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裂,顧清翎蜷著雙手抱頭,一段陌生的記憶浮現在腦海里。
畫面里,他著龍袍,自稱為朕。
他坐在龍椅上,所有人都喚他萬歲。
“徐東,擬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妖后姜氏擾后宮,危及前朝,朕甫登基,特賜死姜氏,以正朝綱,并加開恩科,天下共賀。”
顧清翎渾抖著,為何這段記憶里,他要賜死母后?
畫面一轉,他帶著穿著貴妃服飾的蓉貴妃還有顧清風和顧清瑤,一起來到了冷宮。
“為什麼要這樣對本宮?”
姜瑜狼狽極了,杏眼里盡是不可置信的絕。
“朕容忍你很久了,你為朕的母后卻從未教養過朕,太后的名聲你當得起嗎?”
他的表嫌惡,仿佛在看什麼仇人一般。
“你容忍本宮很久了?”姜瑜笑出了聲,“本宮如今妖后的罵名,難道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顧清翎,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皇后娘娘,您怎麼能這樣說皇上呢?這要是傳出去,可是會大大損傷皇上的名聲的。”蓉貴妃假惺惺的開口。
下一秒,他便大手一揮,“念在到底母子一場的份上,你自己了斷吧。”
眼睜睜的看著姜瑜氣息全無,他卻笑著同蓉貴妃親昵,下旨尊蓉貴妃為太后,沒有再看姜瑜一眼。
顧清風和顧清瑤也同蓉貴妃親無間,姜瑜的死,連個波浪都沒掀起。
畫面之外的顧清翎額頭已經沁出了冷汗,死了......母后就這樣死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顧清翎以為這段荒謬的記憶終于要結束的時候,新的畫面又浮現出來。
這一次,是在冷宮外。
他和顧清衍兩相對峙。
顧清衍大聲的怒罵他忘恩負義,賜死了自己的母親。
他初登基,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哪里能容忍得了被這般的挑釁,弓箭對準了顧清衍,可顧清衍依舊堅持要為姜瑜收尸。
那一刻,他心虛了。
好像在他的認知里,所有人都應該唾棄姜瑜,他才能心安理得。
突然出現一個為了姜瑜可以去死的人,會把他襯托得像個無恥的小人。
“你若是不走,朕便殺了你。”
可顧清衍最終還是萬箭穿心的死在了他面前。
他的心如同被活生生的挖空了一塊一般,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太和殿。
他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只要一閉眼,姜瑜和顧清衍慘死的模樣便會浮現在他眼前。
“皇上,太后來了。”
“不見!”
他整個人如同困一般,終于,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獨自跑到了昭寧宮,這個早已經一片荒涼的宮里。
“母后。”
他窩在姜瑜曾經睡過的床上,哭的泣不聲。
他了皇帝之后,才知道當皇帝并非是天下第一事,也再也沒有人能替他周旋,費盡心思的替他考慮了。
;他錯了,錯的離譜極了。
已經貴為太后的蓉貴妃四找不到他,發現他在昭寧宮的時候,崩潰的拽住了他的肩膀,“你為何還要想著姜瑜那個賤人?”
“是朕的母親,朕不許你這麼說!”
“哀家才是你的母親,你,風兒,還有瑤兒,都是哀家生的!”
所有畫面驟然消失,顧清翎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底全是空,鮮自角流出,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記憶?
前來探查顧清翎況的林軍把手放在了顧清翎的鼻息下,只聽一聲極其虛弱的聲音響起,“我想見見顧清風。”
......
幾個時辰后,椅滾的聲音響起,顧清翎卻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你找我?”
顧清風看著顧清翎猶如喪家之犬的慘狀,卻并沒有意料之中的興。
“你為何突然......突然轉變了態度,對母后那樣好?”
顧清翎扯了扯角,“你是不是,也做了一場夢?”
見顧清風不語,顧清翎癡癡的笑了出來。
不止顧清風的態度,還有母后......
母后突然待顧清衍那樣好,又突然對他們轉變了態度......
還有,母后說不是妖后......
這一切,都讓顧清翎有了一種猜測,一種極其不詳的猜測。
“顧清風,那只是一場夢對不對,都是假的!”
顧清翎的態度突然變得激,脖間都變得赤紅,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怎麼可能是真的呢,他怎麼可能真的做了那樣十惡不赦的事?
“那不是夢。”
顧清風也仿佛被干了渾的力氣,“顧清翎,那不是夢。”
“我們真的那樣做過。”
“不可能!”
“我們是白眼狼,是在福中不知福的畜生。”顧清風也激了起來,“顧清翎,我們都有罪,而你,是最大的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清翎躺在地上,渾冰涼,他是個罪人。
“所以一直以來,你都想贖罪。”
“顧清風,給你贖罪的機會了嗎?”
沉默,已經告訴了顧清翎答案。
連顧清風都沒有贖罪的機會,他更不能再去奢求這些了。
忽地,顧清翎使出了渾上下全部的力氣,爬起來朝著墻面撞了上去。
既然如此,那就一命抵一命。
“嘭——”
顧清翎的子緩緩的劃在了地上,顧清風眼神驟,“快來人!”
......
“顧清翎撞墻自盡?”
姜瑜大腦空白了一瞬,顧清翎這樣自私惜命的人,居然也有膽子撞墻自盡?
“回娘娘,聽說太醫去的及時,命是無大礙,只是還一直昏迷不醒。”
萬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姜瑜的神,這才接著輕聲開口:
“就是......就是里時不時迷迷糊糊的喊著母親。”
“倒是命大。”
姜瑜起朝著屋里走去,母親?說不定顧清翎喊的,是十月懷胎把他生下來的母親。
這輩子和顧清翎,注定是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