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字面含義

  決定戰之前，方鴴先抬頭看了一眼敵人。

  大霧彌漫中，古君獵手前環繞的骨骸海洋裡裡外外分了三層，其最外層數量最多，是最普通的亡靈戰士，其中又大致可分為持盾，持矛與弓手三類；三類之中骷髏弓手等級最低，方鴴通過不高的知識判定也能分析出這一點——十一級。

  而長矛手次之，他可以看出其中一部分是十二級，另一部分等級則是？？？，這是因為沒有專門的怪與亡靈知識，往上三級就是判定極限。

  最後盾斧手亡靈戰士等級最高，全部是清一的？？？，不過從長矛手與弓手的等級分布來看，方鴴猜測其等級應該在十四、五級上下。

  中層的亡靈是披龍鱗重甲的雙手劍士，渾漆黑、煙霧繚繞，雙目紅放，隊形嚴整，紀律分明，與外面的烏合之眾不可同日而語。它們手持一掌寬、約半人高的大劍，劍刃幽暗，一眼便可看出由寒鐵打造，下方一隻黑鐵爪出——單看這造型，方鴴便能認出這些人生前的職業，一個來自於古塔眾國的特劍士，爪之衛。

  這些亡靈同樣也全部看不到等級，只是帕帕拉爾人弩手鬼一聲，提醒了眾人一句：“天哪，那些鬼東西爪屠夫，十七級，哇，還有十八級的！”

  而再往裡層，則是團團圍住先古之君的騎士，這些亡靈騎士一黑袍騎在骸骨戰馬之上、手持彎刀、目不旁視，但數量最，不過二十來騎，看樣子是這位烏之王的近衛士。

  不消說，這些騎士的等級肯定在二十級以上，不過從這裡到古君所在的位置太遠，霧氣之中連？？？等級都看不清，更不用說其他了。

  這還是托拉戈托斯降低了這些亡靈等級的結果，方鴴可不認為古塔的寒林之王平均等級才不過二十來級，這顯然是為了適應這個試煉十五級的等級上限而設置的。

  不過即使是這個等級，也足以令人而生畏了。

  這基本就是一支小型的軍隊。

  要擊殺那位古老君王，自然首先得問問這支亡靈大軍的意願，何況在這片亡靈的海洋之中，被環繞在中心的那位狂獵之首的等級顯然才是最高的，因此單單是殺到對面面前也還不夠，說不定反而一不小心令自己陷重圍。

  要是單靠莽的話，方鴴肯定不會認為他們有機會擊敗這樣的對手，不過選召者對付以數量著稱的怪，往往有自己的手段。

  他目巡視過整個戰場。

  幽暗的地下世界在著月的霧氣之下，已經逐漸變了一番模樣，四周變得明亮起來，線勾勒出遍布的石柱與巖窟，白的石灰巖質在熒下仿佛著一種將死之人的蒼白澤。

  方鴴抬頭一看，很快就找到一合適的地形。

  那裡在一片坡地上面，三石鍾巖柱矗立，在後面形並立的巖窟，像是一條曾經的地下河道，而今早已乾涸，而過去的水流在地上刻下千變萬化的紋理，在明亮的霧氣下面顯得麗異常。

  這種地形用來防守再合適不過，居高臨下，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古塔的烏之王在寒林之中留下令人膽寒的名聲，但方鴴想那是因為在開闊的針葉林中亡靈大軍勢無可擋的緣故——冬季一來，萬蕭瑟，古塔的低地之國一馬平川，因此才讓這位古老的君王來去自若。

  但在這迷宮一樣的地下，那就不大一樣了。

  他之所以敢貿然挑戰這頭恐怖的怪，當然也不是憑腦子一熱而已。

  念及此，方鴴將手在口的黑水晶上輕輕一按，水晶之中一前一後兩道藍向前方，狹長的線展開來，片刻之間生兩雙手持刃的步行者III型‘持劍人’落在怪群之中。

  方鴴將手一揮。

  兩靈活構裝甫一現，並雙臂齊發向四面八方放出一片明亮的劍，只見劍刃切過骨骼，鎧甲與利刃，視野之中浮現出一片層層疊疊的灰數值——亡靈生沒有生命值，只有結構與格擋傷害。

  刃所過之，骷髏齊齊向後飛出，眼前為之一空。

  他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那一夫當關的位置就在亡靈左翼，而要抵達那個地方，不得要殺開一條路。

  此刻方鴴只希那古君獵手和大部分亡靈一樣，腦子裡面空空如也只有灰塵，因為它若憑本能讓爪牙圍住他們，那麽他其實不需費多事就能抵達那個地方。

  他後箱子與泰納瑞克則一看就明白他的打算，一左一右隨其後。只有帕帕拉爾人由於個頭原因，只能看到三人的後腳彎，還有周圍一片麻麻的大骨，本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為弩手的自覺還是有的，帕克看三人往前突擊，連忙雙頭把頭一抱，邁開小短就沒命地追上去，遠遠看起來好像一隻瘋狂往前滾的皮球——竟從麻麻的怪之間穿而過。

  但這家夥毫無禮義廉恥之心，竟越跑越快，一時間差點跑到了三人前面去。

  要不是方鴴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這家夥肩膀把他拉回來的話——

  方鴴抓住帕克，同時放慢步子，抬頭一看，同時皺起眉頭。

  看起來天不遂人願，那位古老的君王顯然對得起它的赫赫威名，縱使只是此地的一道幻影，但一樣顯出非凡的智慧——至相對於普通的亡靈來說是這樣。

  它並沒有讓亡靈爪牙們直接包圍上來，而是先一步擋在他們通往那條河床之間的道路上，顯然是悉了他們的意圖。一批亡靈戰士盾斧手在他指揮下井然有序地排一排，攔在前面。

  這就沒什麽辦法了。

  方鴴心想本來還打算省下一些資源的，但顯然對方沒給他這個機會。他一邊取下最後一個火巨靈，同時把帕克拖了上來，讓他給重弩換上破弩矢，準備打開一條通道。

  下一刻。

  只見一道金的芒飛向前方，同時伴隨著弩矢破空的聲音，兩道閃一前一後在地底閃現，衝天的火浪頃刻之間充滿整個巖窟，一時間將一切都衝得東倒西歪。

  窟低沉地震起來，頂上砂石嘩嘩而下。

  火一過，四人立刻向前衝去。

  而亡靈本不知畏懼，氣浪橫掃過後，後面白骨森森的骨頭架子踩著燒焦的土地再一次湧上來，不過已經晚了一點。箱子最後一個衝過那個口子之後，回頭舉起手中的魔導杖向前一指，無形的力場像是一條長鞭飛舞過去，將後面圍上來的亡靈齊齊掃倒在地。

  靠這一擊爭取來的機會，幾人才一路狂奔跑上河床的高臺，然後氣籲籲地扶著巖柱停下來。

  四人之中也只有泰納瑞克舉重若輕，它一掃尾，還看了看其他人，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當然了，蜥蜴人臉紅心跳或許也看不出來。

  方鴴隻覺心跳都跳出嗓子眼了，自從靈跡一戰之後他還從沒這麽狼狽過，在多裡芬的幻境之中或許也有這麽危機重重，但夢境之中畢竟沒有力限制。

  這還是最近他修習了不戰鬥系的技能、能相較在塔倫時已有長足進步的結果——要是在黎明之星那時候，指不定就要泰納瑞克拖著才能跑上來了。

  他回頭一看，才發現這一路行程不短，之前遠遠看來沒多長，但至也有五六百米，此刻亡靈大軍已經到了河床下面，它們正不疾不徐，緩緩向前推進。

    方鴴雖然之前沒與這些冬至獵手打過道，但多年之前那轟轟烈烈的一戰在社區之中廣為人知，因此他很清楚這位古君獵手的手段——在低地地區流傳著這樣一句古老的諺語：‘爪與厄運不眠不休——’

  那是描述這位古老的獵手與它手下的亡靈們的行獵，它們不知疲憊，日夜無休，永遠也不會丟失目標，因此並不需要貪圖一時之快，它們總會正在某一個月圓之夜追上疲力盡的獵。

  就像眼前這一幕一樣。

  但方鴴也沒打算逃——

  亡靈緩緩近，但三巖柱馬上擋住了它們的步伐，狹窄的巖窟口最多不過讓七八骨頭架子並行，高大的蜥蜴人往前一擋，就把巖窟另一邊的口攔得死死的。

  不過泰納瑞克那邊方鴴暫時顧不上去看，因為他這邊的骨頭架子也攻了上來，他連忙橫過加固手套，命令兩步行者III型也攔上去。

  不過四人之中泰納瑞克的戰鬥力最強，可以一夫當關，方鴴這邊即使有兩‘持劍人’，也一樣需要需要帕克與箱子從旁策應，其中中二的年主要負責輔助他的步行者。

  帕克作為站在最後面的十字弓手，則要負責總覽全局。

  戰鬥一開始還算輕松——

  因為那些走在最前面的亡靈，基本都是十二級的骷髏盾斧手，這些東西分類在正兒八經的戰士裡面，對於敏系的持劍人來說還算好對付。一就可以輕松擋住，更不用說方鴴還可以雙控。

  而大約因為是召喚生的原因，這些亡靈的骨頭架子生命值很低，基本等同於炮灰，只要破開對方的平衡與防守，持劍人也可以做到一劍一個。

  而方鴴也有閑暇一邊控制靈活構裝，一邊計算對方的損失速度——排除之前炸死的那一部分，他們在這裡接戰了大約有一分鍾，其中持劍人乾掉了有五盾斧手、一長矛手，而另一邊泰納瑞克的戰果基本上是他的一倍有余。

  再加上帕克與箱子的戰績，可以說短短一個照面他們就了帳了接近二十骨頭架子。

  但他察覺到一個細節，霧氣之中消散的亡靈正在重新生，這一點倒不出他意外，這種統類的BOSS多半有這樣的能力——比如之前的紫蕈領主就可以複生蕈人。

  不過也同樣的，亡靈重新複蘇的速度很慢，大約是他們擊殺速度的三分之一。

  照這樣下去，方鴴默默估算了一下，或許半小時之後他們就可以把這位古老君王的爪牙數量削減到一個可以接的程度。

  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話，但在與BOSS的戰鬥之中，意外況通常不會。

  況且社區上關於當年的那場聯合作戰記載不，但與古君獵手作戰的細節與攻略，各大公會都是敝帚自珍，因此方鴴也不清楚這位傳奇獵手究竟有多手段。

  要不然他也不會說出‘打打看就知道了。’這樣的話來。

  就這樣二十分鍾一過——

  只見窟外的亡靈數量還沒有太明顯減，但方鴴預計之中的第一個問題就已經提前到來——能與魔力減。其中帕克與箱子都換過了一儲魔水晶，而戰鬥工匠作為耗魔大戶，他自己更是已經準備開始更換第二儲魔水晶了。

  倒是泰納瑞克的黃金之手不知用的什麽能量源，好像太石上的魔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它站在那裡鎮定自若地將每一攻上來的亡靈擊退下去，就沒有顯出過魔力不足的樣子來。

  然後是力問題，戰鬥工匠在戰鬥中若是自己不用陷近戰的話，單單隻控靈活構裝，其實力不算是什麽大問題，充其量不過就是注意力集中下降得有些快而已。

  不過這一點對方鴴來說也本不是問題，他早知道自己天賦異稟，之前在黎明之星訓練多控的時，他向來就是從早到晚，本不知道什麽累，隻恨時間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