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祭祀場 II

  按照希爾薇德的說法，真正知道進地下的人並不多。

  因為傑弗利特紅隊進跡還在之前，而麗姐妹也沒遇上過，方鴴略一推演就知道對方說的可能是真的——進跡比他們還晚一些，而聽雨者的進度又與他們幾乎相同，因此兩者沒有集是很有可能的。

  而除了聽雨者的數人、以及傑弗利特紅隊的之外，其他人也不會認識希爾薇德是誰，這一點就連之盟誓的人很可能也不例外，因為傑弗利特紅隊沒有理由把自己公會的一些機共給下屬公會，除非兩者的從屬關系倒過來。

  也就是說，知曉這一點的騎士也只有他與艾緹拉小姐邊寥寥幾人而已。

  而這其中箱子、帕克與泰納瑞克都是在八層之後才從他這裡得知消息，因此可以排除在外。

  而艾緹拉、大貓人與希爾薇德的仆小姐作為原住民，既沒機，也沒手段與傑弗利特紅隊取得聯系，固而也不作考慮。同理天藍也可以排除在外，因為的出賽區本來就非中國賽區，與傑弗利特紅隊、聽雨者還有其他勢力皆無利益關系。

  剩下的只有姬塔與羽兩人，但方鴴考慮過，就算兩人是傑弗利特紅隊的線，但他們掌握的消息最多只有希爾薇德去了地下這一點，而不會知道邊究竟有什麽人，更不用說會去什麽地方。

  大家朝夕相，方鴴很清楚貴族小姐的謹慎小心，連他也沒掌握的信息，羽和姬塔又從何得知？因此這樣一來，兩人的嫌疑也並不算大。

  剩下的可能無非兩點，他首先考慮的是希爾薇德是否撒謊——

  但看來可能不大，那些亡靈看起來是適時出現，但其實並非是由希爾薇德在指揮，否則平臺之上那些傑弗利特紅隊的銃士還用等到他們來解決？

  其次希爾薇德邊雖也有這些黑人手下，但他們已經表明份皆是人類或矮人，方鴴仔細聽這些人說話的聲音，也並未什麽奇怪之。當然不排除對方可能是故意為之，但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足以洗去這些人上的嫌疑。

  那就是方鴴記起來一個細節，當初傑弗利特紅隊與那些公會爭論時，有提到過這麽一句話：‘殺了那麽多人，不僅僅只是選召者，還有上面安德特鼠人的村落，而我們一路追那個人到這個地方——’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與希爾薇德所說的彼此矛盾，但此刻回想起來，他卻從中找出一些疑點。何為追逐？追逐肯定是一方在前一方在後，假設傑弗利特紅隊追逐希爾薇德至十二層這個事實存在的話，那麽作為追擊者的一方傑弗利特紅隊肯定是在希爾薇德後面尾隨而至的。

  但事實上方鴴還記得，那龍船出現的時間遠在傑弗利特紅隊的前往十二層之後，他們抵達十二層之後遇上的那一小隊的冒險者的說法也可以佐證這一點。

  傑弗利特紅隊自然沒必要為希爾薇德作偽，也就是說這有可能才是事實的真相。

  但希爾薇德沒有說謊的話，那問題就奇妙了。

  方鴴前前後後想了一遍，才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過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除了他們之外，其實還有一個‘人’也很清楚有什麽人進了這座跡之中。

  確切的說，它清楚每一個進這座跡之中的人，也知道他們什麽時刻，會出現在什麽地方。

  它是一頭龍。

  在過去許多年之中，它被人們尊稱為托拉戈托斯。

  方鴴腦海之中猶如閃過一道閃電，許多原本藏在迷霧之中的東西在一剎那之間仿佛便解釋得清了——在蘇菲的描述當中，老龍一貫貪婪，為何會忽然對他一個陌生人慷慨大方起來？

  是因為龍選者？

  以及泰納瑞克的原因？

  但方鴴隻下意識抬起自己右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那裡有一個銀的印記，他明白那個東西曾經被尼可波拉斯稱之為蒼之輝，不止一次，那頭黑暗巨龍對此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貪婪。

  而若說是僅僅只為了與米萊拉神的約定，加固這地下的黑封印？那麽對方為什麽偏偏不給銀維斯蘭一行人權限，非要讓這支明顯是芬裡斯最強的戰鬥力遊離在遊戲規則之外？

  這不合邏輯。

  但反過來，便很好理解——

  他之前就深疑，反倒是那位銀維斯蘭的公主殿下，因為一貫習慣了托拉戈托斯的貪婪，對此反倒沒有產生什麽警惕心。

  而之前聖佩魯山谷之中的那場戰，現在想來也是疑點重重，固然是為了優中選優，可其實明明還有更好的辦法不是麽？方鴴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對方的冷漠，那頭巨龍顯然並不太在意人們的生死。

  既然如此，它又有何理由守護這座島嶼？

  更重要的是，把作為優勝者的他們封鎖在第七層五個小時，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加劇了下面的競爭——可對方的目的，不應當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抵達十三層麽？

  現在僅存的問題是——

  對方的目的與機究竟為何？

  而在這黑暗的的地下，哪些人是獵手？而哪些人又是獵？

  方鴴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閃現過麗姐妹的影，只是讓他唯一到不解的是，對方為什麽要在之前幫他一把，助他與希爾薇德逃離傑弗利特紅隊之手。

  兩者究竟是何關系？

  想及此，方鴴下意識打開通訊，通訊水晶剛微微一亮，頁那邊就顯出銀維斯蘭的公主殿下眉頭蹙的臉來。

  而對方顯得有些憂慮，見到他也馬上開口道：“你來得正好，艾德，你那邊事理完了嗎？”

  “怎麽了？”方鴴一愣，預到有什麽事發生。

  “我們遇到了一些襲擊，這些東西和你所說的那些東西有點像——我是說，龍之仆役，”蘇菲答道：“你那邊事辦完了的話，最好趕快過來看看。”

  “……”方鴴有些沉默。

  他此前開玩笑地想這世界上會不會有第二頭黑暗之龍？

  但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一語讖——這世界上非但可能有第二頭黑暗之龍，而且它的份或許藏得比尼可波拉斯還要更深。

  不過是片刻的走神。

  但方鴴也明白時間迫，馬上點點頭道：“我就過來，另外我可能還有一些事要告訴你，但這裡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我過來再說吧——另外你小心一些，那些黑暗生很難殺死，最好保護好我們的神。”

  頁的另一邊，蘇菲輕輕頷首，然後才關上通訊頁面。

  微微怔了片刻，才轉過，抬起頭看向後的一個中年男人——確切的說，是一個中年男人的投影虛像，後者一襲黑風，宇軒昂，雖單看外貌已年過不——這是一個這個世界的選召者相當罕見的年紀，但對方上卻毫看不出有與星輝同調減弱的樣子。

  男人背兩把黑戰戟，雙眉斜鬢，眉下目銳利，正好似兩把利劍，兩鬢雖微有些斑白，不過上似乎還殘存著年輕時代的意氣風發，氣勢毫不減當年，即便已是標準的中年大叔一枚，但走在街上只怕仍會吸引不孩子的目。

  若是方鴴在此，大約會到有些意外，因為這個中年男人既非銀維斯蘭現任的會長，也不是其背後海之隼俱樂部的高層，那些人時常會在電視與社區上曝，方鴴倒還不至於不認識。

  但銀維斯蘭的公主殿下這個中年男人面前，卻顯得有點不大自在的樣子。

  中年人倒沒在意蘇菲，只是看著通訊頁消失的方向，然後才問道：“那就是那個害死你的小子？”

  蘇菲皺皺眉，解釋道：“那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那他為什麽帶這麽一個古怪的面，害怕見我？男子漢應該敢作敢當才對——”

  “他一直都帶著這個面，”蘇菲沒好氣道：“……何況那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和傑弗利特紅隊有關。”

  “那也不用銀的吧，這家夥腦子有問題？”

  “爸，”蘇菲有些生氣了：“人家喜歡帶什麽樣的面是他的自由，你無聊不無聊？”

  中年男人聳聳肩：“好吧，說正事，我聽說你把銀維斯蘭的能天使換給了他，不會是用了我的影響力吧？”

  “你想多了吧，”蘇菲皺皺眉頭：“你能有什麽影響力？那是公平易而已，說起來還是銀維斯蘭佔了便宜，我做生意什麽時候虧過？”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好吧，我家丫頭當然理應當這麽厲害，把你讓給銀維斯蘭，本就是他們佔了大便宜。”

  “爸，你在胡說些什麽啊，”蘇菲臉罕見地紅了紅，看了旁邊的元素使一眼：“這裡還有其他人，你再在這裡胡吹一氣我可要生氣了。”

  元素使似乎司空見慣這樣的場面，只是微笑。

  “我可沒吹牛，”中年男人搖搖頭：“非同調者現在可不多見了，哎，人心不古，想當年——”

  “蘇長風！”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名為蘇長風的中年男人尷尬地了鼻子：“不過最近倒確實有這麽一個家夥，哎，說起來一言難盡，那小子給我們製造了不麻煩。”

  蘇菲微微一怔：“有非同調者？怎麽回事？”

  蘇長風一愣，才意識到失言，連忙咳嗽一聲：“別問，保事項。”

  “切，”銀維斯蘭的公主殿下十分狀地皺皺鼻子：“不稀罕。”

  蘇長風搖了搖頭，這才說道：“好吧，閑聊到此為止，丫頭，你的人在下面滅了傑弗利特紅隊一個團，對方把狀都告到你們高層了，銀維斯蘭的人拿你沒辦法，這才找到我，說說看吧，這是怎麽一回事？”

    他又嚴肅地看了後者一眼：“你可別想胡說八道，我知道你不是這麽沒輕沒重的人。”

  蘇菲想了一下，咬了一下，才小聲答道：“那是因為傑弗利特紅隊的人咎由自取，我們的人推測那下面封印了一個黑暗邪神，而那些家夥與邪教徒勾結與那下面的東西狼狽為，出於保全自己人考慮，我當然隻好對不起他們了。”

  旁邊的元素使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

  “與邪教徒勾結？”蘇長風也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兒：“等等，你有證據嗎？這事可大可小，尤其是當下，你可別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

  蘇菲哼了一聲：“你把自己的兒當什麽人了，我當然有證據了。”

  說完，便把方鴴之前發送給的、拍攝於第五層地下的、之盟誓的員召喚龍之仆役的場景放了出來，讓一旁的中年人看完。

  那是一段並不長的視頻，蘇菲將那個場景定格，然後才看向後者問道：“怎麽樣，這些東西你們應該認識吧？”

  蘇長風點點頭：“龍之仆役，有意思了，芬裡斯地下怎麽會有這些東西，拜龍教的須延得這麽遠？”

  “拜龍教？”蘇菲敏銳地聽出什麽：“說起來，最近發生在憲章城的事是不是與當年的龍之魔有關？”

  蘇長風張口答，但忽然之間反應過來瞪了自己兒一眼，嚴厲道：“不該問的問。”

  蘇菲小心思敗，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