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祭祀場 IX

  方鴴通過空中的視野觀察了一下戰場，心中還略微有些奇怪。

  夜蜥人戰士長一倒下，夜蜥人分隊的指揮系自然也土崩瓦解不複存在，只剩下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不過銀維斯蘭的攻勢之凌厲也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那種準、毫不拖泥帶水的打擊風格，而每每出擊又往往令人意想不到，這種指揮風格很難說是銀維斯蘭一貫的風格，他不由看了一旁的蘇菲一眼，看起來對方似乎也並未在指揮自己的手下。

  是銀維斯蘭的高層？

  但這種指揮風格，倒是只能讓方鴴想起一個人來。

  不過總而言之，由於銀維斯蘭英青訓團的超常發揮，夜蜥人的防線很快如冰雪消融、損失慘重，而剩下的夜蜥人無心再戰，很快紛紛逃黑暗之中。

  而直到此刻——

  應急指揮中心的大廳才從一種無聲的寂之中恢復過來，所有人這長出了一口氣，紛紛轉向不遠的KUN鼓起掌來。但那頭‘銀的狡狐’則立於熱烈的掌聲之中，有些無於衷，隻抬起頭看著大廳的幾張屏幕之上的年。

  “核算出來了嗎，結果是多？”下面這才有人問了一句。

  這時正巧有人推門而，衝所有人開口道：“分析部門那邊結果出來了，能實控兩臺能天使，至也是八控往上，而且我們重看錄像發現當時他還在戰場上空留了一個發條妖作為指揮中繼站……”

  現場為之一寂。

  好麽，九控。

  才不到十五級。

  大廳之中的掌聲忽然之間零落了不，並直至徹底停下。

  眾人重回雀無聲，心中自然皆盡明白這個數據代表著什麽，而廖大使輕輕放下手中的一疊資料，沒有進秩序境之前的法（Loofah）也不過如此。

  但這可是個真正的自由選召者。

  什麽概念？

  有些人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又回到了那個星門開啟，群星並起的年代——已經多年沒見過這樣野生的天才了？

  不過出於一貫的認真與負責，廖大使還是回過頭第三次確認：“你們真確信他兩個月之前還只有四級不到？”

  而幾個黑風齊齊點頭，軍方行事風格一貫縝，而且事後他們也檢查過儀，絕無任何問題。

  “銀維斯蘭的人又怎麽說？”

  “他們明確表示那不是他們的人。”

  廖大使心想這個更離譜，法（Loofah）好歹還是出於大公會，只是後來獨立出去，而這是一頭真正的小狼崽子，他了一下眉頭，差點以為自己自己連續工作太久產生了幻聽。

  “那麽能天使又是？”

  “這銀維斯蘭的人沒有。”

  “算了，那是他們公會的私，我們沒必要過問太細。”

  他擺擺手，同樣抬起頭看著那屏幕。

  畫面上，方鴴與箱子已經回到那第一隊被他們襲擊的夜蜥人巡邏隊，將手中的夜蜥人戰士長重重丟在地上。他停下來了兩口氣，然後才回頭去問三人道：“你們有沒什麽辦法讓它醒過來？”

  蘇菲和冥都沒開口，這可不是們擅長的范圍。不過箱子自告勇，拉了拉領子甕聲甕氣地道：“給我好了！”說罷一把拽起夜蜥人戰士長，反手就是一耳扇了過去。

  “我靠，”方鴴嚇了一跳：“你輕點！”

  “放心，我心裡有數。”箱子蓋著尖尖的巫師帽子，甕聲甕氣地答道。

  但方鴴狐疑地看著對方，怎麽都覺得這家夥不大有數的樣子。

  可沒想到前者的辦法居然真奏效，戰士長被打豬頭之後噝噝一聲，忽然醒過來，並眨了一下眼睛，然後用冷冽的目警惕地看著他們。

  對方雖然俘，但似乎毫無敬畏之心，甚至出獠牙，向方鴴與箱子兩人發出噝噝的警告聲，要不是被捆了一團粽子，似乎隨時都還會撲過來的樣子。

  指揮中心之中，大屏幕下方，看到這一幕的軍方的通訊人員立刻喊起來：“快，去找個會地底蜥人語的人過來！”

  那聲音連方鴴都聽到了。

  但他搖了搖頭，對冥說道：“告訴他們，不用了。”

  “他們？”冥有些意外。

  冥隻給了音頻權限，方鴴看不到人所在的地方，因此他只看了蘇菲一眼，心想自己又不是傻子，早看出這兩人不對勁了，只是之前時間急，他一時間沒指出來這一點而已。

  蘇菲後，蘇長風雙手環抱不由笑了一聲：“看來這小子也不是完全呆頭呆腦的，技也不差，我要定了。”

  蘇菲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私下裡開口：“你要定了？爸，你是不是不記得你把這邊的報上報上去，現在不知道多雙眼睛看著他，你覺得你還要得到人嗎？”

  毫不留地譏諷道：“我怎麽記得你手下的隊伍在那些人當中也就一般的樣子？”

  蘇長風面一變，這才一拍額頭：“我靠，忘了這一茬了。”

  不過方鴴並未解釋太多，他一邊走向那夜蜥人戰士長，一邊在心中對塔塔說道：“塔塔，幫我翻譯一下它的語言，可以嗎？”

  “好的，騎士先生。”妖小姐只在神的世界之中平靜地點點頭，仿佛理應如此。

  於是方鴴走到那夜蜥人面前，張開口，忽然發出一連串高低不一、或連續或間斷的尖銳音：“噝噝——噝噝噝—噝噝，噝噝？”（你們從何而來，為何要介人類的紛爭之中？）

  蘇菲見狀一愣：“艾德，你會地底蜥人語？”

  方鴴點點頭，答道：“會一些。”

  會一些？

  “他還會地底蜥人語？”

  大廳之中的人幾乎同樣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人們面面相覷，這人經驗多得沒地花了嗎？學習一門語言需要極多的經驗值和漫長的時間投，一般只有博學者與詩人才會在語言學上下功夫，一個大公會最多也就幾個這樣專門的人才而已。

  看到這一幕，連Viuris挑了挑眉尖兒，冷若冰霜的臉上第一次流出一容的神。而一旁晨曦留意到這位冰山人細微的表變化，才問道：“怎麽了，我記得你好像也會地底蜥人語？”

  “我會二十三門不同的語言，地底蜥人語只是其中一。”

  “好吧，”銀維斯蘭的會長聳聳肩：“我知道你經驗多。”

  “這可不是全是經驗獲得的，”Virus答道：“其中有七門與通用語相近的語言是我自學的。”

  “厲害。”晨曦也只能表示欽佩，他們這樣的頂尖選手或多或會在系統之外自學一些能力，以節約經驗與配合系統最大化自的能力，不過學習七門異世界語言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也都算是一個傳奇了。

  但Virus搖搖頭，指了一下畫面之中的方鴴：“他也是。”

  “什麽？”

  “選召者系統翻譯語言不是這個樣子的，”Virus準確地判斷道：“他是自己在模擬發聲，我也嘗試學習過地底蜥人語，那是一門很複雜的黏著語，因為沿用了很多辛薩斯古代語言的用詞與語法習慣，它與普通蜥人語系有巨大的不同，學習起來也極端困難。”

  停了一下：“我嘗試了幾次之後就放棄了，因為我認為要學習這門語言，起碼要對辛薩斯古代帝國有一定了解才行。”

  “那他？”

  “誰知道呢？”Virus答道。

  而大廳的另一頭，廖大使同樣著眉頭看著手上送來的匯報，軍方的報部門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第一時間分析出了方鴴正在用地底蜥人語與那戰士長對話。

  更重要的是，那個指揮中心請來的語言老專家走到一半就走不路了，急匆匆跑過來拽著他，信誓旦旦地告訴他那‘小夥子’極端有語言天賦，一定要想辦法把對面招募進工作組之中。

  開什麽玩笑。

  廖大使心想，那小家夥豈止是有語言天賦，他在戰鬥工匠上的天賦你還沒看到呢？這可真是個小怪——現在下面不知道多部門估計已經吵開了，想要把對方收納進來，還得到你們？

  不過他歎了口氣，也明白國有語言天賦的人很多，但艾塔黎亞這個世界與現實世界不同，僅僅有語言天賦而無法與星輝同調，到了新世界一樣如聞天書。

  而既有語言天賦而又能完與星輝同調的人，那可就太了，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中又有幾個願意為語言學家呢？反正在星門之後，有系統輔助他們又不是聽不懂異世界的語言。

  可很有人明白真正世界之間的流，僅僅通過系統是不夠的，就比如說現在這樣的況之下。但沒辦法，現實就是如此。

  不過方鴴自然不清楚選召者系統的自帶翻譯與塔塔小姐的翻譯又有何不同，他只知道固然夜蜥人暫時撤退了，但麻煩一點沒，他必須想辦法從面前這頭夜蜥人戰士長上搞清楚：

  傑弗利特紅隊究竟想幹什麽。

  更重要的是，那又與托拉戈托斯的計劃有何聯系？

  對於他的問題，那夜蜥人戰士長也楞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對方居然它們的語言，在它們整個氏族之中，也只有寥寥幾個祭祀懂得人類的語言，可以與那些地面世界的人展開流。

  而人類會它們語言的，它迄今為止還沒見過。

  不過隻稍猶豫了一下，那夜蜥人戰士長便面兇相地嘶一聲：“這你們無關，人類。”

  塔塔將它的意思翻譯過來，方鴴微微點頭，才對妖小姐說道：“告訴它，整個夜蜥人氏族正於危在旦夕的狀況之下，而我可以幫助它們。”

    塔塔如實讓方鴴發出相應的聲音。

  那蜥人戰士長一聽，眼中流出譏笑之，搖搖頭了兩聲。

  塔塔立刻答道：“它是告訴你，你這是無稽之談，因為偉大的辛薩斯地上聖國很快就要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我不喜歡和這些蜥蜴人流的原因，神神叨叨。”方鴴搖了搖頭，便放棄了繼續與那夜蜥人戰士長流的打算，他思索了片刻，才抬起頭來。

  他看著畫面之中蘇菲，忽然開口道：“蘇菲，冥士，現在可以給我介紹一下你們那邊的人了吧？”

  蘇菲用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微微一笑：“你想知道什麽呢，夏亞？”

  心知方鴴與弗爾之裔的過節，因此在眼下這個關口，主提起了這個假名，不過還好，一旁自己的父親似乎並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這讓蘇菲松了一口氣的同事，也暗自埋怨對方每一次都自作主張。

  方鴴微微一怔注意到這個細節，但也並未開口反駁。

  “他們是誰？”他隻問道：“我先前從空中縱覽其他人對夜蜥人展開的攻勢，指揮風格與銀維斯蘭迥異，那應該不是你在指揮吧，蘇菲？”

  他想了一下，繼續說道：“認真說那指揮風格我有一些悉，但後來才想到這一點，沒猜錯的話——整個超競技聯盟只有一個人有這麽詭異的戰思路——是KUN吧？那位銀林之冠的‘全知者’？”

  冥輕輕咦了一聲，久違地開了口：“你居然看出來了？不過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忘了什麽？”方鴴一愣。

  “我大姐姐啊，”冥咯咯輕笑，好似一串銀鈴落在地上，但聲音又有些磁：“好吧，我也不開玩笑了，不過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我們背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