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順順白馬的長鬃，把韁繩丟到鍾華甄手裡，又去接過另一匹棕紅馬的韁繩，讓護衛士兵先行離開。

鍾華甄圍馬走了一圈，最後才踏著馬蹬，慢慢上了李煦的馬。

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會，昨天況急，還自己跑了遠。

鍾華甄只是自小和馬合不來，總會莫名其妙出事。

李煦牽著棕馬走在旁邊，道：「這匹白馬起初烈極強，我也算費了些功夫才拿下，現在脾氣已經徹底溫下來，追風，攻林城用不上，你無事就出來練練。」

鍾華甄咽了口水，看著他們兩個離騎隊越走越遠，道：「你上馬……」

白馬突然就甩了頭，鍾華甄一驚，趴下抱住馬脖子，握韁繩。

李煦被逗樂了，「就你這膽子昨天還敢一個人跑？你大可放心，我還在這，追風不敢欺負你。」

鍾華甄不想承認自己被匹馬嚇到了，惱道：「要不是為了你，我做這些幹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來怕這些事。」

李煦頓了頓，知道對這些事不興趣，也很學。他嘀咕兩句麻煩，把棕馬上的韁繩給握著。

鍾華甄還沒反應過來，他便上白馬，坐在後，摟腰起來。

「早知道昨天就該順便教你，」李煦握住的手往旁邊挪，「你手不要放，握這裡就穩了……怎麼不聽話，手別。」

鍾華甄耳朵都被紅了，一半是氣的，騎確實沒他湛，但也沒差到連握韁繩都得他來教。

「放心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沒人會嘲笑你……都讓你手別！你也太難教了，我就沒見過你資質這麼差的，算了算了，一步步來，我不在乎這個。」

他一番話變了三次語氣，連都俯下來，和後背越越近，鍾華甄口微微起伏，氣得回頭道：「你給我閉！」

第53章

寬敞平地沒有遮蔽， 李煦騎著棕紅馬，手裡幫鍾華甄的馬牽著韁繩， 一前一後。等要進城的時候， 他才鬆開手上韁繩， 回頭道：「不學就不學， 生那麼大氣做什麼？」

鍾華甄面上沒什麼表， 形單薄，本該是纖細的， 可穿得厚實月白袍，又披著披風， 什麼都看不太出來，最多只能由的臉看出心不是很好。

道：「是我愚笨， 有愧殿下教導。」

李煦手撓了撓後腦勺， 表訥訥， 他握住自己手裡的韁繩， 騎馬繞一圈， 鍾華甄轉開頭避過。

「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夾馬肚到旁邊，「是你自己不聽話，而且還趁我彎腰教你的那種時候回頭……」

「夠了， 」低聲道， 「你既然不是故意， 又何必抱著我不讓我？大庭廣眾之下， 何統。」

李煦要教騎馬， 鍾華甄氣得回頭兇他一句，他正巧低頭，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愣了愣。

這是件小事，小得不能再小。

但李煦沒再說話，他繼續教握韁繩，過了好一會兒後，下突然才靠住脖頸，鍾華甄一僵，知道他是起了反應。

李煦向來自我，沒什麼能攔住他，他不會忍。

「又沒有人在那裡……真生氣了？」他靠近些。

鍾華甄抬頭看城牆上的字，又同他對視一眼，「近些時日是我仗著殿下寵有恃無恐，往後不會了，即是要進城，那便走吧。」

鍾華甄沒生氣，知道李煦子如何。

用手幫他無所謂，在能接的範圍，他自己也不會有太多要求和想法。但他在馬上也能那般，已經超出了的理解。太不像話，倒不如把事鬧開說清楚，免得再進一步。

李煦沒覺自己有錯，卻又莫名氣短，不敢在面前說自己沒錯這種話。

守城的杜參將今年二十四，是恆州刺史家不寵的庶子，他在恆州攻打慶王之時提了計策，被李煦點進神武營，現在已經跟家裡沒什麼往來。

他見到李煦便迎上前，見到鍾華甄的樣貌時覺眼睛一亮，上下盯著看，李煦皺了眉，上前遮住，沉聲道：「杜參將，這是鍾世子。」

杜參將愣了愣，等看到鍾華甄騎的是李煦坐騎時，頓時明白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威平候府世子，不僅得陛下寵，更是太子邊伴讀，日後前途無量。

他抱拳道：「久聞世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同於常人。提前一步到來的龔副將已經把刺客回大牢，今夜篝火之聚，慶賀鍾世子前來。」

他說話的時候，城牆上不時有人往下看，連守門的侍衛都在瞥鍾華甄，議論兩聲。鍾家世子早產而生，自弱，天生一副好容貌，白，比子還像子，百聞不如一見。

鍾華甄習慣這些視線，但不代表喜歡，頷首開口：「昨夜遇刺，我想進城休息，太子殿下有什麼打算？」

李煦的臉淡淡，他握繩道：「走吧。」

鍾華甄跟在他後一起進城。

他們才剛進去，李煦便勒繩停下，冷聲開口對杜參將說：「方才守門的兵士都記錄上名冊，守城之事重大，這次是世子前來沒出子，下次若是來了貌的細，難不還走不路徑直讓行？在職失責，換崗後自行去陸懲司領罰！」

他語氣很重，鍾華甄一頓，在旁的杜參將卻習以為常，抱拳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