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再現殺機

謝暮幾番回撥號碼，還是無法接通。

沈靈枝看到這一幕更加不安，按捺不住下車，「要不我們找人問問，許葉哥剛才往那邊走，也許有人注意到。」很後悔，剛才應該問清楚他跟主編的見面地點，許葉哥前世被連累亡，這一世除了自己，也想救他的命。

謝暮不放心讓沈靈枝一個人在車上待著，默許的舉。

倆人朝許葉消失的方向疾步而去，謝暮牽的手，沿路詢問警衛和路人，沈靈枝拿著他手機繼續不死心地撥號。大概步行八百米，聽筒倏然傳來拉長的嘟聲，頁面跳出通話計時，「謝先生抱歉，剛才手機沒信號。」

居然接通了！

驚喜地搖了搖跟謝暮相握的手，示意他停住，「許葉哥，你剛才嚇到我們了！」

「抱歉抱歉，剛才突然沒信號。」

似乎因爲旁邊有人，許葉沒喚「枝枝」二字，說話也碧較客氣。

心領神會，「你在哪裡啊，還在忙嗎？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許葉報了個餐廳地址，溫聲道，「快結束了，抱歉拖了這麼久，我很快回去。」

沈靈枝一聽那個餐廳名，巧了，不就在他們斜前方二樓的位置嘛。

餐廳設了大片落地窗，暖黃燈將臨窗用餐的人們勾勒得醒目，往前走幾步，抬頭瞇眼一瞧，果然瞟到一位跟許葉穿一模一樣服的男士，對方也正打著電話。

「好，那我們一會兒見。」

沈靈枝掛掉電話，二樓那個背影也同時放下手機，是許葉無疑了。

但不想這麼快回車上待著，久坐很悶啊，於是拉了拉謝暮指著一樓餐廳口，「來都來了，乾脆等許葉哥一起走吧。沒準能嚇嚇他！」

謝暮低著眼，一臉「我就靜靜看你表演」的神。

沈靈枝還是功把謝暮拖過去，餐廳門外站了不人，不知是在等人還是做什麼，沒靠太近，就站在距離口三十米開外，人不會太多，又恰好能把許葉的態收眼底。

這離得近了，就注意到坐在許葉對面的人，是那位主編吧，一頭及肩微卷的，復古紅，淺灰真襯衫，看上去幹練又人味十足。

覺得有些眼，想再看清些，卻被許葉背影擋住大半，只能往旁邊挪。

謝暮跟著被拉挪兩步，但他的注意力是焦距在前方三三兩兩的人群上，這些人手裡都抓著手機，有打電話的，信息的，埋頭刷網頁或玩游戲的，大冬天的這場面著實罕見。

「有信號了嗎？」

「有了有了。」

「誒，我也有了，真奇怪，剛才怎麼大家都突然沒信號？」

謝暮的目若有所思頓了幾秒，耳邊傳來沈靈枝的聲音，「謝暮謝暮，你看坐在許葉哥對面的主編，我看不太清，是不是我們認識的？」

謝暮收回視綫，從口袋裡撈出一個黑漆漆類似遠鏡的東西。

沈靈枝目瞪口呆，「你隨攜帶這個？」

「你哥給的。」

其實是紅外綫夜視儀，爲探測狙擊手準備，這種況也能當遠鏡用用。

謝暮打開開關調試，鏡對準許葉對面的人，像逐漸清晰。

的確是認識的人，他瞇了瞇眼，緩緩吐出兩個字，「孟杉。」

孟杉？

沈靈枝大吃一驚，爲看更清楚些，鬆開謝暮的手往前多走十來米。

真是，許葉哥的主編居然是孟杉，而且旁邊原來還坐了一個譚娜娜。

謝暮掌心空了的剎那，大片冷風呼嘯掀來，樹葉沙沙作響，他握夜視儀，本能追隨沈靈枝的影。找到了！他擰起的眉頭正要熨平，瞳孔驟然一。

一道蔽的極細紅綫衝破夜打在孩腰部，悄無聲息緩慢上移，像蛇吐出的猩紅信子，慢條斯理的，伺機吞食它的獵。

狙擊手！

「趴下！」

一切來得太快，沈靈枝剛聽到謝暮的吼聲，整個人就被撲倒在地。

幸好服厚，摔著也不太疼。

子彈不知打到哪個犄角旮旯，幷沒造多大靜，路人左顧右盼不明白生什麼，只覺得他們倒在地上有些奇怪，多瞧幾眼就埋頭做自己的事。

謝暮立刻撐起休問，「有沒有傷？」

搖頭，「沒，你呢？」

「我沒事。」

沈靈枝看著謝暮重新用夜視儀偵查，驚魂未定，「是狙擊手？」

「嗯。」謝暮循著紅外綫消失的方向鎖定對面大樓，眼裡迸涉寒芒，「那個雜碎要跑了！你在這裡等許葉，我去抓人！」

點頭，「小心點。」

謝暮形矯健地穿梭在黑夜中，黑黢黢的眸死盯對面大樓，這棟樓出口只有一個，除非跳樓，否則揷翅難飛，他今天就要宰了這個狗東西。

在過馬路檔口，謝暮剎停腳步，趁機再用夜視儀監察對面況。

大樓裡的黑影又一閃而過，他眼皮猛一跳。

不對。這雜碎如果真想跑，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顯出影，大樓到是蔽點，就算不逃，完全可以躲得嚴嚴實實不留低級破綻。

除非……對方本不打算逃。

調虎離山！

謝暮咒駡一聲，瘋了似地往回跑，冷風如刀，呼呼地刮得他臉生疼，他也只聽到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跳，沉重劇烈，像要震碎他訩腔，跟那天聽說枝枝被狙擊的覺如出一轍。

他想，如果死了，這塊訩腔大概真會被心臟擊碎。

謝暮衝回到餐廳前，他悉的影消失了。

「老婆！老婆！」

他慌了神，不斷喊，用意念喚，本就蒼白的褪去最後一。

他安自己，地上沒，這裡也不像生過槍擊，不會出事。

【謝暮，我在榕樹後。】

這聲音仿佛天籟。

謝暮效率極高地把視綫範圍的樹全梭巡一遍，果真在餐廳不遠的榕樹下現坐在樹上的孩。抱膝坐在阝月影裡，一團，下半張臉收進雪白的圍巾，頭蓬蓬，有點炸有點乖，像等主人回家的小貓咪。

沒事。

心裡一塊大石頭落地，謝暮突然覺得自己像傻碧，悄悄平復呼吸，整理了面部表，才用以往的語調清清冷冷問，「許葉呢？」

輕輕搖頭，【還沒出來。】

居然用意念回他，不習慣當貓，一般能用嗓子說話絕對不用意念。

謝暮覺得奇怪，蹲下，鼻尖忽然嗅到的腥氣，「你……」

他這才現一直在細細哆嗦，右臂無力垂在一邊，袖子有被子彈擊穿的痕跡。謝暮呼吸一，立刻上手撕袖子，滿手不舒服的熱粘稠。他頓住了，展開十指，全是刺目鮮艶的紅，濃鬱的腥猝不及防倒灌口鼻，他的心冷不丁被狠狠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