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傳奇 XIII

  “我沒猜錯的話，曙是你給麗的，對嗎？”方鴴一邊說，一邊快步向前走去。

  第十三層的中央區域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孤島，四周環繞著梯形的石牆，大約十四尺高，上面布滿了古老的蛇紋雕飾。這裡或許曾經是一道防設施，但早已為歲月所摧毀，石牆上遍布著裂紋與缺口。

  方鴴分開附著在牆上在無環境中早已枯萎的藤蔓，穿過其中一道裂口，便進到中央聖殿區的城之。這裡有幾條彎曲的街道，泰納瑞克與帕克還沒從斷口那邊繞過來，方鴴也只能尋著先前記憶中的方向向那邊靠過去，希能與兩人會和。

  麗莎在屏幕中點點頭。

  “所以曙的所有權仍是你？”

  “嗯。”

  方鴴答道：“這就好辦了，那對長匕首的所有權既然還在你手裡，我們或許可以嘗試聯絡麗。”

  這位雙胞胎中的姐姐蹙著眉頭搖了搖頭：“可是，托拉戈托斯……”

  方鴴正穿過布滿蛛網的塵封的街道。

  他沒有立刻回答麗莎的話，而是忽然之間藏一個角落，片刻之後前面走來一些人，方鴴看到這些人不由暗了一聲晦氣，居然是之盟誓的人，他們似乎正在搜索什麽，也或許是之前的巨響驚了這些人，所以才過來查探一下。

  他只能希帕克與泰納瑞克不要在這時候出現，對方人手不，足足有一個小隊，而他們之後，還有數量更多的夜蜥人戰士經過。

  方鴴蔽技能不高，幾頭夜蜥人在經過他附近之時停下來，或許是聽到了輕微的呼吸聲與心跳，也可能是嗅到什麽氣味，只是整個中央聖殿區此刻都正輕微地搖晃著，劇變的環境讓它們一時之間也無法肯定。

  而這時劇烈地晃又正好從前方峭壁下面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前面的人喊著，好像看到了什麽一樣，夜蜥人戰士聽到那個方向傳來的聲，這才低聲嘶鳴兩聲向那個方向趕了過去。

  方鴴等這些人走完之後，又過了一陣子，才重新從黑暗中走了出去。

  他這才低聲問道：“麗的通訊監視對嗎？”

  雙胞胎中的姐姐緩緩點了點頭。

  “托拉戈托斯？”

  “是的，托拉戈托斯通過一種手段可以監視的通訊，可我也不清楚它是怎麽做到的。”

  方鴴楞了一下，他直覺地猜到那是龍騎士系統，選召者的系統本就是胎於龍騎士，而原生種——無論是什麽樣的存在，要了解系統唯一的手段就是通過龍騎士系統，或許只有神祇除外，但托拉戈托斯至現在還不是一位神祇。

  只有系統才能與系統對接，但他不明白的是，托拉戈托斯是如何做到掌控他人的系統的？獨立的系統擁有絕對的權限，就是軍方與超競技聯盟，也最多只能掌握輝設備的編號與對應的選召者ID，而無法侵已經形的選召者系統。

  但他想了一下，想到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但排除了一切其他可能之後，即便是最不可能的那個可能，也只能是剩下唯一的答案。

  他這才答道：“軍方告訴我劫持你的人是原住民，因此托拉戈托斯很可能不知道你這邊的況。或者它本就不認為你能改變什麽，它雖然掌握了一些選召者系統的知識，但它畢竟不懂得我們的世界。”

  “我們的世界？”麗微微楞了一下，才小聲問道：“那我應當怎麽做，艾德先生？”

  “直接聯絡麗，別管托拉戈托斯。”

  “直接？”

  “還記得那時我們的互嗎？”

  麗莎一怔。

  “請重複我的信息，麗莎小姐。”

  方鴴手指輕，發送過去一條信息：“麗莎，你在嗎？”

  麗莎看到這條信息出現在自己的通訊欄之中的時候，不由呆住了。

  中央聖殿區的中心，巨型金字塔所圍的谷地之中，麗正與蒼老的夜蜥人先知、史迪裡芬一起緩緩走向谷地，而這條信息映眼簾之時，也不由呆住了。

  “麗莎，你在嗎？”

  信息的發送人是的姐姐。

  但看這個格式，就知道這其實是姐姐在轉告信息而已。

  擁有和姐姐的通訊號碼，而又不知道與姐姐份發生了轉變的人，在這地下除了聽雨者的人，其實也就只有一個人而已。而聽雨者的人是不會這麽稱呼姐姐的，那麽剩下的可能，似乎就只有一個了。

  麗看著那條信息，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可以的話，並不想把方鴴卷進來，坑傑弗利特紅隊與之盟誓的人或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但那個大男孩不止一次幫過和姐姐。

  可有些時候，由不得選擇。

  “這是那個人類，你為什麽不回話？”

  一個有些金屬質的聲音在腦海之中響了起來，這個聲音與方鴴聽過的托拉戈托斯蒼老而虛弱的聲線截然不同，但同樣充滿了傲然的語氣與威。

  “我不想節外生枝，托拉戈托斯先生。”

  “不，這並不是你的想法——”如果有旁人能聽到這個聲音，他們一定會驚訝地發現，這個聲音的源頭其實是麗肩頭上那隻眼珠子紅的烏。

  “你害怕了，麗？”

  麗臉一白，搖了搖頭。

  “讓就讓他繼續說下去。”

  輕輕點點頭，姐姐並未離危險，明白自己應當幹什麽，只能咬著牙指尖微輸道：“我在，艾德先生。”

  “我在，艾德先生——”

  而同樣的詞句，正被麗莎轉述給方鴴，呈現在他的屏幕之上。

  “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聖殿的中心區。”

  方鴴文字之間的語氣變得充滿了失：“我知道你和傑弗利特紅隊的人在一起，為什麽？聽雨者呢？你知道傑弗利特紅隊在做什麽嗎，我猜你是知道的——”

  “希爾薇德小姐告訴我，是你殺了你妹妹，但我想你是在保護，因為你很清楚傑弗利特紅隊的勾當，但你真以為這麽做就夠了嗎？”

  麗看到這一行文字，指尖有些蒼白，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意思——”

  肩頭上的烏尖利的聲音像是一把錐子，腦海，讓頭痛裂。“有意思，”它說道：“告訴他你是不由己的，是傑弗利特紅隊的人迫你這麽做，讓他來幫你。”

  “他與我們的計劃無關，托拉戈托斯先生，這和我們的約定不符。”麗臉蒼白，有些急切地說道。

  “不，”托拉戈托斯冷笑道：“我改主意了，他手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讓他來找你。”

  麗咬著牙，一言不發。

  “別犯傻，小丫頭，”托拉戈托斯提醒了一句：“你以為你殺了你姐姐，就真的離開我的控制了？只要還在芬裡斯，甚至還在艾塔黎亞，我總有一天會找到。”

  “而且即使是回到你們的那個世界，”烏的聲音充滿了冷冽之意：“也一樣無法逃這樣的命運，你很清楚那些人的行事方法，不是嗎？”

  麗打一個寒戰，眼中出恐懼的神來，上下牙都打起戰來，但科潘先知與史迪裡芬就在一旁，甚至不敢發出一丁點聲來，只能努力抑住自己。

  “明白了嗎？”

  麗眼神灰暗無比，只能輕輕點頭。

  “我是不由己的，艾德先生，我不得不與他們合作，這只是一時的選擇，我並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方鴴看到這一段文字，微微抿了一下。

  “可你考慮過你妹妹嗎？傑弗利特紅隊正在乾的事，已經嚴重違反了星門宣言，軍方已經介了，不要一意孤行，麗莎小姐，我們還相信你——”

  “我、我明白，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他們，也不會允許。”

    轉述完這句話，雙胞胎之中的姐姐抬起頭來看著方鴴，眼眶紅紅的，裡淚閃，顯然明白自己的妹妹現在是什麽樣的境。

  方鴴也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別讓傑弗利特紅隊的人發現你的意圖，你還能回頭，相信我——請盡量拖延時間。”

  “盡量拖延時間，麗莎，說不定我還來得及趕到阻止他們，多想想你的妹妹。”

  他最後說了一遍：“盡量拖延時間。”

  打完這句話，通訊也適時中止了。

  麗好幾次忍不住想要告訴對方千萬別過來，但托拉戈托斯仿佛看出的緒波，先一步中止了通訊。仿佛是過了片刻之後，才意識到這個事實，不由臉煞白。

  好在史迪裡芬與夜蜥人先知都在前面，也沒人回頭來看的神。

  “盡量拖延時間……”烏有些玩味地揣著這句話。

  “他真有可能那麽做，托拉戈托斯先生，”麗小聲說道：“我、我們最好是加快一些進度。”

  “當然不，”托拉戈托斯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盤，小姑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們或許可以給他一點機會——順便給他準備一個驚喜。”

  麗一言不發。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還是錯，方鴴與們無冤無仇，甚至有恩於聽雨者，可是天平的一頭是自己與姐姐，而另一頭不過只是一個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

  一時之間也不知自己該作何選擇。

  通訊頻道之中正一片靜默。

  “通訊中斷了。”麗莎臉有些難看。

  “已經夠了，”方鴴答道：“剩下的就看天意了，但我想我們應該還會有一個機會。”

  雙胞胎的姐姐卻輕輕搖了搖頭，神顯得十分低落。

  方鴴見這個樣子，也有些沉悶，忍不住想說點什麽來緩和氣氛，想了一下開口道：“你和你妹妹一定很好吧？”但沒想到麗莎聽了這句話，隻點點頭，但咬著，一時間難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別擔心，麗莎小姐，我能會你的，”方鴴立刻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連忙補救道：“其實我也有一個表妹，但只會和我唱反調。”

  麗莎見他笨拙的樣子，才勉強一笑：“麗其實也差不多。”

  但說完這句話，心中的刺痛更甚，一時間忍不住別過頭去，捂住。

  方鴴這才明白自己本不是會安人的料，總算趕利落地閉上，尷尬地了鼻子，隻一個人默默向前走去。他穿過一條街道，而這時軍方的人的聲音才從通訊頻道之中沙沙地傳出來：

  “你和麗莎小姐應該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吧，夏亞先生，現在我們這裡發現了一點況，不得不通知你一下。”

  “況？”

  方鴴微微一愣，心想又出了什麽新狀況。

  而那邊卻回答道：“我們在雲層海上的觀測站偵測到芬裡斯地下存在大規模的以太反應，過濾掉雜波之後，發現這個反應的位置就離你們不太遠——確切的說，有什麽東西好像正從你們下面升上來，請你們注意安全。”

  有什麽東西正從下面升上來？

  方鴴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是之前那鬼東西，他下意識回過頭去，只看到一條長長的尾從那個方向的深淵之中一閃而過，而伴隨而起的則是幾聲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