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錯嫁夕（3）

樓夕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慌，眉頭蹙，沒有了剛才的爽快，沉默不語，心中的預讓他惴惴不安。果然，肩上一沉，一隻大手重重的在他肩上，耳邊響起燕弘添帶著幾分興幾分調侃的笑聲：「難得你說喜歡一樣東西，真是有意思！」

雖然他一直想要青靈，但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如果夕喜歡，送他也無妨，不過他倒很有興趣看看，一向淡泊清冷的夕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殿外

將近午夜，月已迷濛，沒有了華而喧鬧的盛宴，縱然是皇宮院，也難以抵擋夜的侵蝕。蒼涼的月，在珍貴的林木掩蓋下，依然只是那斑駁的月痕。清冽的夜風，有些涼了，卻正好吹得人腦子清醒些。

殿前，兩個型樣貌都很相似的子相互對視著，一人神激，眼中滿是悲傷，一人則顯得有些尷尬。

「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看著眼前半月不見的姐姐，青楓心如刀絞，與對視的眼清亮而冷靜，再也看不見以往的淡淡寵溺和暖暖的溫。

「我······」卓晴張口想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化作三個字：「對不起。」佔用別人的雖然並不是的意願，但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回應著青楓，卓晴心裡更擔心的是屋裡的樓夕，聽不見任何聲音也就意味著不知道裡邊發生了什麼事，卓晴的心七上八下。

在看看站在守在殿門的高進，卓晴有些不解，他沒有把們給侍衛，而是讓們站在一角等候，也因此們才有機會說話，這是他有意之舉還是無心之失？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自盡，也不會害得你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姐姐對冷漠，是自己做的孽，只是想到青靈醒過來時的茫然和無措，青楓又是一陣自責，失去記憶的，該有多惶恐？！

卓晴回過神來，眼前的子沒有了剛才在殿上的倔強和冷傲，一味的自責讓卓晴有些看不下去，輕聲安道：「你不要太自責了，事已經發生了，重要的是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嘛。」雖然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

青楓依然低著頭，想到曾經做過自殺這種傻事，卓晴又在提醒道：「但是自殺這種事，千萬不能再做，只有弱者才會選擇逃避和屈服，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弱者才會選擇用自盡逃避，是嗎？原來一直追求的氣節和傲骨，竟是懦弱的表現！

緩緩抬起頭，青楓盯著殿的方向，冷冷的回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自盡了，因為該死的，不是我們！」是在皓月害死他們爹娘的昏君，是裡面那個始作俑者！

明眸中迸出的恨意讓卓晴微怔，青楓上的戾氣讓很是不安，好在只是很短的一瞬間，又恢復如初。

「對了，你見過小妹嗎？」既然連皇宮都進得來，應該更容易見到小妹吧。

卓晴搖頭：「沒有。」

有些失又有些擔憂，青楓嘆道：「那個夙將軍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人，我擔心小妹會被他欺負，還那麼小。」

「放心吧，夙凌為將軍，格上冷酷沉默一些也是正常的，雖然算不上儒將，卻也不是莽夫。」大殿之上短短的相，倒是覺得夙凌這人還不錯，既有武將的氣概也不失文的風度，一晚上話不多，卻是事事留心。

這樣的男人，是不會也不屑於去為難一個人的，當然，那個人如果比男人還生猛，就另當別論了。

青楓沒有卓晴這般樂觀，青末天膽小，平時都是們護著，幫拿主意，現在一個人，該怎麼吧？！為什麼們的命運總是被人控？！

深吸一口氣，怕大姐擔心，青楓抑下心中翻騰的怒火，盡量平靜的說道：「待會若是樓相能說服皇帝把你帶走，你立刻隨他走，總比兩個人都關進去強。還有，以後不要再進宮來看我。」

「為什麼？」不是青靈，本來也沒有打算再進宮，但是青楓刻意待，卓晴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青楓微驚，難道姐姐看出了什麼嗎？告訴自己要冷靜，輕輕搖頭，青楓故意語氣隨意的解釋道：「因為皇上對你心懷不軌，你若出去了，還是不要再來自投羅網比較好。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若是你的恢復了，讓人給我帶個口信就行。」

不對，眼神閃爍，表刻意，心裡一定另有打算，不知道究竟想幹什麼，卓晴只能告誡道：「青楓，做什麼事切記三思而後行，衝行事永遠沒有好。」

卓晴的敏銳和犀利，讓青楓驚訝不已，這個人，真的是姐姐嗎？失憶真的會讓人變化這麼大嗎？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

青楓還在疑，殿那道讓人心驚的男聲再次響起：「來人，帶們倆進來。」

高進看向們，兩人並沒有讓他難做，乖乖的走向殿。

進殿，卓晴立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燕弘添面不再暗黑，眼眉間竟然還帶著一可疑的笑意，看的眼神也變得越發怪異，比剛剛純粹的佔有和怒意來的更讓起皮疙瘩。

而樓夕神依舊淡然，眉宇間滿含無奈，他們剛才到底談了什麼？

「青家姐妹，你們份互換之事，朕查證清楚之後，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定論。鑒於青靈有可能失憶，在這件事上有可原，朕準許樓相將你帶回相府看管，真相未明之前，不得出府。」

燕弘添居然同意和樓夕回府？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樓夕做了什麼居然可以改變燕弘添的決定？！

，很好奇。

看向青楓，燕弘添冷哼道：「至於青楓，即使真是皓月員的錯誤送錯了人，你神智清楚，宮后依舊冒名頂替，已經罪犯欺君，即刻起打天牢，待事真相查明清楚之後，再一併定罪。」

打天牢！

青楓似乎早有準備，深吸一口氣，依舊傲人的站著，既不求饒也不哭鬧。

會天牢，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與青楓雖沒有姐妹之，心裡對卻也是佩服的。真的不能救嗎？卓晴思索著，樓夕清潤的聲音低低的響起：「皇上英明，臣告退。」

「嗯。」輕輕擺手，燕弘添居然真的沒有為難他們。

「走。」拉著卓晴的手，樓夕對輕輕的搖搖頭，卓晴瞭然，不能輕舉妄。樓夕救出，已是不易，回頭再看一眼直直的站在大殿之上的清瘦子，也剛好回頭。

對著卓晴輕輕一笑，青楓絕然的轉過頭去，不再看，接下來的事，需要獨自承。

燕弘添，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不然——

卓晴被樓夕牽著離開，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青楓那抹如煙花一般絢麗而短暫的笑容。卓晴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在這個異世，有太多的無能為力。

馬車終於出了皇宮，朝著相府直奔而去，車速有些快，略顯顛簸。

車，卓晴看著旁從上馬車之後就一臉深思的樓夕，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他也不用得罪燕弘添吧，畢竟那是皇上。

卓晴低聲嘆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樓夕回過神來，看向，輕笑道：「你都失憶了，我問你還能回答嗎？」

「我······不能。」有太多不能向他解釋的東西，樓夕輕輕聳肩，一副既然如此何必多問的表，又要偏過頭去，卓晴再次道：「樓夕，我有問題想問你。」

樓夕靜靜的看著，等著發問。

「青楓會被關多久？按照你對燕弘添的了解，他會怎麼置？」臨走時青楓那個笑容，總讓的心惴惴不安，若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會安心。

「來回一趟穹岳，最半月，如果事查清楚就能放出來的話，半個月後可以出來。至於會什麼罰，我不知道。」燕弘添做事，一向憑心，他不知道他那時的心如何？或許青楓會死，或許會被送人，又或許繼續留在宮裡。

在牢里待半個月是多麼可怕的事，卓晴遲疑了很久，還是說道：「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為難你，但是我還是要說。」

看為難又歉疚的樣子，樓夕已經知道要說什麼，淡笑回道：「我會盡我的能力讓在天牢里過的好一些。」

樓夕的讓激：「謝謝你。」

輕輕搖頭，樓夕回道：「我不一定能幫得上忙，畢竟是在宮裡。」

深吸一口氣，卓晴低聲說道：「我謝的是你把我帶出了皇宮。」面對燕弘添那樣的男人，需要太多的勇氣，承認，有些害怕。當樓夕牽著的手離開的時候，的心跳得很快，或許是因為，或許是因為離了危險，又或許是，心了。

樓夕心事重重的樣子，卓晴識趣的閉上了，頭靠著車窗，閉目養神，不再打擾他。

絳紫的輕紗帷幔，層疊的垂於屏風之外，夜風緩緩吹來，揚起了層層漣漪。淡淡的香燭味道在室瀰漫，敲擊木魚發出的咚咚聲，在深夜裡響起，格外的清晰。約可見簾帳一個婦人正跪在錦布團之上，一手輕敲木魚，一手撥著手中的紫檀佛珠。

老嬤嬤立於輕紗之前，猶豫著該不該進去，躊躇了好一會，還是沒敢出聲，正要轉退出去，一道略顯不耐的聲響起：「什麼事？」

老嬤嬤趕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今日皇上與樓相起了爭執。」

婦人眼睛微閉，彷彿並不在意一般低聲問道：「所為何事？」

「為了一個人。」

敲木魚的手停在看空中，婦人一直微閉的眼也緩緩睜開，饒有興味的問道：「誰這麼大魅力？」眼中掠過一驚訝一好奇更多的似乎是欣喜。

不敢有一遲疑，老嬤嬤將打聽到的事一一道來：「是皓月送來的人，今晚樓相把那個人帶到了宮宴上，出盡了風頭，皇上對了念頭。晚宴結束后，在殿里，皇上幾次發怒，聽說好像是送錯了人宮，本來應該送宮的青靈送到了樓相那裡，現在宮裡的這個是妹妹。」

還有這種事？那麼皇上是早已經看中青靈，所以然大怒，還是見起意，借題發揮？婦人冷笑一聲，果然還是英雄難過人關。

「接著說。」

「後來皇上與樓相談了小半個時辰，說什麼卻是不知，不過最後青靈還是被樓相帶走了，妹妹青楓被關進了天牢。」能打探到的只有這些，老嬤嬤默默的站在簾外，等著裡邊的人在下命令。

久久，婦人終於說話了，只是淡淡的說道：「退下吧。」老嬤嬤不敢多待，悄聲退了出去。

一會兒，咚咚的木魚聲再次響起，婦人再次閉上眼眸，只是角若有似無的冷笑，與禪靜的佛堂，篤定的木魚聲是那麼的不般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