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寧注視他們的目過於焦灼,顧影忍不住輕輕一。
桌布下面有什麼清脆的東西到撞擊,響了響。
沈嘉寧擰起細細的眉,「姐姐,你臉好紅。」
顧影支支吾吾,「我……」
沈嘉寧更加狐疑,「怎麼了?」
「湯!湯太燙了……」
後臺的總廚莫名背了一口大鍋。諸多名貴食材吊了一整天,放在保溫瓷盅里掐好時間端上來的一份靚湯……真是冤枉。
但是眾口難調也是難免的,沈嘉寧自己就很挑食,表示理解,「那你吃這個翡翠白菜,這個清爽。」
顧影大驚失,「不要翡翠!!」
沈嘉寧握著筷箸的手一頓,神擔憂地看,「姐姐,你沒事吧?」
「沒……沒有。」顧影咬著牙斬釘截鐵,「我就是特別討厭翡翠。」
旁邊的男人輕笑一聲,儀容姿態還是那麼一本正經。
沒人知道,桌布下面,他的手正在人紗質的擺下挲。
一串帝王綠翡翠珠串,顆顆拇指大小,正被他的手指撥弄盤旋、深淺出,餵一顆,再餵一顆,餵到撐滿,再吐出來,牽扯出緻的嫣紅。珠子被熱溫著,被春水潤著,每一顆都浸了晶瑩的香。
幸好這張餐桌隔得遠,否則嘉寧一定會聽見那集的水聲。
顧影腳尖死死地抵著餐桌邊沿,眼前陣陣黑甜,所有的聲音忽近忽遠,在桌布下面死死掐著男人結實的小臂,是負隅頑抗的報復,但沒有任何作用。
並得死,一不敢,怕被別人看出端倪,更怕他在耳邊的那句威脅,「康熙朝珠,九千萬港幣,夾了。」
只好忍辱負重並,免得這九千萬跌在地上,摔碎聽了個空響。
從前菜到甜點,今晚的八道菜上完,座椅坐墊里的海綿已經吸滿了水。
這頓飯吃到後面,連沈嘉寧都學會了閉。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哥哥這幅樣子,眉眼深邃放鬆,質襯衫松松垮垮搭在壯的上,袖口解開,領口松著,出一點點的影,指尖慵懶地搭在酒杯上面,說不出的倜儻風流。
要怎麼說……好像整個空間都被他有形無質的荷爾蒙填滿了。
沈嘉寧突然福至心靈,天啊,這難道就是他的狀態?!
天啊天啊,怎麼沒看出來哥哥這副又壞又意深長的樣子是在孔雀開屏,他一定在想著朋友呢!!
嘉寧放下酒杯清清嗓子,旁敲側擊問,「哥哥,大嫂嫂是不是長得很漂亮?」細數著圈別家繼承人第一任友的類型,一個個點過去,「這麼神,是影后、超模還是歌星?」
聽起來不太正經,但是他們的第一任友一般都不是最後一個,既然不是以結婚為目的,那家世和職業就不用卡那麼死,可以首先考慮上的。反正豪門和也算雙向奔赴,一邊要攀金主避風港保護傘,另一邊要養金雀玩明星。
不過,沈嘉寧覺得大哥的那一位多半不是明星,因為他如果要玩,早就在二十幾歲玩夠了,不會等到現在。嘉寧故意這麼說,九九是為了套話。
沈時曄哪裡聽不出的算盤,清淡地瞥一眼,「淺。」
嘉寧故意激他,「看來是不漂亮了。」
「是不能說漂亮,」沈時曄停頓一下,輕描淡寫,「因為漂亮不足以形容。」
沈嘉寧:「?」
喵喵喵?
旁邊的人「唔」一聲,頭頂已經燒冒煙了。沈時曄全然不管別人死活,從容地繼續,「是一眼萬年彩照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
沈嘉寧被酸死了,「要不哥哥你還是罵我吧。」
一瓶上好紅酒喝到見底,除了顧影所有人的心都很輕鬆愜意。別人都起準備回主樓各做各的事了,唯獨顧影依然正襟危坐一不,淡的抿得的,嘉寧奇怪地瞥一眼,覺好……害窘迫。
沈時曄一手懶懶散散撐在椅背後面,吩咐傭人,「把這裡的坐墊都撤了。」
嘉寧也不知道這幾個蠶蘇繡坐墊又怎麼惹到他了,但已經聰明地學會不再問。
無意一氣,無所適從地發出一串莫名其妙的音節,「噢噢,哇哦……」
顧影已經被他做盡壞事,當然聽得懂這個哄字背後的含義。淺淺想了想,眼前立刻浮現出眾多的影像,不免腳下虛,鞋跟在長地毯上絆了絆,影一晃,被男人寬厚有力的手掌鉗住了肩膀。
「站穩了。」沈時曄眸深沉,指骨用力到深陷進皮里,呼吸炙熱地從耳後拂過,從齒里吐出兩個冷酷的字眼,「弟妹。」
顧影恥至極,「我不是……」
「那你是誰?」
「我……我是……嘉寧的家庭教師。」顧影在昏茫中靈乍現,突然找到了自救的路徑,腰直了,「尊師重教,沈先生,你要尊重我!」
總而言之,今天這個半生不的陌生人,是打定主意要跟他裝到底了。
「好,你是家庭教師,我是男家長。」沈時曄順著的設定,邊的笑意卻更意味深長,「你剛才對我說,好久不見,不過我怎麼記得,昨天顧老師還在和我同床共枕?我還記得,顧老師的腰很很細,很怕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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