙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從無上尊榮的皇太孫到逆賊，他這一路到底經歷了什麼。

聞人湙其實無所謂那些過去，他的人生早在靖昌侯府被滅門后，就發生了翻天地覆的改變。為皇太孫時想到都會覺得惡心的事，他為了活下去卻做過不。

李皎曾是他父親的門客，也隨著秋華庭之變遭了難，全家被殺手臂也被砍去。他與李皎比起義父義子的分，還是師生誼要更多。他從前并不避諱那些不彩的過去，只是后來再遇到容鶯，倒真如自己名字的寓意一般，如明的春，輕而易舉驅散他經年難融的霜雪。

也正是如此，他第一次在回憶過去這件事上，產生了抵的緒，以至于在問起時避開了的目。

“以前替人辦事過些傷，當時初出茅廬，被人暗算也是常有，時間久了便積累了傷病，不打。”他盡量用委婉的說辭，將最艱難的一段日子輕描淡寫的帶過。

容鶯聽他說的簡單，卻也能明白，背后一定還有許多事，不過是不愿說給聽罷了。

看出容鶯仍在好奇，他笑了笑，說道：“等你日后恢復記憶，我們可以慢慢說。”

雖面上應了，心中卻依舊在暗暗地想，等恢復記憶又如何，總之是不會留在聞人湙邊。這麼多日的相，也多能發現聞人湙的表里不一，即便是說著最殘忍惡毒的話，面上卻依舊是溫和俊朗的笑容，如何不教人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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