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手一僵，沒告訴鍾華甄。

他慢慢抬手，嘗了嘗味道，越發覺得悉。

鍾華甄沒看到，不解問句怎麼了，李煦結微，問：「孩子剛才吃飽了嗎？要是有剩下的，我可以幫忙，覺有點像上次喝過的牛。」

鍾華甄臉倏地紅到脖子，捂住口，又覺自己遮不住，便去捂他的，兇道：「不許再說七八糟的話。」

……

李煦說話是大膽，但鍾華甄拗不過他。

也不知道他哪筋搭錯了，府里請來娘之後，他就不讓鍾華甄再餵孩子，偏偏每日吃的又是補的藥，到最後只能讓他幫忙。

他也不是無理取鬧，甚至開始學著給熬粥，當鍾華甄聽到他燒了半個廚房時，都忍不住了眉心，心想廚房的哪是他這祖宗能進的地方？

啾啾的名字由李煦來起，但他委實是沒有半點兒心，起了一堆壯漢名，最後還是長公主疼外孫，給孩子起名菡萏，沒說姓什麼。

李煦在鍾華甄這待得也不久，短短半個月轉瞬即逝，他要離開那天，鍾華甄披著厚羽大氅，抱著孩子前去送他時，還哭了一場。

他騎著馬，彎腰在耳邊說句等我回來娶你。

鍾華甄紅著眼眶點頭。

侍衛在門口等候，看到李煦下了馬，他把底下兩個孩子都抱了抱，小七好像也知道他要去危險的地方，抱著李煦的仰頭說一路平安。

李煦從懷裡掏出一把的小木戟玩，放到小七手中。

李煦沉聲說：「照看好娘。」

他又看了眼鍾華甄，對點頭，上馬離去。

鍾華甄遠遠就看見他回頭幾次，眼淚又涌了出來。

李煦這次出征，是用了猛勁。

鍾華甄在府里聽他的消息，次次都覺得驚險，怕他哪裡又傷到了。但他每次來信都說自己沒事，讓注意養好。

神武帝的名頭越傳越響，他手段高，攻其不備時總有妙計，昭王察覺自己有敗像後，立即要和突厥暗中聯手，但李煦要快一步斬斷兩者聯繫。

鍾華甄聽李煦說起昭王的行為就覺後背生寒，烏黎不是等閒之輩，真給了他進雍州的機會，那再想驅逐，便是不是容易的。

戰場消息多變，時而驚險，時而平淡，昭王手段一直了得，他迎敵多年，經驗自比李煦要富。

這是一場難打的仗，耗費心神，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意志支撐，或許早早就被昭王吞併。

李煦永遠是勇猛無畏的那一個，殺敵無數，用計謀略，縱使打得久，但他手上無一敗仗。

當昭王戰敗的消息傳到侯府中時，已經是大半年後。

第101章

從一個在京中沒有太多兵力的太子， 到把大薊的土地收麾下， 李煦用了快五六年的時間。

昭王敗是敗了， 但他也沒讓李煦好到哪去，神武營的傷亡在李煦以前指揮的戰爭中是最重的。

突厥那邊剛剛安定，二王子登基之後便立即整兵打算攻雍州，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擱置。

昭王底下能人諸多，沒幾個是庸人。

李煦對他邊的能士興趣，不過挖不過來， 便歇了心思。他派人四查探找到造的匠人， 可那些匠人忠於昭王，不願為李煦所用，選擇毀掉心之， 自盡而亡。

事被昭王傳出去， 變了這些人被神武營威脅待而死，徑直把暴君的帽子扣在了李煦頭上。

也多虧李煦治軍征戰嚴格，一直沒出過什麼問題， 要不然這罪也真到他上摘不掉。

只不過昭王亦是好名聲，旁人對此事便半信半疑。

李煦沉得住氣，逐漸和青州匯合之後， 整編新軍，勢不可擋， 徑直將昭王向突厥求救助的後路斬斷， 一步步包圍進， 最後將他們困在一座大城中。

盧將軍稱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行軍打仗甚至勝於威平候。

昭王被困，再無勝算。

李煦打完勝仗後沒多久，鍾家世子病重未愈，英年早逝的消息也隨之慢慢傳開。

鍾華甄一向弱多病，舉世皆知。

青州的人知道鍾世子去京城為先帝弔唁，恭賀新帝登基，途中路途遙遠，染風寒，救治不及時，開始生起大病。

後來要回青州時，又因重病不能趕路，在途中耽擱了一年多，最後還是沒熬下去，幸而鍾華甄膝下有個長子，也算欣。

鍾華甄則以長公主外家侄的份久住在鍾府，名義上來說，還得稱自己一句表哥。

啾啾最後還是跟姓了鍾，隨口跟李煦提過這件事，李煦沒過多久寄了一個銀手鐲過來，刻有啾啾的名字，姓氏為鍾。

李煦並不是很在乎孩子跟誰姓，他一直都這樣，不在乎世俗眼，只要孩子是他和鍾華甄的就行。

啾啾是個小人，眼睛和鍾華甄像，但力氣隨了李煦，小七都被欺負哭過，哭起來時圓眼睛中還是茫然之，不知道自己的小哥哥在哭什麼。

從京城的車隊回到青州時，不百姓都在外面送行，威平候死得早，現在鍾華甄也這樣，可謂是老天不留人。

鍾家四掛滿白幡，小廝婢也換了波，棺材裡是放了假人，穿著新，有些重量。

出殯那天天很好，萬里長空，夏季天氣炎熱，早晨清涼，鍾華甄在客棧遠遠看到自己出殯時的場景，心中還有一奇妙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