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賭徒

陳天華臉鐵青地著在地面緩慢蠕的，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再次凝聚「卡塔先生」的模樣，他的心從未有過如此沉重。

作為第一批覺醒「異瞳」的人類，陳天華自認為自己對於「超凡」的理解非常徹。

所有的超凡生命都要遵循九大超凡定律，所有的神諭都要遵循最基礎的「規則」。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一個名為「卡塔先生」的怪一次又一次的逾越了最基礎的「規則」，一次又一次逾越了九大超凡定律，甚至在不開啟神諭的況下，用出了多達十幾種讓他本就無法理解的力量。

此時此刻。

陳天華就像是一個看到了火箭升天的古代人，眼前發生的一切如同神跡。

他到茫然，也到震撼，甚至還到了一絕。

好像他的前半輩子白活了，直到今天才終於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原來九大超凡定律並非永恆，原來「規則」也可以被打破，原來除了神諭之外還有如此多的力量可以使用。

可是......

打破超凡定律的方法是什麼，如何才可以破開「規則」的封鎖，怎樣才可以使用除了神諭之外的力量呢？

回歸到最基礎的世界觀。

神諭是神明賜予凡人的禮，所有得到饋贈的凡人都必須遵循「規則」，換而言之......只有神明可以不遵循「規則」。

難道說，只要晉陞為二階，就可以為某種獨立於「規則」之外的......偉大神明？

在這一刻。

困於心中的謎團似乎終於有了相對合理的解釋。

而在恍然大悟的同時，陳天華忽然看到了迎面衝來的數十條手，這些手扭曲、漆黑，裹挾著難以言喻的邪惡與混。

噗呲！

噗呲！

漆黑扭曲的手從天而落，宛若萬箭齊發，一瞬便貫穿陳天華的鎧甲，帶起一抔抔淋漓鮮艷的花。

陳天華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眼前的卡塔先生似乎變了兩個又似乎是三個，猩紅的天空與黑褐的大地出現了短暫的重疊。

恍惚間。

陳天華聽到了有人在大聲呼喊他的名字。

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重重疊疊，斷斷續續，像是魔鬼的囈語。

他咳出一大口黑的，努力轉過頭，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個狹小破舊的出租屋。

出租屋裡。

六歲的小陳天華跪在母親的床前，哭著問自己的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母親紅著眼說你爸爸回不來了。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死了就是回不來了。

他的酗酒好賭的父親欠了一屁債又無力償還，被追債的人生生打死在街頭，他的母親生了重病沒錢醫治，在父親被打死的那天病死在出租屋。

六歲的他，被迫流浪在街頭，被一個撿破爛的爺爺收養，然而每隔幾天總是要被街頭那些小混混勒索，那些小混混們一拳一腳砸在踹在爺爺的肩膀上......從那以後，他就覺得這個世界最大的就是拳頭了，只要拳頭夠大，沒有誰能再欺負他。

他拜了大哥，進幫派，開始用心狠手辣武裝自己，直到那片街區全部臣服在他的拳腳下。

可是偏在這個時候，法治社會來了，人們都開始講起了禮貌和文明。

混社會的日子沒法再過了，小弟們一個又一個離開，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可他仍然流浪在街頭，像是一縷幽魂，又像是一條敗犬。

直到他遇見了那個名為黃三石的男人。

黃三石狠狠揍了他一頓，又對他說，從此我就是你大哥了，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欺負別人，沒有人能再欺負我們。

時間真快啊，一晃而過又是十年。

夸克公司的人越來越多，涉獵的產業也越來越廣，夸克公司在他們兄弟的帶領下，終於為了世界上最厲害的公司。

可偏就這個時候，黃三石卻莫名其妙失蹤了。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龐龍聯合怪協會將黃三石抓走。

知道這件事的那一刻，陳天華了整整一夜的煙，最終在黎明前的那一刻，決定向龐龍發復仇。

龐龍死了。

怪協會還在。

大哥還被困在暗的地牢里。

於是，陳天華決定向怪協會復仇。

終於在今天。

陳天華來到了怪協會的總部。

他傾其所有，乃至命。

終於在今天。

他變了如他父親一樣的賭徒。

可是......命運從來不曾憐憫賭徒。

黑暗逐漸籠罩住了陳天華的雙眼，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原來，這就是他的最終結局。

沒有任何人可以改寫的結局。

「然而......」

忽然，一道略帶磁的聲音宛若萬米高空降下的閃電，頃刻便貫穿了猩紅的天空和黑褐的大地。

這一刻。

瀰漫在天空的巖漿雨，翻卷而起的狂風，飛濺的鮮與煙塵，所有的一切全部陷絕對靜止的狀態。

這個世界的所有彩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被剝離，只剩下永恆的黑與白。

一個戴著白羊面、穿著深西裝的男人從歷史的迷霧中走來，他的步伐不不慢卻似乎超過了時間，很快他便來到了陳天華的旁，他著遍鱗傷的陳天華，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一個錯誤。」

嗡——

話音落下的瞬間。

刺穿陳天華的數十條黑扭曲的手全部斷開，它們被某種無形的火焰強行焚毀，與它們一起被焚毀的，還有多達十幾種已經侵蝕進陳天華靈魂的詭異力量。

這是「暴食」之火，亦是無形之火，更是可以吞噬「規則」力量的強大火焰。

「你......是誰？」

十幾米外，已經變了真正怪的卡塔先生用嘶啞的嗓音詢問道。

「暴食」吞噬了他的部分力量，而這強烈的痛苦讓他恢復了短暫的清醒。

蘇白抬起右手，繼而翻掌朝下，掌心下旋即浮現出一團青藍的火焰，他從青藍的火焰中拔出了一把名為「暴怒」的神劍，遙遙指向卡塔先生。

還沒等他開口，後忽然傳來一道震耳聾的聲響。

轟——！！

一團赤紅的火焰驟然點燃，強行貫穿了整個黑白的世界。

赤紅火焰的盡頭，赫然是形微胖的黃三石。

他只用一拳便摧毀了蘇白全力鋪就出來的「歷史樊籠」，而在他的後，則站著七位戴著銀面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