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黑暗祝福

  狹長的聖佩魯谷地之，人們忽然之間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他們看向地面，那裡一層浮的塵埃，正緩慢地下沉，草木輕輕地晃著，而仿佛是一種幻覺，帶著一種微不可查的震，正掠過山谷。

  人們抬起頭來，看向遠，森林俱寂，然而頃刻之間，樹木嘩嘩地晃起來。許多人尖著從帳篷之中跑出來，驚慌失措地看向四周，而在其他人震撼的目之下，森林上空正飛起鋪天蓋地的鳥群。

  震耳聾的振翅聲蓋過一切雜音，隻夾雜著鳴的聲音。

  山谷之中一時間滿了人，每個人都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山谷的兩頭，矗立於褐巖山之頂的六座石碑，留自辛薩斯時代的塵封石刻，它們千百年來無聲地凝視著這座古老山谷。

  但此刻，石碑正一座一座變得明亮起來。

  “看啊！”人們喊道：“那是什麽！？”

  第一座石碑之上，是一圓盤，上面有艾塔黎亞十三月，二十二個周期，萬生長的象印記，那是太與火焰的象征，象征著辛薩斯古老的太神。

  塔-阿卡。

  “那是什麽？”六影站了起來，好奇地回過頭問自己的同伴。

  知道，自己這個搭檔雖然好有些變態，但卻是一個對於這個世界的背景了解異常深的人，在訓練生理論考試上，無人能敵。

  卡卡著自己額頭上的淤青，閉著一隻眼睛看了看那個印記，便答道：“華麗羽飾，那是辛薩斯的六個臣屬，六個氏徽，一個共同的名字，古達索克。”

  “說人話。”

  “那是安達索克，太徽記。”

  山之宮殿之中。

  方鴴額頭上的銀印記一閃即逝，他向後一仰，眼神隻余下眼白，並差點一下跌倒在地。箱子在後面托了他一把，才讓他站穩腳步。

  而虛空之中的異象只出現了瞬間，轉眼便煙消雲散。那頂古樸的王冠，卻深刻地留在每一個看到的人心中。

  “那是……”姬塔微微張開小口。

  “等等，可艾德哥哥怎麽了？”天藍則更關心這個問題：“他沒事吧？”

  蘇菲後退一步，看著這一幕皺著眉頭。

  艾緹拉與瑞德皆是上前一步，而在他們後，只有被天藍拽到最後面的帕克錯過了彩的一幕，在那裡一頭霧水地大：“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他一旁，希爾薇德正略微有些驚訝地，好奇地看這一幕。微微沉了一下柳葉似的眉尖，隨即又揚起來，眼中閃過一意外的芒。

  而方鴴後退一步，才搖了搖頭回過神來。他迷地看著其他人：“怎麽了？”之前他隻到頭痛裂，而等清醒過來，就發現所有人都正奇怪地看著他。

  但還沒人來得及回答。

  那胖得像是蟾蜍一樣的蜥蜴人正以一種與它型不正比的速度飛過來，方鴴這才發現，對方正坐在一座雕滿了羽蛇花紋的石椅之上，他知道，那也是蜥蜴人古老聖的一類。

  蜥蜴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方鴴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手，但卻聽到腦海之中麥哲裡-托拉戈托斯蒼老的聲音響起：“別害怕，孩子。”

  可怎麽可能不害怕？

  那蜥蜴人巨大的棱形眼睛正看著他呢，而且對方那厚厚的下面，一張盆大口，也不知道塔達一族的蜥蜴人們有沒刷牙的習慣，方鴴生怕對方吐出一口惡臭把自己熏昏過去。

  不過那胖的蜥蜴人顯然沒個興致，只聽它用一種低沉乾啞，帶著腹音力量的嗓音說道：“蒼之輝。”

  方鴴猶如腳下生，一下子定住了。

  他當然聽過這個名詞，而且還不止一次。

  “等一下，你說什麽？”方鴴忍不住反問道。

  但那塔達蜥蜴人顯然並不在意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回過頭去，問一旁的泰納瑞克道：“他是誰？”

  “選者，”泰納瑞克用細長的瞳孔認真地看著方鴴，然後再看了那皮灰白的高大蜥蜴人一眼，輕聲答道：“這是我尊敬的人類兄弟，我們要一起進行這個試煉。”

  “閃耀之海的眷顧，”塔達蜥蜴人聲音變得更加厚重了：“古老的意志竟然選中了一個凡人。”

  “他不是凡人，”一個更加嘶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它是選召者，是至聖的選民。”

  胖的蜥蜴人抬起頭。

  才發現開口的，是那個自從進這座宮殿起，就一直沒有出過聲的老家夥——阿蘇卡，龍一族，這些它神的同族一直居於聖休安的林之中，就連同為古達索克的他們，也很難知曉對方的。

  它微微瞇起眼睛。

  山谷之中。

  第二座石碑亮了起來。

  其上是月亮與靈魂，四個死者之國，蒼白獵手，黑的彗星。它像是一個古老的寓言，描述著末日與終結的畫面，那與第一座石碑彼此相對。

  一則生，一則死。

  六影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幕，殷紅的眼影讓顯得有些意外的嫵，卡卡在一旁看著自己的搭檔有點出神，以至於沒有聽到後者的問題：

  “那座石碑上，又是什麽徽記？”

  “喂，回答我的話！變態，別那麽看我！”

  卡卡才回過神來。

  他有些憊懶地看了一眼那石碑，隨口便回答道：“阿蘇卡，龍之裔，它們是帝國古老的巫師，獨自守護著黑暗的。”

  “黑暗的？”

  “那是來自於巨蛇之尾，黑彗星之中的力量，”卡卡答道：“傳說辛薩斯蛇人們一直在使用這種力量，所以它們才敬畏生死之間的事。而阿蘇卡的巫師們，便為它們守護著這樣的。”

  “它們是來自於古老時另一面的人，半死者，有人說他們並不是真正活在這個世界上。聖休安的森林，一半都是靈界，那是聯系著死與生的地方，死者之國的門扉。”

  “等一下，可為什麽你知道這麽多？”

  六影奇怪地回過頭看著他：“我也學過艾塔黎亞的相關歷史啊，可我為什麽對這些一點都不了解，教材上本沒有寫啊？”

  卡卡想了一下，答道：“我看過某份古老的文獻。”

  “等一下，我怎麽覺得這個借口這麽耳，”六影狐疑地看著這家夥：“聽起來像是某些不合邏輯的三流小說之中的說法，那些主角看起來都像是先知似的，前知一千年，後知五百年——你不會腦子壞了看了這些東西，所以拿這樣的借口來搪塞我吧？”

  “當然不是了，哈，”卡卡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不過這是我一個人的，你真想知道？”

  “說廢話。”

  “和我往的話，就告訴你。”

  “滾！”

  六影一拳打在這家夥的肚子上，打得後者像是蝦子一樣彎下腰去。抬起頭來，有些迷地看著山谷之中，明明之前還一片平靜的山谷，這些跡怎麽會忽然發呢。

  還是說，每一年試煉開始的時候，它們都會這樣？

    可看山谷之中其他人的反應，似乎也不盡然。

  第三座石碑亮了起來。

  人群之中像是投了一枚石子，像是一圈圈漣漪漾開來，從山谷的另一有傳來，六影正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一幕。而過了一會，才聽清下面人們喊的話：

  “開門了！”

  “快看啊，跡開門了！”

  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從懷裡拿出懷表一看，忍不住眉頭一皺。

  “提前了啊——”卡卡被一拳打倒在地上。而這家夥乾脆就懶得爬起來了，他了肚子之後，翻個以手枕頭，平躺在灌木叢之中，好像正看著山谷的天空。

  蔚藍，深邃，像是在白雲背後浮。

  “還沒到正午，”他自言自語地說道：“試煉就已經提前開始了。”

  六影忍不住問：“以前有這樣的事嗎？”

  卡卡看著，目不轉睛地答道：“我又不是百科全書，怎麽什麽都問——嗯，藍天白雲。”

  “什麽藍天白雲？”六影一愣。

  “條紋，小熊。”

  靈怔了一下，忽然瞪大眼睛，一抹紅不可抑製地浮上臉頰。咬牙切齒地按住自己的子，一腳踹了過去，尖一聲：“啊啊啊！我和你拚了，死變態！”

  ……

  方鴴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看到那蒼老的蜥人像是影子一樣來到自己面前，也不知道這些蜥蜴人是得了什麽病，對方也一下抓住他另一隻胳膊。

  對方的力氣極大，本看不出外表乾瘦的樣子下竟然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它抓著他手臂的爪子可比那個塔達蜥蜴人有力多了，幾乎像是鐵箍一樣。

  而非但如此，它還出長長的指甲，在他胳膊上劃出一條痕。

  “喂，你幹什麽！”箱子嚇了一跳，一下拔出手中的劍指向對方。年雖然才剛剛加這個小隊沒多久，但和這些長相兇惡的蜥蜴人比起來，他當然還是本能地站在方鴴這一邊。

  但抓住他的手的，卻是艾緹拉。

  靈反而顯得有些平靜，按著箱子，示意他稍安勿躁。瑞德放下手中的煙鬥，抱著胳膊，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幕，它看了看方鴴，有點好奇。

  “大貓人？”天藍小聲問道：“我們不上去幫艾德哥哥嗎？”

  小心思裡倒是轉著這樣的念頭，不過看看那些青面獠牙的蜥蜴怪，這小胳膊小的，還不夠對方一口吃的。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問問大貓人的意見。

  方鴴要是知道這小丫頭的想法，估計要氣得翻白眼，但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因為那個蒼老的蜥人已經用指甲上在他胳膊上畫好了一個圖案。

  黑的彗星之尾。

  蒼穹的巨蛇象征。

  對方這才後退一步。

  但方鴴隻到那個印記滾燙，像是烙在他手上一樣，在他不遠，那個材高大的灰白蜥蜴人正一臉古怪地看著這一幕。似乎有些不安，焦慮，但又十分猶豫，它幾次想要上前，但顧忌地被泰納瑞克攔了下來。

  它似乎在噝噝地低聲說著什麽，可方鴴已經聽不清了，因為他忽然到一個古老而神聖的聲音進了腦海之中。

  那個聲音告訴他：

  “塔-阿卡——”

  古老的太之神。

  “祭禮。”瑞德這才低頭，對躲在自己後的小姑娘們答道：“在我們的傳統之中也有這樣古老的祝福方式，不過我們會在風中嗅到靈魂的低語，蜥蜴人們，好像對於更敏。”

  艾緹拉輕輕點了點頭。

  森林靈們，同樣繼承著一些古老的傳統。這才松開箱子的手，而這個時候，後者才終於搞明白了，對方不是在謀害他們的隊長——雖然他對於這個隊長也沒多尊敬就是了。

  不過這並不能解答所有人心中的迷。

  那個突然出現的王冠究竟是什麽？為什麽艾德會在那時候展現出那樣的異象？泰納瑞克一直說他是選者，它的人類兄弟，對他的態度也尊敬有加，但除了那一天對方口而出的那奇怪語言之外，似乎也沒別的更多的跡象。

  而那個王冠浮現之後，蜥蜴人們突然變化的態度，更是引得所有人迷不解。

  所有人中，也只有那個高大的蜥蜴人顯得憤憤不平，它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為什麽會是它，一個人類？一個低賤的人類，這裡面一定有什麽問題！”

  泰納瑞克平靜地回過頭去：“它是選召者，至聖之選，我的兄弟。他是龍語者，你忘記那個古老的預言了嗎？”

  “不，我才不相信什麽預言，”灰白皮的蜥蜴人後退一步，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方鴴，又看了看它：“你們都是，我絕不會輕易上當，把安達索克的祝福給你們。”

  它發出一陣低沉的噝噝聲，然後憤恨地轉就走，獨自一人離開了大廳。

  但大廳之中，此刻幾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它的離開。

  因為方鴴睜開了眼睛。

  所有人都意外地看到，他的瞳孔變了一種淡銀，有點像是他使用龍魂力量的樣子，但沒有明熾的煙。那淡銀的中間，只有一微不可見的金瞳環，一閃即逝。

  他平靜地站在那裡。

  當然倒不是在裝——

  而是正一臉驚愕地查看自己的屬面板，之前的系統提示差點沒把他震暈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方鴴打開屬面板一看，果然看到人屬之下多了一欄：

  神聖祝福——

  阿蘇卡的印記：古老銘刻於脈之中，無形的知識通曉生死的國度，從中攫取黑暗的力量。允許祭禮者用生命的力量來轉化魔力。

  ‘阿蘇卡的祝福將永恆持續，直到海熄滅的那一天——’

  方鴴雖然暫時還沒了解這個祝福是什麽意思。但僅僅是最後這附加的一句話，就把他驚得說不出話來，在艾塔黎亞的世界有神祇存在，自然有許多祝福與詛咒的力量。

  神祇的從者們，便練掌握著這些技巧，不同的神的牧師們，所掌握的詛咒與祝福也各不相同。

  但他從來沒聽說過那種祝福技能是永久持續的——雖然有一個限制條件，直到海熄滅，但鬼知道海什麽時候才會熄滅，那聽起來就不是一日兩日可以看到的東西。

  這東西——

  方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這未免也太變態了一點吧。

  ……

  　整理了一下思路，今天先放這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