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金的雲層，火之靈

  “在這裡停下。”

  士回過頭。

  所有人齊齊一停。吳迪抬起頭，打量著這層直通式火炮甲板，兩側閘門閉著，空間黑暗而幽深，前膛式魔導炮用手臂細的纜索系在原位上，一門門陳列著。

  不遠也正有一隊人從下面的甲板走上來，和他們幾乎一樣，同樣由一個士帶領著，停在那個地方。他回過頭，正好與不遠的紅葉目相對，那裡是另一隊人，更遠，還有三四隊人。

  沒有一個人出聲，空間沉靜異常，只有從外面滲進來的一種奇特聲音，呼呼作響，像是風。

  士低頭去看懷表。

  每一個軍方的黑風都在同一刻做了這個作。

  後面的人互相看了看，但沒敢頭接耳。那士放下懷表，把手背在背後，支開雙腳，抬起目看著他們，冷峻而一言不發。

  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般，軍方的黑風們作近乎一致。

  而正是這個時候，四周忽然傳來一陣隆隆的低響，像是有人在地板下面拖鎖鏈。伴隨著這低沉的聲響，吳迪抬頭看到，四周的閘門正在緩緩向上下兩邊打開。

  那一刻他忍不住瞇起眼睛。

  而所有人都忍不住在那一刻瞇起眼睛，閘門之外，一條明亮的金線正在他們面前展開。猶如水銀瀉地，金紅的流船艙之中，將黑暗之中的一切吞沒，映得通紅。

  閘門之外，浮雲飛度，飛翼船在半空之中飛速前進，而那正是一片燒著的雲層，映著地面上的衝天的火，猶如末日的景。

  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憲章城？”

  “老天，這裡發生了什麽？”

  地面之上，城市猶如陷火海，烈焰正吞噬萬。

  這與焰映在眾人眼中，猶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多裡芬，驚恐的尖與哭嚎之音響徹雲霄，一切仿如煉獄。

  一道黑影從浮空艦一側飛掠而過，展開雙翼，怪嘯一聲，所有人都眼前一黑，下意識後退一步。再向外看去，那怪已拖著長長的尾消失在金的雲層之中。

  “那是……龍？”

  只有士們面不改，神如常，背著手看著他們：“安靜，所有人向前一步。”

  來自各大公會的天才們面面相覷，只有吳迪安靜地向前一步，目不改地直視前方，其他人才猶猶豫豫地跟著向前一步。

  他向兩側看去，所有隊伍都齊齊向前一步，來到閘門邊上。

  “檢查緩落裝置。”士命令道。

  齊刷刷一片響。

  所有人都回過頭按指定步驟檢查自己的翔翼背包，確認開鎖裝置，確認魔導爐運轉正常，確認魔力儲量，確認備用品，確認主傘是否正常，確認備傘能否打開。

  然後每個人都抬起頭來，看著他們的主。

  一個巨大的聲音在眾人頭上回響起來：

  “中國人民海軍商丘艦，已抵達目標區域上空，艦外閉鎖裝置開啟完畢。我是艦長章博林，預祝各位作戰順利。”

  視野遠端，一艘艘浮空艦正緩緩衝出金的雲山，進憲章城空域。

  眾人還在愣神，那士已經抬起頭來，冷冷地喊道：

  “吳迪。”

  吳迪抬起頭，看向那士，點了點頭。

  後者頷首。他才向前一步，幾乎走到閘門邊緣，腳下是燃燒的憲章城，金的雲層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火與風呼呼作響，吞沒了一切聲音。

  後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任務一，抵達指定地點，與各先遣小隊匯合……”

  他回過頭，剛好看到紅葉與自己站在齊平的線上，後者也正回過頭，看著他們這邊。兩人目相對，互相點了點頭。

  “任務二，護送與遣散幸存者……”

  “任務三，剿滅拜龍教徒……”

  “任務級別A級，視同於死寂區任務，任務過程中注意保護自己。”

  “目標集合區域已上傳。”

  那士回過頭：“一三小組，登陸作戰開始。”

  吳迪這才向前一步，一步踏雲海之中，然後他向下一倒，直墜向那個金漩渦的深。劇烈的風聲在那一瞬間就蓋過了一切，他在半空之中吃力地轉過，向著浮空艦的方向看了一眼。

  高度正在急劇降低，浮空艦一瞬間小了一個幣大小，他看到一片片黑點在自己頭頂之上飛出，那是人民海軍的陸戰隊員。

  還有他的隊友們。

  還有一頭黑沉沉的怪，正在雲層之中穿行，但轉眼之間，便已消失不見。

  空速計正發出尖利的警報聲，令人頭暈目眩。

  然後他才聽到士的聲音從通訊的隊伍頻道之中傳來：“打開一級翔翼。”

  吳迪緩緩將手放在前，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一拽。

  一聲沉悶的張翼聲。

  在他的視野之中，那是一片閃耀的魔力羽翼，它們的彩流這金紅的背景之上，正緩緩蔓延，點亮整個憲章城的天空。那是青與湛藍，海的，而三十年前的多裡芬，並沒有這蔓延的彩。

  它隸屬於中國人民海軍。

  駐星門第一特別艦隊。

  ……

  黑暗之中。

  帶著嗡一聲輕響，一道金的從方鴴手中手飛出，它向前飛出一個自旋的弧線，原路回，又哢一聲落在方鴴手中。

  遠的幽深之中傳來碎石落水的聲音。

  方鴴向那個方向回過頭，另一隻手上探燈的芒穿過峭壁的巖頂，照在一叢叢茂的蘑菇林頂上。他又舉起燈，四周巖壁上叢生著巨大的紫水晶柱，一些奇特的發正在水晶叢之中穿行。

  這條古代跡通道，說是蛇人跡的一部分，倒不如說是一個天然的地下巖，空間廣闊，還有一條地下河潺潺穿流而過。

  黑暗之中的空間十分廣闊，開闊的岔路隨可見，古代的道路消失在線范圍之外，似乎通往更加幽暗的地下世界。

  但他們只能沿著蛇人帝國留下的痕跡向前走，那是一條古老的石板通道，偶爾能看到殘存的立柱，牆壁人工雕琢的痕跡似也早已為時間所洗刷乾淨，只剩下一些依稀可見的壁刻。

  古老的蛇人帝國。

  辛薩斯。

  王座從黑的火焰之中誕生——

  第一代君王，泰納克，在叢林之中建立了那個國度。

  那是一個古老而黃金的時代，它甚至比靈們的歷史還要來得久遠，方鴴看著壁刻之上那麻麻的黑金字塔，就能想象，那個遠古帝國是何等的耀奪目。

  但一顆黑的彗星。

  巨蛇之尾，始終高懸於這個帝國之上。

  他緩緩向前，然後嗡一聲放出手中的發條妖，它飛出一條同樣的弧線之後，又再一次回到他手中。就像有一條無形的線牽引，一個溜溜球一樣。

  天藍整個人都趴在護欄上，在平臺上看著下面，嘟著問道：“艾德哥哥你在幹什麽啊，這已經是第三十三次了。”

  方鴴一笑，再一次把手中的發條妖丟出去，然後又接住，才回頭答道：“我在實驗。”

  “實驗？”

  方鴴點了點頭。他在實驗孤白之野給他的那張圖紙上的東西，正好他還有一點空閑經驗，把魔力流預測學了，前前後後不過花了一萬五千多點經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九牛之一而已。

    那個構件本只是一個小件，也不複雜，再加上他做東西還比一般人快很多，不過只花了一點時間就改造了一個有‘封環構型’的發條妖出來。

  經過試驗，他基本已經了解了這個件的基礎作用。

  簡單的說，他可以通過這個件給發條妖封裝一個基本指令，但這個指令必須是個單作。簡單的說，你可以讓發條妖往前飛，它就會沿用這個指令一直飛下去，向後、向上向下或者向左向右都是一樣。

  但不能是一系列命令，比方說先向下飛，再向左飛，這就不行。也不能命令像是步行者這一類的靈活構裝去攻擊敵人，因為攻擊並不是一個單獨指令，它包括了一系列指令的組合。

  同時，控的工匠可以在任何況下封裝指令，只要發條妖所在的位置，沒有超出他的極限控制范圍。但指令一旦封裝，發條妖就會進閉環狀態，必須要等它回手之後，才能更改或者是清除封裝的指令。

  他又反覆試驗了幾次，上面天藍看得百無聊賴，丟下一句：“我去找麗玩了！”然後一溜煙地從平臺上消失不見了。

  不過方鴴完全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這東西……

  方鴴不由皺眉，它應該怎麽用呢？

  他控制發條妖飛出去，然後用‘封環構件’封裝指令讓它直線飛回來，倒是剛好能實現回手。可這沒有意義啊，僅僅為了節省這點作就加裝一個件，小型構裝百分之三十的增重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默默將那個泛著金屬冷的黃銅球拿在手中，手中沉甸甸的，一時之間竟也想不出什麽好的用途來。

  負丘沉重的步子緩緩向前，方鴴手中提燈的芒也穿過黑暗的地下，深邃的巖頂之下盡是前篇一律的景，一開始還令人有些新奇，但看多了就有些厭倦了。

  而正當方鴴了眉心有點頭疼的時候，卻聽到後有響傳來，他回過頭，剛好看到姬塔放下繩梯，與那對雙胞胎姐妹一起從平臺上下來。

  “艾德哥哥。”前者還是那麽乖巧安靜的樣子，有點局促地把雙手放在前，抱著木頭製作的魔導書，仰著頭過眼鏡玻璃片的反，怯怯地看著他，安靜地向他問了一聲好。

  方鴴對點點頭。

  “艾德先生。”雙胞胎姐妹也是同樣問候道。

  “艾德先生，我們要走啦！”

  方鴴看到兩姐妹帶著那些魔導，似乎要準備返回旅團裡了。

  “走了？”他問。

  雙胞胎姐妹一齊點點頭，一模一樣兩張臉蛋，讓方鴴一時之間還有點真分不出彼此。

  不過雙胞胎的姐姐麗莎的口氣就足以令人辨認出來，文雅又有修養：“請幫我們向艾緹拉小姐致謝，謝的款待。”

  “是啊是啊，的炭烤蘑菇片可好吃了，手藝好棒啊！”

  於是方鴴也知道了，後面這個吃貨是雙胞胎之中的妹妹。子活波可的麗還衝他甜甜一笑：“另外謝謝啦，艾德先生幫我們免費維護魔導，真的我們旅團好窮的。”

  越說越離譜，說到後面自己都忍不住不好意思地嘻嘻笑起來。

  方鴴聞言也不由啞然失笑。

  聽雨者的旅團可能有些籍籍無名，但要說窮那是不可能的，聽雨者多多也算是一個大公會，他們唯一的旅團怎麽也不可能窮得了。

  單看這些裝備，方鴴就覺得自己才是窮蛋一個。雖然他們在多裡芬是小發了一筆，但放在一線公會的標準，那些錢大約也只夠一個人用的，何況它們還是一個冒險團的經費。

  市面上那些一線品質的裝備，哪個不是百萬以上的？

  遠的不說，就說他造的那對傳奇短劍，雖然等級低一點，但拿出去至也是二三十萬級別的。可惜，那東西已經不歸他所有了，何況材料一多半也是由聽雨者所出的，方鴴強迫自己不至於看著麗莎手上的‘曙’眼中冒出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