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宮珩

「我剛講的『以為尊』，也不是我們這邊高門蓬戶的差別。」

洪偉換了個話題，越發深。

「蛇人不修武道，實力提升是靠的祭。」

「這儀式很複雜，但總來說就是用活的拔擢祭者的脈，增強其實力與潛力。」

「這活可以是我們人族，也可以是蛇人。」

洪範聞言恍然。

「怪不得它們這幾年不太平。」

他輕輕敲著桌面。

「得不到足夠的異族來祭，可不就得往同族下手？」

洪偉點了點頭。

「有這方面原因。」

「此外，驚沙公帶隊深大沼，打得好幾個部族元氣大傷，互相間失去實力平衡，也是原因之一。」

「但不管如何，蛇人天生冷，不把命當命，對族仇家恨的概念也很淡。」

「換作我們人族，戰打到蛇人那份上，不等到債償或者疲力竭，是不可能罷休的。」

洪偉神略有嚴峻。

「可它們不同。」

「如果九首蛇神下令，或者說有神子掛帥東來，輕易便能按下這點子，把互相間食寢皮的仇寇合一子戰力。」

「偉叔。」

洪範喚了一聲，想到了翻天社。

「所以如果蛇人高層有想法，頃刻間就能整合大軍，碾過境？」

他的聲音發沉。

沒想到洪偉笑著搖頭。

「這倒不必擔心。」

「因為擔心也沒用。」

他捻起塊糕點，邊嚼邊說。

「道理上不是沒可能。」

「但到了國戰的地步，必然是揮師數十萬乃至百萬，由天人掛帥，複數元磁境高手領軍。」

「我們杞人憂天也無用啊！」

洪偉拍了拍手上糕點碎屑，回道。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事極為稀。」

「自大華鼎定以來，涼州與蛇人只有過兩次大戰。」

「我聽楚將軍說過戰例，彼時戰事將起，邊疆各衛所還沒見到風吹草，反而是神京那邊先行預知，做出準備。」

「最後等到蛇人過來，無非是而已。」

「在我想來，或許是有什麼特殊的報手段，譬如神而明之的命星權柄吧。」

洪偉說得輕鬆。

出於保考慮，他還未被關於李家與翻天社的事。

但洪範聽來總覺得奇怪。

「祖龍是我大華人族之尊，傳說九首蛇神也是祂點化，在眾靈中最肖祖龍。」

「人族與蛇人發生大戰，祂老人家就沒有什麼說法嗎？」

他問道。

這個問題從前洪偉還真沒想過。

「這我也說不好。」

他遲疑道。

「祖龍必然是不可能怕蛇神的……」

「或者是知道蛇人翻不起風浪？」

洪偉只得按照常識做出推論。

洪範點點頭，只說自己是隨口一問。

對此世人類而言，祖龍是族群繁榮之始，是舉世無敵之神。

然而作為異世而來的穿越者，卻不自覺就換位思考，揣度神明的機。

「蛇人有異，衛所那邊有什麼舉措嗎？」

洪範轉回正題。

「都是些常規舉措。」

洪偉有些奇怪洪範為何如此關心此事，卻也如實回答。

「營中每日點卯，加派綠洲守軍。」

「哨騎每日三出，還多設置了幾個臨時狼煙。」

「另外，衛所往州府那邊遞了軍。」

「不過聽說因為淮國那邊的事，神京派人到了西京，攪得幾位將軍不怎麼太平。」

最後，洪偉笑著開解道。

「總之，賢侄不必憂慮，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

三日後，二月十八。

安寧的上午，點綴著克制的小雨。

西城門，滿是風霜的門匾被一撇一捺打。

金漆寫就的「金海城」三個大字，在雨中漸漸斑駁。

門外，老百姓排著隊城。

有的推著乾柴車，有的背著野味和皮。

還有些抱著包袱，神警惕，顯然是揣著攢了許久的錢進城採買。

城門下，什長劉二拄著腰間刀柄，一雙眸子鷹隼般掃過每位行人。

他守城門已經守了不止十年。

金海也不是什麼大地方。

往來面孔只需一瞥，他就能看出個遠近生。

再審視下穿著與行李，一個人的腳去向便無法藏了。

正在這時，一陣突然的沉默沿著道由遠及近。

劉二橫邁兩步朝外探看，見到一輛高大華麗的四馬車勻速駛來，拉車的是兩匹明顯混了的異種大馬。

金海城裡沒有這樣的馬車。

車廂寬大通玄黑，折角以玉鑲飾，一眼便知華貴。

馬車前行，不需要車夫呼喝，堵在前頭的行人就不自覺讓路。

很快，車就到了城門前，且毫沒有要停的意思，直直往城門駛去。

劉二咽了口唾沫，攔到路中。

他看不出馬車來路，但至知道不屬於金海城的任何一位大人。

「金海城防司，請問來者何人，有沒有路引？」

劉二朗聲問道，語氣和氣，沒有往常的頤指氣使。

著錦的車夫勒住馬，拿鼻孔看向劉二，哼了一聲。

「讓路。」

劉二一愣，心頭火起。

他當然知道自己算不得什麼人。

可平日哪怕洪家二到了城門口，也都下馬步行，還與弟兄們賞個笑臉。

【什麼檔次，還能牛得過龍賜星君？】

劉二想到，直起微躬的腰背，手按上刀柄。

「報上份，否則從哪來回哪去！」

他低聲喝道。

「我們金海城還是有些規矩的！」

聽了這話，車夫攥馬鞭正要喝罵，卻驀然止語。

不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到了四周的變化。

一種非「溫度」所能涵蓋的冰冷以馬車為中心展開，先爬上每個人的腳踝，而後沿著尾椎一路通到天靈。

世界彷彿回退到了冬天。

土地凍，袂凍僵，人依然溫熱，可鼻端的呼吸卻變了白氣。

方圓數十米，下落的雨霎時凝冰，沙沙落地，匯碎散白霜。

然後，馬車響起一個素凈的男聲。

「同，宮珩。」

城門前已經是雀無聲了。

劉二電般地鬆開刀把，巍巍說不出話。

他為什長，練的雜牌把式，修為不過沖脈面，但好歹算是個武者。

涼州西側，凡是練武的，就不可能不知道「宮珩」這個名字。

劉二筆直的脊背無聲無息間彎了下去，快步讓到一邊。

「您，您請……」

沒等他把話說完，馬車已越過他直直城去了。

好半晌后，人群才再次朝前挪。

結霜被千百隻腳踏過，儘是碎骨之聲。

PS：（發文後加的容，不算錢）

說個小事。

最近有兩位讀者總在糾結宮家要戰利品劇，反覆留言說會趕讀者，要績暴跌啥的，我有點不明白。

劇已比較清晰了。

這是翻天社第二招又不以後用的第三招，目的一致，手段各有不同。

為啥之前沙匪的能接，外部家族就嫌套路呢？

不說翻天社，宮家本的機邏輯也很清楚，家裡實在沒錢，只能從一些還能說得過去的地方搞錢，所以展現出猛龍過江的態勢，和那種「芝麻綠豆矛盾，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完全不是一碼事啊……

反正書的追訂沒問題，均訂還是在穩步增長，只是因為奔沒流量，漲得比較慢而已。

我喜歡和讀者們流寫作，但就算總結後有收穫也只會用在下一本書。

已經開寫的書里不管是節還是人，我都不可能因章說和書評而修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