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禍星之謎

  這是一場戰爭？

  高聳雲的黑塔是象征意味，還是真實存在於艾塔黎亞某地？

  而雲層之上的巨龍，是黑暗巨龍，還是黑彗星之尾其中一個意象？

  兩人走到第二幅壁畫面前，茜手中火柴發出橘芒照出牆的斑駁，向四面八方蔓延，勾勒出隙之間的影。然後火閃了閃熄滅了，茜又點燃第二火柴，搖曳不定的線照出牆上繪製的場面——正是上一場景的延續：

  畫中高塔崩裂，在火中熊熊燃燒，墜雲下，如同流星劃過天際，帶著長長的尾，而地上的人群四散逃竄。

  方鴴抬起頭，雲上的黑巨龍還是那麽冷漠，一不，猶如一尊沒有的神祇，漠然地注視著大地之上的災難，也仿佛是注視著他——當然，絕不是箱子那樣所謂的‘沒有’。

  然後是第三幅圖，圖案掩埋在倒塌的石柱之下，但在外面的一半也顯出足夠多的信息，這幅壁畫一分為二，一面黑，一面白，像是黑的巨龍從中間分裂開來。

  白的部分化為一位手持長劍的神祇，一劍刺另一邊黑巨龍的心臟——那看起來像是一顆燃燒的漆黑隕石，但隕石後面的部分為沙土遮擋，看不清有些什麽容。

  火柴恰到好地熄滅了，在茜的帶路下，方鴴繞過倒塌的石柱來到另一側，在第三火柴的芒中，他看到這裡的壁畫上繪製的應該是第五幅圖——白的神祇長眠於灰白的崇山群山之間，而從他上誕生了十一個高大的巨人。

  方鴴看到這裡怔了一下，壁畫上巨人俊異常，並不是醜惡的巨人一族，這應該是一種對於神祇的表現手法。

  十一位神祇，不正是辛薩斯太眾神，原來這是它們的來歷？那麽這個白神祇又是誰？還是說，那壁畫上，白的一面象征著太與明，黑的一面象征著邪惡與黑暗。

  兩人繼續向前走去，黑暗的地下只剩下一對腳步聲。蘇菲偶爾借茜之口解說，山民的聲音輕輕的，很好聽。

  後面的壁畫方鴴都早已見過，從辛薩斯古代帝王得到了黑王座，從火中誕生，帝國建立，到七王之，第一世代結束，第二世代開始，與巨人的戰爭，遷移王都，第二世代的結束。

  壁畫至此戛然而止，而那之後想必就是這座黑聖城建立的年代。

  方鴴看了好一陣子，心中的震撼難以想象，尤其是之前的三幅壁畫，那是一場在眾多資料當中完全沒有記錄過的戰爭與災難，明與黑暗的鋒，兩位神祇的誕生，仿佛征兆著艾塔黎亞創世的開端。

  在淵海長卷之中也有這樣的記載，但並不詳盡，世界初開之際，分出一一暗兩個意識，在意識的激烈撞之中，誕生出艾塔黎亞與原初大地埃索林，追尋偉大伊塔的意志。

  追尋偉大伊塔的意志，是長卷之中每一個重要分段的結尾語。

  但伊塔究竟為何，至今仍眾說紛紜。

  “你從這上面看出什麽？”方鴴回頭問道，他問的是蘇菲。

  “和你差不多，辛薩斯建立以來的諸多歷史，不過更細致一些，前面的壁畫描述的是一場隻存在於蛇人想象之中的大戰，他們稱之為‘阿庫-薩達卡’，即上古的戰爭之意，在時間久遠一些的蛇人記錄事件的石板之中，有關於這場戰爭的描述很多，但形態各異，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即世界誕生之初，從一個偉大的意志之中誕生出兩位神祇，一名為至聖者，至善至之神‘伊塔’，一名為黑邪龍‘庫-拉蒙索達’，在辛薩斯的神話之中，善神最終擊敗了邪龍，而那中間缺失的一頁，事實是描述黑巨龍墜凡世之後，化為無數黑暗的邪神，施世間的黑暗時代，下面的文字描述得清楚——”

  “為了拯救眾生，於是至善至之神，‘伊塔’作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它犧牲自己，化為一片海，將黑暗的邪神封印其下。而耗盡力量的伊塔，則長眠於灰白的崇山之間，從他殘存的意志之上誕生出十一位神祇，即辛薩斯的太眾神。”

  方鴴敏銳地到，這海即是蜥蜴人們所謂的閃耀之海。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如果海是一個牢籠，或者說一個屏障，那麽第二禍星會不會是穿過牢籠來的黑暗邪神，第三禍星會不會也是如此？

  而第一禍星，則是辛薩斯蛇人們描述的那場上古之戰中的邪龍‘庫-拉蒙索達’。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不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一旁正侃侃而談的。

  蘇菲聽了他的話，停了下，點點頭道：“很有可能。”

  方鴴好像抓住了主乾，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有些興地說道：“你還記得嗎，這座跡的最下層其實埋藏著努林聖杯的。”

  蘇菲不由在視頻中轉過來。

  方鴴看到那邊正是旅者聖殿的場景，裡面還有幾個神職人員在走來走去，兩個銀維斯蘭的員正前來找——主力培養的天才損失了星輝，對於銀維斯蘭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何況還有‘能天使’的授權，還有‘持劍人’火巨靈的易問題。

  但聽了方鴴的話，似乎想到什麽，向兩位員告了一聲歉，把視頻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才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艾德先生？”

  “艾德？”方鴴一愣。

  蘇菲臉一紅，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抱歉，我其實之前就認出你了，只是覺得你可能不太希在人前提起這件事。”

  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之前那個王冠……”

  方鴴這才恍然，但也沒什麽太多的表示。

  其實他也沒那麽擔心了，之前和傑弗利特紅隊攤牌，仿佛給了他一種自心底而生勇氣與鎮定——這樣的勇氣，其實本來就是他與生俱來的，只是因為太過患得患失，而失了本心。

  他想自己既然作此選擇，那麽自然應當做好承擔一切責任的準備。

  包括面對軍方也是一樣，他回頭去想自己之前的稚不甚至到有些恥。問題總歸要面對，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或許時間還不，但心中已是一片坦然。

  因此他隻問了一句：“不過你沒打算告訴公會高層吧？”

  蘇菲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罕有地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那麽打算的。”

  方鴴也咳了一聲：“那請千萬別那麽做，或者盡量延後一些，我需要一點時間。”

  蘇菲點了點頭，不過神嚴肅起來：“艾德先生——”

  “我艾德吧。”

  “好吧，艾德，”蘇菲點點頭：“我想問的是，你難道打算這麽逃下去？你一個人的力量，怎麽也不會是傑弗利特紅隊的對手，何況它們背後還有弗爾之裔，你有沒考慮過別的出路？”

  “別的出路？你是說加銀維斯蘭？”經歷過那麽多事之後，方鴴自然明白的言外之意。

  “銀維斯蘭難道還不夠給你提供庇護嗎？”

  但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庇護，方鴴心想，口中隻答道：“據我所知，銀維斯蘭與傑弗利特紅隊雖然不在一個陣營，但國公會的兩大陣營，其實也是鬥而不破吧？你們總也不能破壞這個局面。”

  蘇菲一愣，不由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報復？”

  “小小的懲戒一下總是可以的。”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的意料之外，也有些出乎茜的意料之外，山民搖了搖頭，大約是覺得方鴴有些不自量力，不過看他的目中的敵意卻消散了不。

  銀維斯蘭所的位置，與弗爾之裔終歸是對手，何況在任何地方，這份勇氣都是人欽佩的。

  蘇菲想了一下，才答道：“好吧，但其實彩虹同盟與弗爾之裔之間的關系沒你想象中那麽簡單，你——”

  方鴴搖搖頭：“算了，我不想給你們找麻煩。”

  蘇菲停下來，心知這個話題至此結束，不想把話說死，於是閉口不再提相關的建議。

  “言歸正題吧，”方鴴說道：“之前說到努林聖杯——”

  “我們都知道努聖杯是靈聖，因此那方尖塔上留下的地圖自然只能出自努林靈之手，所以大膽地假設一下，努林靈在埃索林之災後造訪過這座被埋藏在地下的城市，並在方尖塔上留下了與聖杯相關的信息。”

  蘇菲心中一。

  “你是說第十三層地下的黑暗力量，其實與靈關系更大，而非辛薩斯蛇人？”有些驚訝：“難道是蒼翠！？還是說，是蒼翠的一部分？”

  方鴴再搖頭：“不一定，前提是，我們能弄清楚究竟什麽是第二禍星，蒼翠究竟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神祇，生還是一次災難的代稱，你聽說過薩魯斯事件嗎？”

  蘇菲想了想，才記起那個十多年前的傳聞，驚訝道：“那件事你竟然也能聯想起來？”

  說道：“聽說當時有一個冒險團在地下發現了一神之，但不久之後就不翼而飛，我聽過公會裡的老人講起這這件事，當時傳得神乎其神，但最後也不了了之，薩魯斯是蜥蜴人的一個次級神吧，被證明在埃索林之災中殞落了。”

  “我聽說它復活了，”方鴴答道：“有關於它的聖殿之中的聖像全部都裂開來，最近的一尊在三年之前倒塌了，但在邪教徒們信奉的那些黑暗的名字當中，多了一個新的名號，做薩魯塔卡，這個名字很符合蜥蜴人的名字規律。”

  蘇菲一時也有點暈，覺得消息量太大了，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思考了好一陣子，才試探地問道：“你是說，下面的那一位，也有可能是一位這樣的存在？但薩魯塔卡的事只是你的猜測，你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就是薩魯斯，對嗎？”

  “所以只是一個假設，我並沒否認那是蒼翠的可能，但無論如何，我們要面對的東西都不簡單。”方鴴不由自嘲了一句，苦笑道：“我們區區不到十五級的小角，為什麽要來解決這樣的事？”

  蘇菲也笑了起來：“是你，不是我，承蒙你關照，我現在已經置事外了。”

  方鴴聞言不有點尷尬，了鼻子。

  他小聲辯解道：“但你的伴星騎士還在這裡呢，是吧，茜小姐？”方鴴自然看出兩人關系非同一般，茜回護後者，而蘇菲在理這些私事時也首先選擇茜，而非其他人。

  銀維斯蘭的隊伍之中，也並非只有山民一個。

  茜聞言瞪了他一眼。

  “你離茜遠點，是我的人，”蘇菲故作惡狠狠地模樣：“當然了，你也得好好保護，畢竟是你害我和我的伴星騎士分開，要是出了什麽三長兩短。”

  方鴴無語，心想自己應該怎麽既離遠一點，又能好好保護對方，人果然都是不講道理的生。

  不過蘇菲只是開一句玩笑，又言歸正傳道：“托拉戈托斯不是說過嗎，通過神之力，去製黑暗力量複蘇，它又沒讓你隻去挑戰一位神祇。”

  “但有些奇怪不是嗎，既然如此，它為什麽要同意你們的請求？”方鴴反問了一句：“銀維斯蘭實力有多強，老龍心中不會不明白這一點，讓你們佔用米萊拉的力量的名額，不是比其他人更可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