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辦得比較簡單,走個過場,盛家老宅請了親朋吃頓飯,寧家也隻請了至親。
聘禮送過去,寧家把陪嫁準備好,就算齊全了。
寧家宴席,寧禎的舅舅舅母來赴宴。
瞧見雲諾時,舅舅舅母萬分震驚。
“你何時回國的?”舅舅問。
雲諾:“回來有兩三年了。”
舅舅臉變得難看極了:“你先同我回家。”
雲諾不以為意笑了笑:“等吃完飯吧,我也想見見您和姆媽。”
舅母一直在旁邊抹淚。
雲諾對母親的,比較淺薄。可能是從小獨立,母親孩子又多,母親給的關就比較。
有時候還需要幫襯母親。
“這是我的兒子。”雲諾抱著孟恒。
寧家的親朋,個個圍上來湊熱鬧,誇這孩子可。
隻把舅舅和舅母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寧家的“準婿”盛長裕來了,舅舅很想發作的脾氣,全部忍著,還得出笑臉。
宴席尚未結束,寧禎的祖母把舅舅舅母進宅,與他們聊了雲諾的事。
“……孩子在外麵十幾年,也是三十多的人了,不是誰家豢養的小。你們不問問境遇,瞧見了的兒子也不喜悅,這是做父母的?心太狠了。”祖母說。
舅舅:“老親家,話不是這樣講的……”
“你不想認這個兒,也看看的兒子。你得罪得起嗎?你也有了孫兒孫,全家老小不怕遭殃?”祖母說。
舅舅臉大變:“他敢!”
說得不是雲諾,而是孟昕良。
祖母心知肚明:“你太迂腐,這些年罵這個、罵那個。旁人捧著你,你就以為自己筆桿子多厲害。
世道已經不一樣了,筆桿子沒有槍桿子。當年你人差點打死了孟昕良,這仇你以為他忘記了?”
還說,“他得勢多年,從來不你們,他怕你們?他為的,是今日帶著太太和兒子回來,一家團聚。你這個時候還不知趣,遭了算計,我們也幫不了你。”
孟昕良是不想斷了和雲諾最後一點希,才沒有報當年之仇。
寧禎的祖母,把事掰開碎,跟舅舅講了一通。
舅母抹著淚,說舅舅:“他之前嚇得睡不著覺。”
舅舅瞪一眼。
祖母便道:“我做個主,你們依照規矩,派了人請兒婿上門吃頓飯,什麽禮數都齊全了。從此,多的不是一個威脅,而是一個依仗。”
又說舅舅,“一把年紀的人,別學得有些人那麽自私。想想你的兒孫,想想老妻,也疼一疼阿諾。”
舅舅被說服,低垂了頭。
“老親家,您說得對。”舅舅最終道。
寧禎的訂婚宴結束,親朋散去,不人開始議論雲諾。
“不是說嫁給了南洋米商的兒子嗎?”
“是改嫁,還是之前都是撒謊?”
“孟昕良邊沒一個孩子,就這點雲諾也值得了。真人羨慕。”
依照習俗,訂婚宴後寧禎要留在寧家。
距離過年沒多久了。
祖母說他們倆:“新派的、舊派的,什麽都混作一團,哪有什麽規矩?況且你們倆之前那個‘離婚’,也不算做真。你還回去,過年什麽都要持。”
寧禎道是。
回到督軍府,下一整天的禮服,又洗去殘妝。
盛長裕坐在床邊,給腳。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腳趾都僵了。
“……這個戒指比你上次送給我的,更漂亮。”寧禎說,“就是好累、好沉手。”
手指戴著一枚黃金鑲嵌紅寶石的戒指,是盛長裕為了訂婚特意打造的。因為新派人訂婚都要送戒指。
鑽石戒指,寧禎不喜歡,盛長裕也覺得時髦的鑽石沒什麽價值,遠不及一顆紅寶石。
這枚紅寶,極佳,天然的形狀;又有鴿子蛋大,價值連城。
寧禎覺整隻手都在發。
“太重就取下來。”盛長裕說,“不用天天戴。你要是不喜歡戒指,拿了紅寶去做個項鏈也行。”
他送這個戒指,黃金戒托隻是陪襯,主要是為了送這枚珍稀的紅寶。
“做個項鏈的確好看。先放著,等過完年再說。”寧禎道。
夫妻倆閑話幾句,寧禎的腳心被他按得溫熱,人也舒服了。
“你還累嗎?”他問。
寧禎:“已經不累了。”
他將抱過來,摟住的腰:“不累你就出出力。我喜歡你那樣。”
寧禎:“……”
兩個人折騰到了後半夜,疲力竭去睡覺,很快就進了夢鄉。
寧禎做了個夢。
夢到自己和盛長裕去郊外野餐,到都是白皚皚的雪,卻一點也不冷。他們坐在空地上閑話。
夢裏是比較雜的,是雪,卻又有垂柳依依。
兩隻小白兔在旁邊打鬧、嬉戲,雪白發上滾滿了雪珠,越發白淨靈巧。
而後,兩隻小兔子跳進了寧禎的懷裏。
輕輕簇擁著它們,心格外明,然後就醒了。
窗外驕鋪灑,金芒璀璨。
這個夢記憶太深刻了。
這幾年,寧禎的夢總是七八糟,有記憶的幾個夢,全部都是哭著醒過來的。
這次卻祥和安寧。
“……應該是個很好的預兆。”寧禎還把這個夢,在早飯桌子上告訴了盛長裕。
一旁服侍他們吃飯的曹媽,很大膽當著盛長裕的麵了話:“夫人,明年是兔年。”
“是啊。”
“夫人如果有喜的話,明年生的孩子是屬兔。”曹媽又道。
寧禎和盛長裕心頭微微一。
然而又不敢太奢。
隻是一笑,盛長裕也不聲。
曹媽以為自己多了,有點尷尬放下一碟子小菜,退了下去。
吃了飯,夫妻倆都沒什麽大事,就坐在樓上小會客室閑聊。
今天臘月二十四了,督軍府封印,什麽事都不理;宅也把過年諸事準備妥當。
寧禎和盛長裕難得空閑。
“……說不定真的會懷上。”他的手,輕輕放在小腹,“還是雙生。”
寧禎心裏也期待。
寧冬和孟恒太乖太可了,都長得漂亮,又妙語連珠。寧禎帶了他們一段日子,對孩子的無比強烈。
“不要多想,哪有那麽容易的?”寧禎笑道。
話雖如此,到底心緒浮。
怕空歡喜,轉移了話題,和盛長裕聊起了北方局勢。
聞梁予死了,聞驊下野又下獄,大總統府換了新的人。然而新的軍閥是被白立晟從駐地押解到北城,強迫他做的,他本沒這個實力。
無法服眾,恐又生事端。
寧禎很討厭北城這些政客,卻也希局勢安穩,別再出幺蛾子。
年還沒過完,新上任的大總統就被換掉了。
寧禎:“……”
過家家都不如此事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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