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解牛典

基於更強的沙世界真元，洪範能維持的沙翼面積自然擴大。

再來一次臺山山坳的懸崖飛降，他有十把握做得更好。

然而被翔太過缺乏實戰意義。

一是必須藉助落差才能起飛，二是無法控制滯空時間。

不解決這兩個問題，配上再好的縱也只是個大號降落傘。

洪範首先想到的解法，自然是前世飛機的氣外形加上發機。

職業關係，渦扇、渦噴、渦槳、活塞等航空發機的結構他都如數家珍，眼睛一閉，腦海中立刻能復現它們的渦級數、涵道比、機械結構等等……

但目前貫通級別的沙與火，完全無法支持他改出哪怕最簡單的燃機——不僅是度，更是高溫與高的限制。

【沙世界本要維持機，再直推螺旋槳的消耗太大了。】

洪範想到。

【唯一可能在力境實現的方法，就是製造上升氣流。】

縱向風只有兩種最常見。

第一種是水平風遇到障礙（山峰）造的山脊氣流，第二種是溫度差造的熱對流。

他能指用的當然是後者。

【在翔翼前端製造進氣道，進氣后迅速加溫，再自翼下排出。】

【我維持不了的發機結構，也找不到類似航空煤油的高能燃料。】

【不過我有炎流勁，攜帶燃料利用化學反應加熱顯然是多此一舉……】

洪範在紙上快速記錄想法，腦中立刻有了模型。

不需要燃燒室，用沙子塑造微型蜂窩網狀通氣結構，最大化接面積。

被高溫沙網加熱膨脹的空氣可以提供力與升力。

然後他立刻開始試驗。

結果是理所應當的失敗，洪範卻反而出笑容。

暴出的問題很多，包括翔翼面積、沙網溫度、沙結構強度等等。

但這些問題在量不在質，都可以憑藉修為進解決。

以他估計，門檻或許便是渾然境。

幾個課題更新完，洪範又投了一些時間給沙流刀與荒沙戰甲，尋求進一步優化。

此時門外響起犬吠，院門被吱扭推開。

買菜歸來的劉嬸與湯大個進門后趕低聲音，生怕打擾了爺的思緒。

不久后，廚房炊煙裊裊、菜香四溢，饞得日頭西斜。

······

同日，深夜，李府。

李家家主書房，依然亮著燈。

李鶴鳴與李神機兩人在座，桌上擺著四個茶杯，斟了兩杯茶。

亥時正（夜晚十點），兩道影輕易避開護衛的注意翻別院。

正是兩位負嫌疑的無當騎。

「去開門。」

李鶴鳴說道，端起茶壺將兩個空杯斟滿。

李神機回拉開房門，果然見到客人已站在門外。

人進來，房門悄然關上。

四人圍坐，沒有繁文縟節。

李鶴鳴舉杯，兩位訪客嗅著茶香雖略略皺眉，還是陪了一杯。

「我們下午到的金海，此次約見鶴公是為了三件事。」

頓下茶杯，丹眉眼的年輕人首先開口。

「第一件是關於那瓶龍嗣。」

李鶴鳴面一沉。

「第三回去，還是沒找到？」

「沒找到；所有角落都已翻遍，只發現了一個石柩機關，但裡頭空空如也。」

丹眼搖頭道。

「應該就是沒有；因為我們之前給的一萬兩連號銀票也不見蹤影。」

「會不會是還有……」

李神機問道，話沒說完便被二人冷冷一瞥，立刻止語。

「十二和十三公子既然都說找不到，那便是沒有了。」

李鶴鳴頷首道。

「但當日海上飛三位首領的，都是神機親自搜的，相比更藏不了東西。」

這一點兩人也認可。

「以龍嗣的寶貴，萬霽不可能不隨保管。」

十二公子推測道。

「所以我懷疑東西很可能是丟了，而且大概率是被洪家或遲家藏了。」

李神機聞言略有痛——本來這瓶說好了是他的東西——但李鶴鳴卻目微凝。

另一邊，十三公子寒聲開口。

「哼，若是萬霽不那麼廢，洪堅已被我們以法留在紅垛山了！」

「一瓶龍嗣的損失對我們南華蕭氏來說不算什麼——不說海上飛造的殺傷，至確認了洪堅的傷勢。」

「可問題是，如果他們認出了東西的腳，我們的謀劃便有暴的風險。」

提到「暴」一詞，氣氛霎時嚴肅。

尤其是李家二人。

李神機手心發汗。

李鶴鳴運使真元再次知別院外。

「所以我們的作要進一步加快，必須要在三月前做完所有準備。」

蕭十三沉聲道，挑眼看向李鶴鳴。

「給鶴公的那幾件事，進度如何？」

用了尊稱，語氣卻不太恭敬。

「已經完一半，最遲在二月中旬全部完。」

李鶴鳴彷彿毫無所覺，就事而回。

「都是我親自負責，執行者都是李家最核心的子弟，絕對不會出岔子。」

「那就好。」

蕭氏二人面稍霽，顯然李鶴鳴的話在他們這仍有分量。

「最後就是借刀殺人之計。」

蕭十三開口說起第三件事。

「金海三姓剿滅海上飛繳獲大量財貨的消息，我們已經傳給那幾家。」

「這幾年淮國商稅加高、盜匪叢生，他們損失慘重，眼下正是捉襟見肘的時候。」

「海上飛以前劫過他們不商隊，你們搶回的金銀大半都是他們的損失。」

「宮珩此人心狹窄、傲慢剛愎。」

「稍加推波助瀾，彼輩定然死咬不放，以解燃眉之急！」

「只要拔了洪堅，到時又了劍鳴鶴唳，待大事一舉，金海城必然自潰，糜爛涼州以西也不是不可能……」

蕭十二欣然說道。

兄弟二人對視浮起笑意，好似一切盡在指掌。

他們旋即看向李家父子。

李神機附和而笑，笑容略勉強，而李鶴鳴只是端坐椅上，不悲不喜有如石像。

「棄者如昨日，逝去不可留。」

蕭十二見狀卻是溫言來勸。

「一城無知草民，豈足惜哉？李家失一隅而得天下，才是喜事！」

他說著自懷中取出一份文牘展開，其上墨漬新干，顯然是不久前書寫的。

李神機的呼吸起來。

「這是《解牛典》的先天部分，今日便如約贈給金海李氏。」

蕭十二看著李家大黏在紙張上的目，好似以骨頭逗狗，饒有興緻。

「相比貴家《如意勁》，此本不僅包羅先天六合境界突破之法，其真元雄渾靈巧也全面優勝。」

「而且，完整的《解牛典》更是囊括元磁五關，有機會突破到天人境……」

蕭十三沒耐心聽兄長賣弄，一把抓起武典，隨手推過桌面。

李鶴鳴默然以雙手接過，面如常，袖中手指卻止不住地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