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蕪,已經有多久了?”
龍殿的院子里,顧清風坐在椅上,遙看著太和殿的方向。
“回二皇子,已經進去了半個時辰了。”
顧清風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進去半個時辰了,不知父皇會如何置顧清翎呢?
前世顧清翎親口下旨死了母后,這一世,母后又希顧清翎是個什麼結局呢?
想著想著,顧清風又有些自嘲的低下了頭,他如今這副樣子連行走都不能,又能有什麼指。
同一時間也在等待的,還有姜瑜。
八月底,天氣時而躁熱,時而又有幾分涼意。
“娘娘,萬吉在盯著呢,一有消息就會回稟的。”凌嬤嬤不知前世,因而也不知姜瑜為何這般執著的等待結果。
“嬤嬤,起了謀逆之心的皇子,會是什麼下場?”
姜瑜扯了扯角,從一開始,下的便是死手。
可不知道顧恒能不能狠下心。
太和殿。
顧清翎已經被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從他記事起,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恒。
“爹......”
顧清翎鼻涕混雜著淚水,“我沒有那樣想過......”
“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做好這個太子......我也想像尋常的孩子那樣,母后已經厭惡我了,爹,我不能......不能在被您厭棄。”
看著泣不聲的顧清翎,顧恒只覺得口生疼。
這是他引以為傲的長子,他在顧清翎上傾注了最多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心,把他......從一個庶子的份生生的變嫡子。
“朕待你不薄。”
顧恒也紅了眼眶。
可作為天子,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有了謀逆之心。
“朕擔心冤枉了你,早就讓鄧宇去查過了。”
抬起顧清翎的下,顧恒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來人!”
“爹,父親,父皇!”顧清翎滿目驚恐,“我是您的親生孩兒,是您和母后的親生孩兒啊......”
“就算您厭惡了孩兒,也......也要顧念著母后,顧念著舅舅......”
看著已經語無倫次的顧清翎,顧恒閉了閉眼:
“押宗牢,無召不得踏出宗牢一步。”
顧清翎癱倒在地上,幽......總好過喪命。
鄧宇微不可見的掃了顧清翎一眼,果然,皇上還是心了。
顧清翎被帶走后,顧恒獨自一人在太和殿里待了許久。
“岑海,那個徐東的,賜自盡。”
......
顧清翎屋子里的宮人一日之統統消失,被去了上的皇子袍,只一布衫的關進了宗牢。
宗牢暗無天日,是關押宗室犯人的地方。
看守宗牢的,都是訓練有素的林軍。
在踏宗牢的前一瞬,顧清翎抬頭看了眼天空,這樣好的天氣,他怕是此生都無法再見到了。
“什麼都比不得命重要。”
鄧宇輕聲開口,他看的出來,皇上頻頻對大皇子心。
;是以,他也要給自己留條退路。
顧清翎已經有些麻木,踉蹌的走進了宗牢里。
消息傳至昭寧宮,姜瑜冷笑了幾聲,還真有幾分可惜。
“想個法子,讓靈犀宮那位也得個信兒。”
到底是的兒子,是死是活都該讓知道個清楚。
起的一瞬,姜瑜眼前有些發黑。
凌嬤嬤連忙手扶住了姜瑜,“娘娘小心。”
“本宮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靈犀宮。
蓉嬪正在抱著枕頭逗院子里的鳥雀。
因著說不出話兒,蓉嬪只能癡癡的笑著,時不時還發出奇怪的聲,抱著枕頭的手骨節發紅,的三個孩子,如今統統與離心。
忽地,一陣風吹過,鳥雀們驚都飛了起來。
蓉嬪眼神一閃,赤著腳便往屋跑去。
“顧清翎被關進宗牢里,被廢了太子之位,無召不得踏出宗牢半步。”
冷冽的聲音響起,蓉嬪整個人如遭雷擊。
“還有,二皇子的雙殘廢,三皇子被封為衍王。”
“怡妃有孕,腹中是皇子。”
扔下三句話后,屋子里瞬間便只剩下蓉嬪一人。
幾息后,蓉嬪突然開始無聲的大笑。
上天啊,你是不是在報復本宮,報復本宮當年做下的錯事?
的兩個兒子,一個被廢,一個殘疾。
可姜瑜生的兒子卻早早的被封了王。
笑著笑著,蓉嬪眼中泛起了淚花,顧恒啊顧恒,封那個人的兒子為王,想必你也好過不到哪里去吧?
可現在,該怎麼辦呢?
一輩子裝瘋賣傻嗎?
......
一連幾日,顧恒都沒有踏后宮。
而對于大慶皇宮發生的事,在大寧的顧清衍一概不知。
此時的顧清衍穿普通將士的盔甲,被卓邑扔進了軍隊里。
“從哪里來的小娃娃,來軍營作甚?”壯如牛的將士拿著饅頭便坐在了顧清衍旁邊,“你有膽子上戰場嗎?”
“我為何沒有,我量小,在戰場上自有我的用。”
將士笑了笑,指了指另外的方向,“上面下了軍令,擇日攻打大夏。”
但話里話外,完全沒有把大夏當回事兒的意思。
這是大寧兵強馬壯的底氣。
見顧清衍不說話,將士也不惱,“之前本是要繼續攻打大慶的,不知為何上面又改了主意。”
“打大夏你去嗎?”
“去!”
顧清衍狠狠的啃了一口饅頭,提著刀劍便走向練武場。
另一邊,凌枯急得來回踱步。
“丞相,您怎麼能把小主子弄到軍營里呢,上戰場刀劍無眼。”凌枯滿頭大汗,小主子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當場都得以死謝罪。
“是殿下主要求去的。”
卓邑語氣平緩,“本相覺得這對于殿下而言并非壞事。”
“在大寧擴展的疆土上留下自己的汗水,是榮耀。”
更是收攏軍心最好的利。
“可小主子份尊貴!”凌枯還是想要去把顧清衍給帶回來,卻被卓邑的一句話給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國君當年是如何走過來的,你我都清楚。”
殿下份復雜,必須要先收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