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忍下這火氣，卻發現越忍火越燒得厲害。

接下來幾日，容鶯稱病不出，故意讓人傳盧兆陵對言語不敬，幾次輕薄調戲，屢次被拒后惱怒，將推到了水里，害得染上風寒病到下不了榻。

謠言彼此相傳，這些時日容鶯對盧兆陵的態度眾人看在眼里，加之盧兆陵此人的人品，之前關于容鶯不忍寂寞私會盧兆陵的風言風語不攻自破，反而是盧兆陵加害公主，對皇室不敬，連太后那邊都聽到了，把盧貴妃傳到宮里教訓。

盧兆陵百口莫辯，被盧貴妃痛罵，要他滾回范再不管他死活。

在此之前，盧兆陵打聽過容鶯，知道在宮中不重視，了欺負也不敢反抗，往常都是六公主隨便消遣取樂的對象。他以為自己有意敗名聲，定會讓在宮中哭哭啼啼和人解釋，誰知竟悶聲給他來了這一招。

不管外界風雨，容鶯在洗華殿悠閑，抱著三花練字，手上蹭了不墨跡。

聆春看到抄錄的并非名人字帖，卻可觀出字跡遒勁、骨氣通達。

“公主在習誰的字？”

容鶯了手腕，答道：“是帝師的字。”

聆春沒有答話，沉默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告訴。

容鶯放下三花，問道：“盧兆陵走了嗎？”

進來送東西的圓臉小太監聽見了，隨口應了一句：“聽說被去問罪了，好像是范那邊出了事。”

容鶯正要點頭，又忽然反應過來：“那帝師也回來了？”

聆春瞪了一眼小太監，回頭無奈地說：“公主不是要找秦夫子還書嗎？聽聞秦夫子今日進宮，現在應當在國子監，我替公主把書還了吧。”

“既是我親自借的，還是我自己去更好”，起去架子了兩本書出來，帶上一個宮就往外走。

聆春見沒說要去找聞人湙，也就不大管了。

容鶯照常走了偏路，路上也很有人。傳聞中應該還在病中，不能隨意出來走。出來前也有考量，可秦夫子到底對關照過，如今書院不再，可能此后再不會相見，還是想當面謝過。

還未走到書院，后有人住了。

許三疊如今是刑部四品，袍的制式和從前也不大一樣，頭上沒有戴冠單用一支烏木簪著，眉眼間帶著風流韻味。

“公主不是病了嗎？”

略顯驚訝：“你怎麼知道？”

記得許三疊之前還是大理寺卿，怎麼現在又升了嗎？而且他一個朝，為何對的事知道這麼清楚。

許三疊“哦”了一聲，說道：“這不是才置了盧兆陵嗎，他人現在就在刑部呢，順道就聽說了點風言風語。”

他哂笑，問：“我如今是刑部司主事，公主要想行個方便也是可以的。”

“你們秋不是該正是清廉，不以權謀私的嗎？”

“這還是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許三疊恭維。“公主往哪兒？是去找帝師？”

“我去找秦夫子。”

“那公主不用去了，我在宣政殿前還和他說了話，他早一個時辰就走了。”

容鶯悻悻然地看著手里兩本書，宮寬：“不打的，興許日后還能再見。”

許三疊正要和道別，容鶯忽然又說：“那我去找帝師，許卿同路嗎？”

他只能點頭，又糾正道：“在下如今是許主事了。”

容鶯調侃他：“怎麼升了還是四品？”

“四品下到四品上，區別大著。”許三疊不在意地笑笑。“不信你去問帝師。”

——

雅致幽靜的庭院中有琤崆琴聲響起，走至于院門前，容鶯腳步一頓，問許三疊：“帝師會琴？”

許三疊表平常，似乎是已經聽過許多次了。“沒有他不會的。”

走進院子，封慈先看到他們，立刻就去通報，接著琴聲一凝，再沒有響起。

許三疊沖挑眉：“沒得聽了。”

片刻后，聞人湙走到正廳，一襲白袍，眸暗沉地看，問：“公主好些了嗎？”

“嗯？”略微訝異地應了一聲，接著就反應過來，聞人湙一定是聽到那些謠言了。

解釋起來太麻煩，索點點頭。“已經無礙了。”

他神沉凝，似乎是心不大好，目移到許三疊上，立刻皺起眉，沒好氣道：“你怎麼又來了？”

許三疊一噎，看了看容鶯，又看了看他，憤憤道：“有你這樣做人的嗎？火氣這麼大做什麼？”

“公主找我有何事？”他沒有理會許三疊，反問容鶯。

啞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聞人湙的態度似乎比之前冷淡了許多。而也確實沒什麼理由來，只是下意識想來見他，只是喜歡和他待在一起。

容鶯喪氣地垂下眼，說：“聽說你回京了，我只是想來看你，非要有事才能見你嗎？”

聞人湙立在庭前，眸微微一，臉依舊平靜。

沉默半晌，還是放輕語氣，說道：“沒有。”

容鶯抬眼瞥他，也不計較了，反而是許三疊瞪了聞人湙一眼。

聞人湙低頭平袖上折痕，問他：“事理完了嗎。”

“那是自然。”

他看到容鶯手里拿著書，詢問：“是有看不懂的想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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