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第二祝福，群星之語

  大廳中有些靜，落針可聞。

  方鴴手臂上的花紋——疤痕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蜥蜴人長者這才松開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冷漠的神，瑪瑙石一般狹長的眼睛，讓方鴴不由心頭一悚。

  “這是黑暗忌的知識，蒼之輝的持有者，”它張開口，低聲答道：“小心，在古老的帝國時代，知識往往意味著墮落，黑暗的力量潛藏字裡行間，它們會你迷失自我。”

  方鴴似懂非懂地了自己的手臂——那裡已經完好如初，他抬頭來看向對方，也看向金山之上的托拉戈托斯，迷地問道：“黑暗忌的知識？可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蒼之輝又是什麽？”

  “我明白你為什麽有這樣的疑，孩子，”一個巨大的聲音在他腦海之中響了起來，托拉戈托斯答道：“因為今天已經很有人知曉這些過往的，在上一個時代，努林靈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留下了五件至寶。”

  “其中海林王冠與哲理之手被給予了人類，以見證凡人在下一個紀元至高無上的權力。但後來人類一分為二，海林王冠留在了艾奎因，為考林的第一代先君所得，而他的兄弟，則帶著哲理之手與巫師們一起穿過迷霧之海，來到今天的瀚那瑞，在那裡擊敗了巨人與娜迦，在巨人王國的廢墟之上建立了今日奧述的雛形。”

  折劍之戰，方鴴也聽過這個傳說，那是奧述人引以為自豪的歷史。

  托拉戈托斯繼續述說道：

  “由羅塔斯所鑄的晨聖劍，則被靈們留給了矮人，為伊休裡安的至寶，後來羅塔斯也由此被稱之為矮人的庇護者，這把劍在它失之前，最後為矮人英雄瓦裡特所得。”

  “還有一枚徽記，永恆寶石，曾經是靈王座上的君王之心，它有無邊無際的魔力，是靈一族的至高之。它被送給了羅塔奧的荒野之民，但森林靈與帕帕拉爾人從羅塔奧出走時，一個名拉比的帕帕拉爾人帶走了它。它們用它種出了白聖之樹，而那枚寶石至今還沉睡著巨樹之心中。”

  方鴴有些意外：“我聽說羅塔奧的永恆寶石早已失蹤，原來它只是被靈與帕帕拉爾人帶走。難怪羅塔奧至今仍舊不歡迎任何帕帕拉爾人進他們的國境，而且同為自然之民，他們與巨樹之丘的森林靈們關系也十分冷淡，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關系。”

  老龍緩緩點了點頭。

  方鴴自然知道，白聖之樹就是泰拉卡，它生長形了巨樹之丘，今天森林靈與帕帕拉爾人的家園。而巨樹之心，就是聖樹神殿的核心之，他回頭看了艾緹拉一眼，如果獅人瑞德沒說謊的話，靈小姐曾經就是這座聖殿的祭司之一。

  古老守殿人，獨角。

  他忍不住問道：“那麽最後一件至寶，是靈聖杯？”

  托拉戈托斯答道：“那是靈們的至眷之，它與其他至寶自然不同，世人堅信它盛放著努林靈的永生之謎，因此靈沒有把它給任何人，而是用七座尖塔守護著這個古老的。”

  方鴴不由失聲：“等等，七座方尖塔？我聽過一首關於它們的古老歌謠，原來那歌裡唱的竟然是真的？”

  他腦海中一下閃過當時的形：

  ‘七座方尖碑之下，埋藏著靈聖杯努林的，十二星閃耀之地，永恆的生命，無盡的智慧。’

  可十二星閃耀之地又是什麽？

  巨龍睜開眼睛，流出金的目注視著他：“人們相信靈聖杯上有努林靈一族留下的最後，或許是永生，或許是古老預言之中的那個答案——它將告訴我們，災禍之星究竟為何？”

  “這就是你們在這裡的目的？”方鴴這才反應了過來，他看著大廳中的每一個人——蜥蜴人們，老矮人與巨龍：“第三禍星真的要降臨了？”

  “閃耀之海黯淡不堪，然而我們只能從巨蛇之尾的征兆之中看到一些答案，”胖的蟾蜍帶著厚重的腹音答道，“只有努林靈們經歷過第二禍星之災，但埃索林一戰之後它們封印了一切相關的記憶與知識，無論是埃索林還是伊索林，都沉了淵海之下，靈聖杯或許是記錄當時那一戰唯一的線索。”

  “可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因為只有讓努林靈們所認可的人，才能接近七座方尖塔，並從上面獲悉靈聖杯的真正埋藏之所。”

  方鴴一下就想起了先前在對方記憶之中看到的那座黑的方尖塔，忍不住心想，或者說芬裡斯島的地下竟也有一座方尖塔？

  所以蜥蜴人們聚集在這裡，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座方尖塔？

  那麽這麽想來，面前這頭傳奇巨龍選擇在這個地方進行試煉，其目的就十分值得懷疑了。所謂前往跡之中十二層之下，或許是因為方尖塔就在十二層之下。

  但問題是，既然為此為什麽要限制試練者的準等級呢？還是說，跡之中本就對進者的力量有所限制，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他皺起眉頭，聽著托拉戈托斯的話語，不由想到一種可能，下意識用左手了一下右手手背。

  果然，下一刻托拉戈托斯蒼老的聲音便答道：“你是泰拉瑞克給我們帶來的一個驚喜，你，還有它，以及索金王子，都是眾星選中的人。但你比他們更特殊一些，因為你是至聖之選。”

  “至聖之選？”

  “選召者，你們是如此稱呼自己的吧？”

  方鴴點了點頭，心想難道說選召者還有什麽特殊的，他們不過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客人而已。

  但托拉戈托斯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跳過它答道：“你有蒼之輝的力量，那是海林王冠持有者的象征，它的力量非常特殊。因為米萊拉—海林王冠是由世界碎片的火焰所鑄，有克制一切黑暗力量的純淨力量。”

  方鴴悚然而驚，海林王冠是他最大，他連希爾薇德也沒告訴過，卻沒想到被對方一眼看穿。而他也明白過來，為什麽尼可波拉斯會帶著厭惡口氣對他說那樣的話，因為黑暗巨龍的確可以算是黑暗力量的終極形態。

  可對方對於蒼之輝力量的迷，似乎僅僅因為這一點又說不太過去。他到托拉戈托斯對自己瞞了什麽，而那世界碎片的火焰是什麽東西，之前似乎也沒聽說過。

  不過他總算想明白了一件事，忍不住問道：“也就是說，努林靈們為人類、矮人與荒野之民留下的四件至寶，其實都是尋找七座方尖塔的資格？”

  “正是如此，凡人。”那胖的蟾蜍甕聲甕氣地答道。

  “可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把聖杯留給凡人們，非要這麽麻煩？”方鴴忍不住問道。

  “辛薩斯，努林，皆是上古聖賢之後，他們的目的，豈是凡人的目可以看，他們留下這樣的安排，自然有他們的目的。”前者十分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答道。

  方鴴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心想你不知道就直說。

  他看向托拉戈托斯，但這頭老龍也搖了搖頭：“努林靈離開之時帶走了一切，沒人知道他們為何要如此安排，而我們所能做的，也只有接而已。”

    這倒是句大實話。

  方鴴皺了皺眉，問道：“所以這次試煉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座方尖塔？”

  “能找到那方尖塔自然不錯，但我也僅在年輕時代見過它一面，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安排人手下去探查，就是為了再確認它的位置。”托拉戈托斯答道：“不過這一次，我最憂心忡忡的，是下面腐蝕的況，我懷疑它們已經開始影響表層世界了。之前我在夜蜥人上到了那種氣息，更是讓我確認了這種想法。”

  “腐蝕？”方鴴略意外。

  “有人傳聞說芬裡斯島地下長眠著一位黑暗的神祇，盡管沒有人曾經見過，但跡下面確實充滿了黑暗的力量，”托拉戈托斯答道：“因為我年輕時犯下的一個過錯，最近一百年來，那種力量已經變得異常活躍起來，我擔心它們有一天會來到地表，那時候對於整個芬裡斯島來說都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方鴴記起在回憶之中看到的場景，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解決這個問題，可麥哲裡大人，你是考林—伊休裡安最強大的存在，為什麽不自己去彌補這個過錯呢？”

  “注意你的口氣，小子，”那老矮人終於第一次開口，他不滿地說道：“老托拉戈托斯這個樣子，你以為是因為什麽？巨龍們的壽命可不止一千年，那是因為它利用米萊拉的神之力一直製著地底下的黑暗力量，它將自己與這個地方聯系在一起，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

  方鴴反應過來：“麥哲裡大人如此虛弱，也就是說地下的況已經惡化到難以想象的境地了？”

  托拉戈托斯吃力地點點頭，重重地歎息一聲：“這件事不能出去，年輕人，即便你不願意去完這個試煉，但也請謹守。雖然我已經委托王國和矮人朋友們在幫忙轉移島上的居民，但誰也沒想到況會惡化得如此之快，島上的夜蜥人始終與我若離若棄，也不願意與人類站在一起，而而今這場風暴更是耽誤了整個計劃，我擔心會最在島上引發恐慌，以至一發不可收拾。”

  方鴴不由沉默了片刻，試煉他是肯定要參加的，而已下面雖然可能兇險，不過有米萊拉的次神翼護，他們這些人的生命安全倒是不慮。

  但他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考林王國與伊休裡安的矮人既然都知道這件事，為什麽不委托他們？再怎麽說，也比訓練生和我們這些新人靠譜一些吧？”

  “原因很簡單，小子，”那胖的蟾蜍開口道：“因為下面不僅僅有黑暗力量，還有偉大的辛薩斯古老的黑聖城，那裡在上一個時代之前就是朝聖之路，讓那些才才剛剛孵化不久的辛薩斯與古達索克通過這條路，與偉大的意志彼此聯系在一起。”

  “才剛剛孵化不久的辛薩斯與古達索克，差不多也就是你們訓練生的力量水平，”老龍的聲音再度回響起來：“這些年因為黑暗力量的侵蝕，破壞了一部分結界，才讓你們這樣的力量水準的人可以進其中。”

  方鴴這才明白過來。

  他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問道：“那我們要怎麽做？”

  “什麽都不用做，”老矮人答道：“所有加試煉的人，都會從米萊拉大人的神力之中獲得力量，你們講把淨化的力量帶跡深，你們進的越深，對於彌補當年被破壞的封印就越有好。”

  原來這個試煉是這麽運作的，方鴴這才理解了這頭傳奇巨龍如此安排的原因，看起來對方能製作出米萊拉的半神，也是因為與那位生命神達過這方面的協議的緣故。

  那件半神如此看來，並不僅僅是庇護著雲層港，更重要是為了製這島嶼下面黑暗的力量。

  不過如此一來他就更好奇了，這島嶼深到底長眠著什麽呢，真是一位古老的黑暗神祇嗎？

  “但那只是普通人的目的，”那胖的蟾蜍再度開口了：“你和泰拉瑞克，還有索金王子，你們的目的更加重要，那就是找到古老的方尖塔，重現上古預言與努林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