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定品
十二月十五,清早。
夜雪初停,晨通明。
洪府演武場外攔了木柵,閑雜人等都被清出。
偌大校場之上,只有洪禮、洪赦、洪烈、洪範、蔣有德五人,外加兩位外客。
「去外頭攔著,別讓人進來。」
洪禮示意蔣有德去場外看守,然後對一位面目白凈的中年人說道。
「公孫大人,都準備好了。」
後者聞言,頷首為禮。
此人正是帶著手下來訪的金海武監公孫實。
大華掌武院以監察天下武道、武者為任,對新創武功、殺法自然不會無於衷。
他今日登門拜訪,便是為了給洪範此前使出的沙流刀與荒沙戰甲定品。
「二公子,我們就先從沙流刀開始吧。」
公孫實對洪範說道,手指向側面的三個人靶。
這三個人靶都是一米七左右高度、木質地,其中第二、第三個分別套著皮甲、鋼甲。
洪範沒有廢話,幾步走到裝木靶前站定,左手劍指平舉。
沙世界真元運轉。
在他腳下,雪花瞬間被細沙穿,崩解為離散晶。
一個呼吸后,高速沙流飛刺,輕易貫穿人靶心口。
劍指於嗡鳴中平移。
待洪範收招時,三十公分厚的木已被開出一掌寬的口子,可以自其中看到靶后的雪地。
「輕而易舉,果然不凡。」
公孫實上前一步,瞥了眼創面,又立刻說道。
「接下來是棉甲人靶。」
「二公子,請。」
洪範連發第二刀並不需要回氣,卻故意放緩腳下步子。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悉了公孫實的目的——連續試招本來就是一種力測試。
三個呼吸后,沙流刀才第二次轟鳴。
同樣的持續時間后,皮甲與木沒有意外地被穿。
公孫實略微皺眉。
除去穿力,他沒能從第二次試招中獲取更多報。
然後是第三次。
百兆帕級別的能量切割下,鋼甲脆弱得好似紙片。
「多謝二公子。」
公孫實上前細細檢查過鋼甲部的斷口,回說道。
「武監客氣了。」
洪範笑回,復又問道。
「定品這樣便可以了嗎,只需要展示三次?」
「確實只需要展示。」
公孫實正道。
「至於能從中看出多東西,便是本監的事了。」
「當然,二公子若是願意將真元線路、習練方法也告知本監,那自是求之不得。」
「但武道功法無不是武者心所聚,乃是天下第一等的資源;掌武院雖強,若要所有人出底,那便是自絕於人間了。」
公孫實坦誠道。
「多謝武監解。」
洪範點點頭。
「所以接下來就是荒沙戰甲了……」
他說著催沙世界,以較平時稍慢的速度披掛沙甲。
眼見砂礫狂舞飛旋,轉眼凝近兩米高的明黃甲胄,公孫實目不由一亮。
「城裡都傳說二公子以此甲先登破關,視箭雨如無,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他高聲贊道,張手自數米外的兵架上吸來一把普通長劍。
「這殺法既是甲胄,主防,便請二公子接我三擊如何?」
「還請武監手下留。」
洪範謙虛笑道,主上前一步。
風聲乍起。
長劍朝肩甲劈斬,力道大約在貫通境中段,被輕易擋住。
公孫實也不撒手,只是猛然旋腕。
瞬間,被沙甲被咬住的劍如麻花般扭轉,鏗然崩斷。
「這算一招。」
公孫實快速說道,同時自兵架上再度吸來一把馬刀……
很快,三招過去。
見洪範散去沙甲,洪禮主問道:「武監大人,如何?」
他的語速較平時明顯快了三分。
「這兩門命星殺法俱是妙,說來慚愧,僅僅觀三次遠不能盡得其妙……」
公孫實誠懇嘆道,目中滿是憾,醉翁之意昭然若揭。
這是掌武院的常用套路,對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往往有效。
可當他看向洪範時,發現後者只是默默對視過來,神竟比他更誠懇三分。
套路不,公孫實只得作罷。
「雖然未能盡得其妙,不過毫無疑問,沙流刀與荒沙戰甲至都在功級之上。」
他說道。
洪禮呼吸稍稍急切:「所以,是第二品?」
「是第二品,且至是第二品里拔尖的。」
公孫實重重點頭。
「若是二公子能夠再多一些門道,我私下揣度,這兩門殺法的品階說不得還能往上夠一夠……」
他最後一次嘗試。
但洪範仍然不為所。
年紀輕輕自創二品殺法自是能收割名。
可若是自創了一品,還一次創了兩門,就有些生怕是非不臨門的意思了。
一旁,洪禮聞言老懷大。
「正該是第二品,我金海洪氏終於也出了第二品的殺法!」
他來回踱了兩步,對洪範越看越是喜歡,簡直就不得自己有個正當年的兒好嫁給他。
洪烈同樣激,只是在長輩面前不好過分表現,僅上前錘了洪範肩頭一記。
「第二品殺法完定品后,每一套院中會賜五百兩補。」
「兩套總共一千兩,待本監上報后,旬日便會送到府上。」
公孫實待完后推辭了留飯,直接回了府衙。
剩下五人中,洪禮輩分太高,蔣有德地位較低,也先後離去。
於是,本來準備好的午宴便由洪家幾位年輕人消。
明善堂最緻的廂房,侍將酒杯斟滿,欠退了出去。
三人杯,各自飲盡。
「紅垛山一戰你是首功,族裡不是賞了三百兩;這回定品又有一千兩,可就有一千三百了。」
洪赦開口道。
「還有上回方天縱的人頭,嘖,整整一千八百兩,都超過城守一年年奉了……」
他看向洪範的目里是止不住的羨慕。
良田八兩一畝;安寧大街上的店鋪一小間不過四五十兩銀。
這一筆財富可是足以讓三代人過上不需勞作的富足生活了。
「確實是不。」
洪範順承道,主給兩位族兄斟了酒。
「不過在西京、神京那些貴胄手中,這筆錢說不得就是一二枚丹藥罷了。」
聽他這麼說,兩人不由點頭,羨慕之稍淡。
「對了,海上飛的戰利品都理出來了沒?」
洪範舉杯走了一,問道。
「理出來了,昨夜已經在分配了。」
洪烈低聲音回道。
他是洪禮長子,與父親關係又親,消息最為靈通。
「除掉短時間無法估價的,一共得有六萬多兩白銀貨值。」
「這回有大老爺出馬,我們家大概能得四,李遲兩家各兩;其餘由出力過的其他家族分配。」
「不過這消息你們可別往外傳。」
洪烈又補充道。
「海上飛的東西都是從涼州各高門大戶的商隊里掠來的,很多財都有苦主,不僅不好流通,還容易攪出事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