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一古樹下，姜鶴提了一壺酒，獨自一人來到了這里。

“喏，給你帶了上好的酒。”

姜鶴自顧自的拿出了兩個杯盞，酒杯，卻再也不見昔年好友。

“阿瑜說讓我來看看你，也不知道你現在是否已經轉世，若是你遇到了爹和娘親，他們也一定會極為心疼你的。”

姜鶴仰頭一飲而盡，眼中多了幾抹懷念。

“你小子，當初張牙舞爪的比誰都放肆，到頭來卻被連番算計。”若問姜鶴最好的兄弟是誰，毫無疑問便是顧臨，“待有朝一日，我定會查清當年真相。”

借著酒意，姜鶴仿佛又看到了當初的年郎，走上前環著自己的脖子，“阿鶴，聽說你妹妹要議親了？”

他極為嫌棄的甩掉了顧臨的手，警告道：“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爹不會讓嫁進皇家，小心我同你翻臉。”

“好好好。”顧臨連忙討饒，“若是侯爺到時候不到合適的人選，你替我言幾句，我的為人你最是清楚了。”

說罷，顧臨便立刻跑的無影無蹤，生怕被他追上。

只留他無力的笑罵道：“小心讓阿瑜知道你的心思，連見都不見你了。”

姜鶴待了足足兩個時辰，待姜鶴走后許久，一抹影方才緩緩現。

那杯始終沒有過的酒被一飲而盡，“這麼久了還沒忘記寡人，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

一連幾日，姜瑜同顧清衍的相都極為小心翼翼，謹慎到顧清衍都有些繃不住笑意。

姜瑜端來食盒，笑的一臉慈：“上個月你生辰，本宮也沒能親手給你做一碗長壽面，現下特地給你做了一些吃食，都是你外祖母小時候經常做給本宮吃的。”

【也不知這些吃食阿衍會不會喜歡。】

糕點口即化，顧清衍舒服的瞇起了眼睛。

“好吃！母后，孩兒吃極了。”

顧清衍故意歪著腦袋，“說來也奇怪，母后吃的吃食，一般都極合孩兒的口味。”

只見姜瑜臉上的笑意擴大，卻又陡然變得拘謹了起來。

【本宮該如何告訴阿衍他才是本宮的孩子？】

姜瑜的糾結顯而易見，顧清衍低頭掩蓋住上翹的角，“母后可是有什麼事要告訴孩兒？”

“本宮就是......就是想問問阿衍小時候的事。”

“孩兒打小就獨自一人住在王府里，枯燥極了。”顧清衍眼神靈極了，“唯一能記得的就是母后不讓旁人欺負孩兒。”

“那衍兒，你會恨他們嗎？恨他們早早的撒手離你而去，留你一個人在宮里苦？”

姜瑜說完后，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顧清衍聞言緩緩的伏在了姜瑜膝上，“孩兒不恨他們，若非被至死巷，他們不會舍得棄下孩兒。”

“孩兒現在只想好好做母后的孩子。”

;一下又一下，姜瑜的手順著顧清衍的發間著，把顧清衍的一縷碎發別在耳畔后，姜瑜有些抖的聲音響起：

“阿衍可以喚本宮一句，娘親嗎？”

“娘親。”

霎那間，姜瑜只覺得明，萬可。

“阿衍，待你父皇生辰那晚，娘親告訴你一個。”

......

母子兩人心照不宣的期待著顧恒生辰的到來，顧恒生辰這日，整個大慶上上下下都極為熱鬧。

白日里，顧恒在宮宴請文武百，而嬪妃和宗室則等待晚上的家宴。

錦梧殿。

“娘娘，今日皇上給您的兄長封了位，又賜了新的宅子，可見皇上是真真把您放在心上的。”

佩蘭一邊給怡妃著肩膀，一邊笑著開口，“如今這宮里除了皇后娘娘，您可就是最尊貴的人了。”

“胡說，還有安妃娘娘呢。”怡妃上是在訓斥，但眼里到底還是藏著笑意。

為一個平民子，從未想過自己能走到今日。

“安妃娘娘永遠也生不了皇嗣，而您的皇子就在肚子里呢！”佩蘭手上的作越發的輕，“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了，后宮其他娘娘們定是卯足了勁兒要討好皇上呢。”

只見怡妃怯的笑了笑，“皇上答應過本宮，今晚會來本宮的錦梧殿。”

“那奴婢就提前恭喜娘娘。”

同一時間，顧恒那邊的氣氛卻異常尷尬。

殿，文武百都已經席，而給顧臨留著的位置卻空空，顧恒臉已然鐵青，坐在下面的眾臣們也不知是否該開始進獻禮品。

“父皇，兒臣祝父皇福壽綿延，特地給父皇尋來了金楠木佛像。”

顧清翎的話打破了殿的尷尬，顧清風和顧清瑤也連忙上前說著討喜的話。

“好好好！”顧恒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不愧是朕和皇后的孩子，都是有孝心的，朕心甚悅。”

眾臣也跟著恭維起顧清翎三人，所有人話里話外，唯獨下了顧清衍。

“說來這也是三弟第一次給父皇慶生，不知三弟可有準備什麼生辰禮？”顧清翎扭頭看向顧清衍，臉上掛著儒雅的笑容，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顧清衍上。

顧清衍抿了抿，他現下仍是繼子的份，備禮過于出彩或寡淡都不合時宜，顧清翎明知如此卻還是點了他，故意想讓他當眾出丑。

“怎麼？三弟是沒備好生辰禮，若真是如此，孤替三弟準備好了一份。”顧清翎面若無害，讓人以為當真是個疼弟弟的兄長。

顧清衍緩緩從座位上起，正獻上生辰禮。

而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小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大寧國君到——”

聲音接連響了三聲，眾人都不由自主的斂氣屏息。

眾目睽睽之下，顧臨一描金紫袍貴氣人，形拔如松，臉上的面更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冷僻，周的寒氣讓眾人紛紛低頭。

“大慶皇帝，寡人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