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雄奇殺盡

洪範認真點頭。

前世他是工程師，對材料學也算了解。

所謂「萬辟千灌」，辟是摺疊，灌即滲碳。

牲畜尿淬火時冷卻快，便於刀刃鋼形馬氏，增幅強度和度；牲畜脂肪淬火時冷卻慢，則能保證刀鋼質韌。

「我崔家家傳崩山訣，講究力道發的均勻穩定，是故我等百辟之刀，相當於尋常工匠千辟。」

褚德水說著取出一把以素布裹著的橫刀，雙手托著放在桌上。

「但僅僅會萬辟千灌，最高只能到一等大師傅，做出些不流的兵。」

「想要列四品，還遠遠不夠。」

他解開白布，出其中橫刀。

刀八十公分長短，刀柄末端帶有環首，上面系著半尺長的紅錦。

其刀面雪亮，刀刃卻黯然無。

「此刀以千辟韌鋼為、玄鐵為刃，再通過特殊手法燒刃，是褚某生平傑作。」

「在第四品中應該也算得上中等。」

褚德水語氣中有自豪。

洪範接過橫刀，果然握舒適，重心正好。

崔玉堂取來一把試刀用的生鐵條，他再隨手一斬，便將其兩斷。

「還請洪公子為此刀賜下銘名！」

見洪範用得不釋手，褚德水拱手請道。

「這些難道不該是由褚大師來定嗎？」

洪範反問道。

「賢侄可別推辭。」

崔二爺笑道。

「老褚這輩子打出來的第四品兵刃不，但最終出名的不多。」

「畢竟自古天下名劍，皆名於持劍者，而非是鑄劍人。」

「像天驕榜榜首古意新，用的不過是古戰場上撿來的銹槍，可如今誰敢說那把槍不是名槍？」

褚德水聞言連連點頭。

「正是這個道理。」

他贊同道。

「待未來洪公子聞名天下，或因此刀，褚德水也能在青史上留有一名。」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洪範也推辭不得。

他隨意橫平刀，鏡子般的刀面可鑒人，好似在鋼上鍍了窗外的雪。

洪範莫名想到了會獵時的臺山。

風雪滾滾下諸天，茫茫莽莽，掩盡崇山崢嶸，不過須臾。

「就將這把刀喚作『白災』吧。」

洪範輕聲道。

「至於銘文，就定『雄奇殺盡』四字。」

褚德水聞言一愣。

「怎麼，不好嗎？」

洪範疑道。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褚德水苦笑道。

「刀名白災，銘文雄奇殺盡；這覺得放在第一、第二品的真正神兵上才合適。」

「我這把刀也就是個第四品，有些撐不起這個名字。」

他說著老臉一紅。

但洪範聞言只是大笑。

「二爺剛剛有言，在下是認同的——自古天下名劍，皆名於持劍者。」

「他日要是有人詬病此刀此銘名不副實，那也是我的錯，與褚大師何咎？」

此言一出，褚德水再無二話，將橫刀取回，徑直刻刀銘去了。

······

三日後，十二月二十二。

朝日院。

洪範以白災凌空連斬飛起的草席。

橫刀歸鞘，席捲落在雪上，斷四段。

他這段時間加倍苦練，斷續沖開了九個大。

足明胃經的四十五個循行位，累計已經貫通一十三個。

紅垛山一戰，洪範功勞只在洪堅之後。

但由於後者名已久，又是金海第一高手，所以在名利上收穫最大的反而是前者。

剛回金海城時，哪怕洪範兩世為人、心，也難免在阿諛奉承中飄飄然。

可與聞中觀的談話后，幕後黑手可能的蕭氏份，為他帶來了足夠力。

知道兩人的樣貌，知道他們針對自己的惡意，知道他們藏在李家無當騎……

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避免暴龍魂樹的存在，洪範無法將這些消息告知任何人。

哪怕洪堅與洪禮。

所以他去崔家買（bai）了（piao）刀。

所以他加倍努力地修行。

【一枚龍魂果差不多能夠提振接近兩道正經的修為，若是用在關鍵時刻，還有修復外傷的特殊效果。】

洪範視著搖曳的輝煌金樹，計算到。

【距離戰力質變的渾然境，我還差三道正經，以及一道奇經。】

【算上龍魂果，差不多要四到五個月工夫。】

他心頭算定，又去屋鎖著的柜子里取出部分文件，用白災作鎮紙，在桌上一列三攤鋪開。

白紙抬頭，分別用碳筆寫著三行簡字。

《對強化沙霧殺傷能的可行探究》；

《對沙翔翼附加力的可行探究》；

《關於結合使用炎流勁與沙世界的進一步探索》。

在「沙霧殺傷能」一文下，規則記載著許多容。

包括不同距離上單位沙流的真元消耗，度與力量極限，以及一個殺法預定名——沙蜉蝣。

空白，洪範橫劃碳筆，開闢出新的實驗記錄欄。

真元浮，無人院落很快被半徑十餘米的沙霧籠罩。

殺傷標準很簡單，但實踐起來卻很錯綜複雜——在一個彈指的時間將鬆散的沙霧凝沙流，並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將凍土地面掘開一寸。

這是最基本的要求，畢竟武者不是蔣有才曾經養過的那兩頭狼青。

他們脖子上可沒拴著鐵鏈，不僅有手，還有武道。

數分鐘后，一測試結束。

哪怕消化了紅垛山一戰的所有進步，沙蜉蝣的殺傷極限依然只有三米半徑。

比最早窒殺狼青時的一米強了整整三倍，但依然是近搏殺的範圍。

「這一手要想有真正的戰地位，攻擊範圍至要到五米。」

洪範皺眉自語道。

「按照貫通境的進步程度算，我要到渾然境才能做到。」

他作下結論，如實記載，倒不見沮喪。

第二測試關於力翔翼。

這是一張毫不弱於沙蜉蝣的底牌。

飛行是人類的嚮往，在戰鬥中更代表著絕對的主。

以洪範的了解，大華人族不論修習什麼武道，都要到了元磁境界後方能抵消重力、自由飛行。

僅有的例外是風家的《天罡神風經》，可以在先天境長時間風翔。

當然，命星千種，能力五花八門。

其中能夠在元磁前飛行的想必會更多些。

PS：這幾章是過渡，節奏會慢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