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地下河道

  “喲呵，喲呵，古老的船之路喲——”

  “古老的船之路喲，通向那死亡的迷霧！”

  “喲呵，喲呵，告亡之人的燈塔喲——”

  “蒼白的燈喲，穿那迷茫的前路！”

  巨大的龍船緩緩從河上順流而下，地底的世界自然沒有一風，因此帆無力地低垂著，邊緣有些破敗，一隻烏站在猙獰可怖的龍首之上，用泛著冷的眼睛看著岸邊的他們。

  船上有很多人，一排一排站得整整齊齊、麻麻，這些人穿著黑鬥篷，垂著頭，籠著手，悄無聲息好像是一船幽靈，對周遭一切漠不關心。而那悠長的歌聲明明從他們之中傳來，但遠遠地看不到任何一個人開口，隨著歌聲漸漸遠去，龍船消失在霧氣之中。

  過了好一陣子，河水也逐漸清澈，地下河又恢復了翠綠的，河上的與異象一並消失得無影無蹤。方鴴這才走到潤的岸邊，從包裡掏出一個東西戴在手上，然後手在水中沾了一下，略微怔了一下，然後直起來，看向那條龍船消失的方向，問了一句：“這附近之前有過關於那東西的傳說嗎？”

  “從沒聽說過，”蘇菲答道：“村莊裡沒有人和我們說起過有這樣一條船，不過我們停留在那裡的時間並不長，也不能肯定。”

  方鴴趁這個時間讓塔塔小姐在社區之中搜尋了一下相關信息，但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在這一帶從未有過相關的傳說。他們買來的資料上自然也沒任何提及，上面甚至連安德特鼠人也沒有提及，相當坑爹。

  方鴴再問蘇菲：“這條河通向哪裡？”

  蘇菲有些怪異地看著他：“等等，你不會想要沿著這條河追下去吧？”

  “我要先確認一下。”方鴴答道。

  “那是一個做無底之淵的地方，丹-妮們認為那下面是通往死者之國的大門，但我去看過那個地方，不過只是一個地底深窟罷了，它可能通往深層世界，但距離真正的地心還遠得很。”

  “夜蜥人應該也清楚這些地下河流的走向吧？”方鴴忽然問道。

  蘇菲看了他一眼：“——你懷疑傑弗利特紅隊會走水路？“

  方鴴答道：“前提是夜蜥人有在地下航道之中航行的經驗。”

  “它們當然有了，而且要論及對於地下世界的了解，安德特鼠人拍馬也比不上這些地下世界的獵手。”

  還沒說完，突然看到方鴴走向一旁的蕈樹，站在樹下，召喚出步行者III型，命令它一劍斬在厚厚的菌托上，木屑飛舞。方鴴彎腰撿起其中一片，用手了，才滿意地點點頭。

  “適中，度也還可以。”

  然後他才對說道：“讓你的人幫忙去砍點樹，我們想辦法造兩條船出來——”

  “行，”蘇菲馬上答應下來，和聰明人搭檔起來就是讓人到輕松——並且想了一下說道：“我會讓他們分兩隊，順帶往下遊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傑弗利特紅隊留下的蹤跡。”

  “可以。”方鴴頷首。

  雙方馬上行起來，沒多久銀維斯蘭的人就在下遊有所收獲，他們在那裡找到一個廢棄不久的宿營點，是夜蜥人的營地，規模不小，說有一百人左右。

  營地靠近還有多條船被拖拽下水的痕跡，的河岸上留下了人類的鞋印，一切線索都說明傑弗利特紅隊離開並不久。

  這個消息讓方鴴與蘇菲到同樣不解，他們到現在也還沒明白傑弗利特紅隊是怎麽到他們前面的。

  銀維斯蘭的人又從下遊運回了伐倒的蕈樹，這些巨大的蘑菇與它們弱的同類不同，這是真正的地底森林，菌托與菌柄部分早就木質化，度也適中，原住民就用它們來做建築材料，用來造船自然也再適合不過。

  蘇菲還派了一個人來找他，那人是個博學者，一個年，也並不比姬塔大多，他看到方鴴時嘻嘻一笑說道：“大佬，公主殿下讓我來幫你的忙。”

  “大佬？”方鴴因為這個古怪的稱謂楞了一下。

  “在中國賽區，能把靈活構裝控制到那個水平的，無一例外都是大佬，即使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年恭維道。

  方鴴聽他說得有意思，忍不住莞爾，時至今日還從沒人說過他是大佬，無論是卡佩還是艾緹拉，甚至希爾薇德也隻當他是個頭小子而已。

  他忍不住問道：“你什麽？”

  “我社區ID是點墨染青竹，你我竹子就可以了，大佬。”年答道：“大佬要不加我們公會吧，以你的水平加我們的這個隊伍綽綽有余。”

  方鴴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有人來幫忙，他自然沒什麽不樂意的，那位銀維斯蘭的公主殿下真是心細如發，心知他可能沒有圖紙——當然一般選召者也不會對這些獨木舟、小艇有研究，因此才會讓一個博學者來幫他的忙吧。

  不過老實說，蘇菲這個隊伍真的是高配，除了沒有戰鬥工匠——大約是因為這個等級水平高的戰鬥工匠不太好找的緣故，但其他各職業一應俱全，連博學者這樣的稀罕都有。

  別忘了塔波利斯整一個公會也才一個博學者，還得等姬塔這獨苗形——當然了，這裡的獨苗說的自然不是姬塔本。而在這裡，方鴴看了一眼對方手上的魔導書，就知道對方是個真貨，一個後備役青訓隊已是如此水準，中國賽區頂尖公會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對於對方的請求——那想必是蘇菲的意思，他仍舊是不置可否。

  年見他不答話，也不追問，老老實實配合起他工作來。

  博學者最大的能力是通過幻想之書構造現實的能力，通過魔導書特殊的能力，忠實重現書中記載的人、與場景，其中有兩類再現方式，一類是寫實，一類是專。

  前者像是一段平淡的記敘，更注重的還原，召喚出的場景幾乎可以以假真，但無法在此基礎之上加以改，原本的事有多強大，博學者就要支付相應多的魔力。

  而後者則是一種誇張的表現手法，例如召喚出一片魔法的森林，攻擊侵者，或者讓一套毫無生氣的鎧甲，變可以人縱的人偶，或者減記敘的特征——比如讓一頭故事之中的巨龍，變袖珍的幻影召喚重現世間。

  第二類手段是博學者的主要攻擊能力，施展起來也靈活多變，比方說他可以召喚出一頭真正的巨龍，但也可以從節省魔力的角度，隻召喚出巨龍某一方面的能力。

  畢竟有些時候，也不是一味的越強越好。

  不過在這裡，真正能幫得上方鴴忙的反而是第一類記敘，年打開書，朗讀出其中一段關於叢林冒險的故事，並將其中出現的一首獨木舟完地重現在方鴴面前。

  “這是一艘聖休安角當地人常用的‘馬納斯’，它是一種適合在狹窄航道行駛的小艇，最大的一類，每艘船可以載十五個人。”

  “那我們只需要三條船就夠了。”方鴴答道。

  “大佬，你最好快點，我支持不了太久的。”點墨染青竹滿頭大汗，雖然只是一條獨木舟，但這種事無巨細再現細節的手法，還是讓他這個半新手有些吃不消。

  “給我幾十秒。”

  “幾十秒？”

  方鴴已經舉起雙手，閉上眼睛，面前蕈樹上的結構點麻麻，宛若星辰。

  而在點墨染青竹眼中，船頭、船、船尾，完整的蕈樹主乾竟然從多方向開始形，他之前不是沒見過煉金士造東西，但造這個樣子的，還是第一次。

  三十二秒，一條獨木舟的雛形就已然出現在兩人面前，方鴴還來得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工匠系統的經驗，之前七層試煉功之後，折算的經驗被一並注他的系統之中，但往後面升級實在太困難了，一大堆經驗積累下來才到九級三分之一。

  然後他才睜開眼，對一旁的點墨染青竹說道：“好了，你可以撤銷了。”

  點墨染青竹‘啊’一聲才反應過來，面前構造的獨木舟一下子煙消雲散，他直勾勾地看著方鴴道，張大的好一半天都合不攏，結結地道：

  “大、大佬，你你你……你是大陸聯賽上那、那……那……”

    至於‘……那、那那個選手’這幾個字，他是激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方鴴看了對方一眼，有些意外：“你竟然還關注大陸聯賽？”

  那種偏門的生活職業比賽，除了煉金士之外，一般人關注的還真不多。

  “我是流浪的馬兒的忠實，他那期節目我剛好在現場……”點墨染青竹忽然又啊地了一聲：“大佬，你真是那個選手！？我的天，你知道多人在找你嗎？”

  方鴴一時間有點無言以對，他當然知道有多人在找他，而且恐怕比對方想象之中多得多——軍方、傑弗利特紅隊、銀林之矛，現在恐怕還要加上一個拜龍教徒。

  不過他又有些好奇：“你怎麽看出來這一點的？”

  “四線作，剛剛是吧？”點墨染青竹試探地問道：“那是淵海長卷之上的古代技，我聽說聖約山以前研究的也是這個方向，可惜後來他們被人誣陷，其實國很多人都不認同那個判罰——”

  方鴴楞了一下，到有點不大對頭，忍不住停下來問了一句：“淵海長卷？聖約山？”

  這是怎麽扯上關系的？

  但那點墨染青竹明顯正在興頭上，毫沒聽出他這話的潛臺詞，還興致地說道：“沒錯啊，其實說白了大家私底下都在索當年留下來的那些產，只不過沒想到你才是第一個展示出來的人。”

  這什麽跟什麽？

  方鴴一頭霧水，但總覺得自己再問下去會出問題，強下心中的不安和好奇，隻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在國用這項技的人並不多？”

  “何止不多！？”點墨染青竹大搖其頭：“就你一個而已啊，在國外應該也找不出第二個，你可是出大名了，大佬，現在整個考林—伊休裡安的工匠總會只怕都在找你。”

  方鴴有點沉默，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無意當中被人利用了一把——但那些給他系統的人不可能會料到他會參加大陸聯賽，何況把多極之球的技應用到工匠系統之中，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個索。

  只是一個無意當中的念頭而已。

  因此更大的可能是因為他誤打誤撞，再加上一點機緣巧合。

  不過他暫時還看不清楚這件事究竟是好是壞，至從點墨染青竹出的信息來看，當年聖約山事件可能沒那麽簡單。那個所謂的留下來的產，是那些人給他的東西？

  那麽那些人又是誰？

  他們又為什麽要把那個訓練系統給他？

  方鴴不由在心中暗暗記下一筆。

  獨木舟有了一個雛形之後，之後當然要再經過細化修改，以及強化結構，不過這些工作對於一個有選召者系統的煉金士來說基本都不值一提，何況方鴴。

  前前後後不過十分鍾，他就完了所有三條獨木舟，並停下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作品。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應該是自己所造的第一批船吧？

  方鴴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造船大業，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