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德壽軍

作監沒有報系，無法給與任何即時的信息。

但通過這些源遠而周全的文書，洪範依然大有所得。

【前代淮王有三子。

二十餘年前，長子、二子先後暴病而亡。

淮王悲痛絕，不久亦薨。

其年僅六歲的子風乘意繼承王位。】

「你包袱里背著什麼，打開來看看！」

在半山腰，一個茶水鋪子樣的小據點趴在路邊。

居高臨下，山間的人煙聚集被綠襯托得清楚。

再加上義軍形式多變，掌武院的報並不夠可靠。

淮國天風軍嚴控邊界，外往來艱難。

他說道。

白晝在日出時蘇生。

山路邊堆著新撿的柴火，一個臉龐最稚的小夥子盤坐著鑽木取火，邊上用樹枝著一隻褪了、放了的瘦削兔子。

羊不。

庭院深深，無盡夏開得正盛。

再往裡，是落差不小的黃泥路，架在空曠的幾盤石碾……

「我幫你們生了火，你們便派個人出來幫我領路吧。」

寨里的人比羊還瘦些。

他帶上了彼義軍頭領親屬贈予的信，希能換來些善意。

一聚落依附在上頭，大約小幾千人規模，並不是這一片里最大的，卻恰好踩在大隊人馬進出必經的要害。

「放心，他們一切安好，已經與五行門那幾位一同撤到西京了。」

他急問道。

······

一夜過去。

四項條陳列下，洪範心頭稍定。

洪範猜出意思，用話回道。

槍卻全是一點金屬也無的竹桿。

「你哪來的？」

這回沒人敢拒絕。

當日頭從東方升到天頂時，洪範抵達了涼州南境。

剩下五人則圍在火堆旁開始烤兔大業。

一聲大喝，帶著濃重的鄉音。

兩座山峰聳起，中間連著U型的山坳，看起來果然形似牛頭。

甘德壽接過，霎時變了臉。

寨子最裡頭有個木頭院落，主樓有兩層，側面的平房類似府衙。

洪範點了點頭，自包袱里取出個手指大小的木雕菩薩，遞了過去。

從此往後，雲山常年有罡風環繞，得名風雲頂。

鋪子裡外都張起來。

土石的脈絡被繁茂植覆蓋。

謹慎起見，也為表示尊重，洪範落在山腳，步行上山。

甘德壽在主座坐下，用審慎的眼神打量著坐在側面的洪範。

「我聽下面說，閣下是從北面過來的？」

洪範回道。

四人都披甲胄，佩戴刀劍。

午飯時他先與劉嬸、沈鴻代，飯後再去尋了洪磐，最後趕在下午往城外開明行走了一趟。

整齊的小麥梯田自谷底鋪到半山。

這北面顯然指的是涼州。

洪範仔細斟酌，定下兩條提綱。

「你們是德壽軍的吧，我想見你們的頭領。」

「什麼人？」

洪範在蟬鳴的簇擁中靜坐，為此次行梳理框架。

大清早，洪範換上最樸素的白棉袍服，與家人一起用過早飯後，便步行出城。

書房門敞著，沈鴻扶刀站在院外。

這是對世的基本尊重。

金海城防戰已過去一年有餘，洪家的戰到底也沒能換來個奉國將軍的爵位。

待嘭然氣暴聲散去，十幾米外微的柴火堆已熊熊燃燒起來。

及至所有事都代完，夕已在天邊焚燒，將要燃盡白日。

「你，你別來。」

又半個時辰后，洪範看到了牛頭山。

【風氏武聖「乾坤獨步」風燁熠崩於宏景七年（四十四年前），葬在王都雲嵐城后的雲山之頂。

匯總二部資料，洪範回到朝日府。

六人中領頭的那個注意到了他。

【其二，南下后需要保持獨立——組建義軍乃至庇護一方之類的事非我所能為，不自量力只會背負道德負擔、自陷泥潭。】

六人很快圍了過來，帶著兩把刀、四把槍。

洪範稍作觀察，而後步行經過。

領頭的漢子咽了口唾沫。

「我是外地過來的。」

進山的路走了足足有大半時辰，兩人才到地方。

「他們在你手上？」

半靠牆壁，有幾個用蒼老木圍著的羊圈。

領頭的攔路質問道，用的是聽不明白的土話。

洪範將淮國的第一個落腳點選為龐縣牛頭山。

他固然穿的是自己最差的服。

他給自己壯膽。

不久后，那個生不起火的小夥子垂頭喪氣地領洪範過了山腰。

義軍首領甘德壽與他的三位護衛。

領頭的漢子喝道。

申時正（下午四點），洪範在主樓二樓見到了正主。

抬手一發火雲掌。

六人額上立刻冒了汗。

他額上有汗，看起來生火不順。

【其一，風間客出關。】

之後，他又設定了一經發必須執行的「撤離扳機」。

校準方向，往西南向再度起飛。

昨日他與許年談，後者多有提及淮國人之苦，朝中貴人無法坐視云云。

走到這裡，青年將洪範轉給配著皮甲的哨衛，又以本地話耳語幾句。

刀是鐵打，帶著點銹。

「我們幾位當家可比你這厲害……」

甘德壽聞言，神和下來。

洪範掃視一眼，見裡外有六個人——氣還不錯，都有些腱子。

洪範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他沒有與第二隊的隊友告別，也無需辦什麼手續，甚至沒有帶上紅旗。

院里正有上了年紀的婦在大聲嚎啕，約莫是控訴別人了家的東西。

「大當家是伱說見就見的？」

及至今日，食虎已經遠遠比不上他本人的機力，戰力更是聊勝於無。

但那一纖塵不染的白，放在這裡已經是一等一的打眼。

大約夾著些「火」、「武道」之類的辭彙。

寨子的最外圍是黃泥與石塊壘的護牆。

他眼珠一轉，說著揚了揚手裡的刀。

朝廷既然不在乎金海人，自然也不會多在乎淮國人。

【其一，我與朝廷乃至掌武院在目的上有本差別，切不可犯稚病。】

說來說去，無非是「收回封國、中央集權」八個字。

洪範輕輕嘆了口氣。

稀稀拉拉的平房寨子，好似一叢一簇的真菌。

這話未必全假，但必然不真。

【其二，被元磁高手盯上。】

淮國之風災亦漸頻繁。】

「原來是甘某的恩人到了！」

他請洪範上座，又給左右一個眼，這才有茶水呈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