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活機床

洪範手頭這桿槍是鄧破海與孫平波兩人據東家的技指示做出來的第一把合格品。

莫說每個零部件都打磨到極致，就連木質槍托和金屬槍機上都雕滿了雲龍銘文。

哪怕不算「歷史」意義，放到市場上也能賣個幾十兩銀子。

然而問題正在於這份緻。

現有流程下，槍管、槍機、銅扣件，以及木質槍托全憑手工製作，需要耗費大量工時。

「錢宏，一個月的時間，行里現下能出多桿槍？」

洪範問道。

以前世對比，無鋼管的生產工藝在十九世紀末才發明；而新中國立的時候，全國尚且找不到一家能生產無鋼管的工廠。

這一幕與洪範印象里曹瀚海隨心所的表現力差距甚遠。

曾浩用手指一一比劃，見兩位老匠的臉逐漸發黑，又趕忙往回找補。

「把這兩東西拿去試驗，梯次裝葯直到超量，看看抗能上的差別。」

「絕無問題！」

一刻鐘后，饒立軒完了三寸深的鑽工作。

「老鄧和老孫隔著幾千里都過來了，知道我們造火槍是為了打蛇人，早舍了門戶之見，願意傾囊相授的！」

饒立軒也不廢話，閉目運功。

後院間或傳來炸聲。

「這樣一鐵管，如果是門中渾然境的師兄過來，哪怕算上裡外修整，最多只需要二分鐘。」

「你能應到這兩槍管的傷嗎？」

他怕被天驕看輕，又補了一句。

洪範徑直發問。

五分鐘后，第一層槍管卷好了三分之一。

饒立軒解釋道。

「左邊的有七細，右邊的有十三；位置分別在這……」

「東家，這速度比起造角弓已經快很多了。」

「現在就去！」

現在還只是糙的膛槍。

洪範聽完，默然不語。

「這個簡單。」

他也不廢話，從夥計手上接過一塊鍛好的鋼板，開始作。

真氣吞吐，伴隨手指按，鋼板緩緩形變。

洪範腦中一時間滿是暢想。

「這手藝已經很好了；尋常鐵匠錘出來的東西到了我們金磁門人手上，向來都是千瘡百孔，要重新修整的……」

完全彌合了傷的槍管，實際上就是一無鋼管。

洪範接過兩槍管，到孫平波手上。

「這不用。」

「饒公子可需要拉線輔助？」

他自有狂喜的理由。

洪範察覺到了兩人的緒。

「饒兄，這回辛苦你來試試鑽。」

鐵真氣發出，不過數個呼吸，又全然收回。

「行里不算打雜做飯的才十幾人，再擴大規模就是了。」

曾浩一愣，直接對左手的管子開始作。

他急切打斷，追問道。

洪範聞言，徹底喜形於。

「當然了，不過是些髮細的孔隙罷了。」

「只是帶徒弟也要時間。」

他於是寬道。

「這好了。」

洪範來回踱步，讚歎一聲。

但這時候，洪範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實際上今天過來，我就是想做些改進，解決這個問題。」

鄧破海補充道。

「若換做瞻州那邊大致也就是這個速度——至於那些被軍當做禮佩戴的上等手銃，一把花上半年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你能彌合這些傷口？」

「曾兄，你先歇會。」

「不用。」

另一邊，洪範釋放命星真元，將一些沙塵捲槍管作為「耳目」。

常人三十日的工作量，他可以到半日（算上休息）。

「鐵真氣一經灌，金鐵便如我新長出的手足一般；其表面是否橫平豎直，天然便有覺。」

「都是金磁門的高足，修習《鐵手》。」

兩位老匠人聞言點頭。

他介紹道。

洪範寬道，遞過兩完嵌套的槍管胚。

曾浩聽到一句「曾兄」從赤沙裡出來，連氣息都重三分。

「好啊，金磁門好啊！悔沒有早早結諸位！」

畢竟對武者來說，進作坊與工匠、學徒共事，絕不是什麼彩的事。

雖然由於鋼材質量與熱理的差距，開明行出產的槍管能目前還遠無法與現代冷鍛槍管相比，但比起之前人力錘打的，已然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作坊，洪範拍了拍曾浩的肩膀，眼神溫得就像看著前世實驗室里價值幾百上千萬的昂貴設備。

洪範說著，示意後兩位生面孔站到前面來。

「至於控制金屬形變，要到渾然境才能使用。」

孫平波還沒回過味，但聽到東家斬釘截鐵的語氣，立刻帶著學徒照辦。

待未來到了線膛槍階段，需要鉸孔、潔、校直、拉線等等更複雜工藝的時候，一位高水平的金磁門武者簡直就是一臺活數控機床。

「曾兄的能力我看到了，不過槍管捶打的過程本不算慢，更麻煩的還數後面。」

比錘鍛快，但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快。

兩位武者也與各位正式見禮。

說這話時，他幾乎要制不住喜悅了。

他出言解釋。

曾浩聞言鬆了一口氣。

他雙手分別握住槍管，閉目片刻。

而孫平波則握著兩炸爛了的鋼管再次進來，喜形於。

「若是瞻州那邊的火繩槍，現在夥計們手都了，一個月差不多能做八把；但是東家您發明的這個燧發槍機要複雜不，現在一個月只能做三、四把。」

而另一邊，饒立軒也證明了他在最費時間的壁鑽工序上有著倒的效率優勢。

不管是用作槍管還是炮管，這對武能的提升都是驚人的。

很快，他便知到槍管壁上不均勻的凸起漸漸平復。

態度倒談不上多麼好。

「做事自然要循序漸進，對鄧老與孫老的工作，我絕沒有挑刺的意思。」

錢宏看得出來，洪範明顯是覺得產能太低。

饒立軒回道。

他發出此問，面明顯嚴肅。

「曾浩，貫通三脈；饒立軒，貫通二脈。」

鄧破海問了一句。

曾浩放下第一槍管，正要理第二時，手被攥住。

曾浩緩了口氣還要繼續，卻被制止。

學徒取來了第三槍管胚。

「曾兄，剛剛槍管製造的過程你也全程看了，若給你現的百鍛玄鐵，你可有把握鐵型？」

錢宏答道。

孫平波又補了一句。

「東家，被修過的這槍管，能扛住兩倍半的裝葯！」

「若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豈不是枉費天驕看重？！」

「洪公子，鐵手在貫通境的威能，主要是隔空牽引金屬，譬如收放暗什麼的。」

曾饒二位吃他一看，幾乎被熱烈的視線灼傷。

年紀較小的饒立軒溜開半步，而飽經世事的曾浩已經在思考「從是不從」的問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