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全域視覺

  孤白之野反手一斬，利劍折穿過林間，正映出一道與之錯的人影。

  兩劍相，一擊，再一擊，第三劍，一陣高頻的音，一把長劍高高飛起，打著旋兒落附近一從灌木之中。

  那空著手的之盟誓劍士有點愕然地後退一步。

  然後瞳之中映出一道帶著冷冽寒意的劍，他低下頭，看著利劍刺自己口，一抹刺眼殷紅。

  片刻。

  孤白之野將漸漸泛冷的輕輕一推，後者落灌木叢中，化為一地飛散的點。

  暗淡的在黑暗之中也顯得有些顯眼。

  孤白之野明白這容易暴自己的位置，隨手撿起一件掉落的裝備，便立刻轉折向另一個方向。

  但黑暗之中，一隻發條妖正靜靜看著這個方向。

  構裝中央黑沉沉的鏡頭，在一陣低沉的嗡嗡聲中微微一。

  而鏡頭的另一端，卡卡正抬起頭，拿出一疊圖片翻閱了片刻，然後從中出一張來。

  片刻，他沙沙的帶著干擾的聲音就在頻道之中傳遞開來：

  “確認目標暴風雨旅團團長，孤白之野。方位東北，A23，16，2，正在向南前進。”

  夏笙按下通訊水晶，開口道：“重複一遍，確認目標暴風雨旅團團長，孤白之野。方位東北，A23，16，2，正在向南前進。”

  說完，才關掉通訊，進靜默狀態。

  頻道裡便只剩下其他人的聲音。

  “確認目標三人，螢火蟲，在你正前方。”

  “分兩翼包抄，我們佔據絕對優勢，圍住他們，盡量快地結束戰鬥——”

  “等等，那家夥發現我了！”

  “是孤白之野，他過來了。”

  聲音戛然而止。

  卡卡的視野之中，正好看到那位聽雨者的旅團團長在一旁停下來，瞇起眼睛向樹冠之上一看。

  他微微一怔，忍不住撓了撓一頭發。

  在發條妖的視界中，那對方冷冽的目仿佛正與自己對視，這是發現自己了嗎？

  但應該不至於。看來是暗嵐的人行意圖太過明顯，被對方猜出來了。

  可有意義嗎？

  卡卡忽然長而立。

  他在那個暗嵐留下來的通訊員驚訝的目之中，一顆一顆黃銅紐扣輕輕解下鬥篷。

  然後反手在腰帶上一按。

  哢一聲輕響，只見三隻發條妖從構裝帶上掙束縛，羽翼一揚，環繞他飛了起來。

  它們繞行眾人一周，然後年向前一指，三道沉沉的亮便在他指引下向了天邊遠方。

  “四、四控……？”那通訊員張大。

  卡卡一言不發，隻一步向前站上的巖石，然後將手一松。

  夜風吹拂著他的長發，而手中鬥篷手飛出，打著旋兒落了山谷之中。

  “你瘋了？”六影見狀衝他大喊一聲。

  卡卡一邊拉下風鏡，一邊回頭一笑：“記得讓會長給我加點補，六影。”

  “你——”張張看著這個神經病，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森林之中——

  孤白之野正從樹冠上方收回視線，而頻道中回響著隊員們焦急的詢問聲：

  “我這個方向有敵人，卡蘭他傷了。”

  “星河星河，能聽到嗎？”

  “隊長，是暗嵐的人，他們在A63，14，5方位——”

  “隊長，我們要繼續後退嗎？”

  孤白之野握住了通訊水晶，然後低聲開了口。

  他低沉的聲音仿佛有一種自然而然安定人心的力量：“後退沒有意義，老對手很了解我們。”

  “那我們怎麽辦，隊長，他們在包抄我們，他們好像知道我們在什麽位置。”

  “稍安勿躁。”孤白之野抬頭看了一眼，與麗莎不同，他從一開始就猜到了那個觀察者在什麽地方。

  戰鬥工匠，他不由想起了一些好久之前的事，他也不是沒有和那些人過手。

  很有人知道，在加聽雨者之前，這位暴風雨的旅團長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孤狼的生涯。而如果不是個人能力出眾，公會又怎會接納他這樣一個自由冒險者？

  更不要說讓他領導核心旅團。

  他靜靜看著黑暗之中的那個方向，才開口問道：“周圍的地形圖測繪得怎麽樣了？”

  “聯系不上麗莎們，不過還好隊長你安排了遊俠們作備份工作，我們倒是有附近的地形圖，但是還缺乏谷口那邊的數據。”

  “夠了，傳輸過來。”

  視野之中出現了選召者系統的傳輸進度條。

  而進度條一讀完，孤白之野便用手一抹，在面前打開一張虛擬地形圖。

  他作迅速地在上面點出五六個位置，再把位置傳輸到每一個隊員，冷靜地說道：“分散開來，我們準備反擊。”

  兩個。

  從他之前的試探來看，那個戰鬥工匠應該不會有超過兩個觀察點——

  而暗嵐的人過於依賴這個戰鬥工匠，在對方在不試圖探查的況下，這似乎的確是一個優勢，至他們可以完全把自己蔽起來。

  但也等同於完全把對戰場的知權給了戰鬥工匠。

  如果戰鬥工匠的信息一旦出現了誤差，那麽屬於他們的機會就來了，孤白之野輕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大劍，繼續說道：

  “一組，你們負責敵。”

  “我們應該怎麽做，團長？”

  “分散逃離就可以了，路線你們自己規劃，最好誤導暗嵐的一個攻擊小組暴出他們的側後方。”

  “明白。”

  卡卡靜靜地看著這頭孤狼從自己的視野之中離開。

  從對方的最後那一眼，他就已然明白，對方已經猜出了自己的存在。

  但他無於衷地調整了一下發條妖的視野，看著森林之中的聽雨者員們四散開來，向北逃去。

  “他們分散開來了。”

  “特殊目標離開視野范圍，最後消失方向是172方向，向北。”

  “他們發現發條妖了。”夏笙聽著通訊頻道傳來的沙沙的聲音，忍不住皺起眉頭，回過頭：“隊長，接下來怎麽辦？”

  “不是他們，是他。”隊長靜靜地答道。

  夏笙楞了一下，才聽懂這句話的含義。

  聽雨者的旅團個人實力其實遠遜於他們暗嵐，但兩者在幾次模擬戰鬥之中的戰果卻反而是他們要低一頭。

  這一切都是因為對方的指揮。

  那個做孤白之野的男人。

  不由看向自己的隊長。

  而後者臉上似乎看不出什麽神，他默默地一言不發，心中雖然不想承認這一點，但事實就是自己在這個位置上並不如對方稱職。

  “隊長……”

  “沒關系，我明白。”隊長搖了搖頭。

  他其實想得更遠。

  那個人在加聽雨者之前是一頭孤狼，他能加聽雨者，那麽未必不能加之盟誓。

  如果對方願意這麽做，他甚至寧願讓出這個團長的位置。

  暗嵐對於之盟誓的未來意味著什麽，他心中再明白不過。或許有一天之盟誓能更進一步為傑弗利特紅隊那樣的一線公會，也需要依仗於這些年輕人的力量。

  而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些傑弗利特的年輕人讓他到心驚，老牌公會的實力，總是在這樣不經意之間表現出來。

  而那些第二世界頂尖的公會又是怎樣的呢？

  之盟誓有一天能為那樣的存在嗎？

  但無論如何，暗嵐想要更進一步，或許換一個更加出的指揮，才是唯一的選擇。

  他抬起頭來，默默地下了決定：“等。”

  “等？”

  夏笙大吃了一驚。

  對方顯然已經發現了發條妖的存在，他們分散開來之後很快就會離他們的掌控，現在不正應當趁還佔據優勢，發起總攻嗎？

  當然，這樣可能會有一些損失，但也是值得的。

  想到這裡，忍不住有些沉不住氣：“隊長——”

  “阿笙，冷靜一點，”對方回過頭看了看，平靜地回答道：“等卡卡先生的安排。”

  “他？”夏笙有些不滿：“說起來那家夥怎麽不繼續追蹤下去？哪怕讀出對方在一個方向上的向也是好的啊！”

  “卡卡先生的判斷是對的，我想那人又在誤導我們了。”隊長答道。

  夏笙微微一怔：“可怎麽可能，現在是我們在伏擊他們啊？”

  “你忘了一年前我們和對方那場模擬戰鬥？”隊長搖搖頭：“那個人曾經是KUN的隊友，你知道嗎？”

  “什麽！？”瞪圓了眼睛。

  隊長歎了口氣：“我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

  “KUN早期在VEM公會當換生的時候，曾經組建過一個冒險小隊，孤白之野那時候就在其中。不過那個小隊沒多久之後就因為兩個公會惡的原因解散了，VEM衰落之後，孤白之野一直以自由冒險者的份留在艾塔黎亞。”

  “當然，那些早年的事可能沒那麽多人知道。但能被KUN選作隊友的人，豈能是等閑之輩？”

  夏笙微微張了張小，如果說傑弗利特紅隊的英團員在看來就有些令人羨慕的話，那像是KUN那樣的存在，本就是傳說之中的人。

  那些在第二世界就是頂尖存在的明星選召者，離他們實在太遠太遠了，遠到遙不可及。

  但現在，夏笙卻有了一種於傳奇與現實織之間的覺。

  “可是，隊長——”

  “聽雨者已經完蛋了，但我想給他留一個選擇的余地，”隊長打斷，輕聲答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讓他來當你們的團長。”

  “隊長，你——”夏笙吃驚地看著他。

  後者一笑：“不必那麽吃驚，我遠不如他，這不是什麽不好說的事。我也想看看讓他來帶領你們，暗嵐會有什麽變化。”

  忍不住輕輕咬了咬。

  “可我們真能抓住他嗎？”

  “正面手，很難。”隊長搖了搖頭：“雖然我看好你們的潛力，但現在的你們與聽雨者的那些老人的實力實力差距不過伯仲，而有他在，我贏不了他。”

  夏笙這才閉上——心想是啊，那畢竟可是KUN曾經的隊友。

  那位全視者，縱使早年他還沒有那麽出名，可能夠為他的隊友，本也是一件傳奇的事了吧？

  何況知道，VEM公會在拜恩之戰解散之前，也是中國賽區十大公會之一，那個時代它在第一世界的分會，豈能等閑？

    不由有些擔心。

  但隊長似乎看出的猶豫，這才安道：“別擔心，那只是一般的況下。可現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對方也只能認輸。”

  “絕對的實力？”

  “是啊，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算是KUN，也不得不在ELite面前低頭，不是嗎？”

  夏笙張了張。

  可絕對的實力，又從何而來呢？

  傑弗利特紅隊是派了英團來幫他們，可為了避免落人口實，那些人是不會直接出手的。

  不由抬起頭，黑暗之中只有一點先前法留下的焰，但焰也漸漸熄滅了，隻余下火星。

  清冷的月並不能穿樹冠層——

  而森林之中的系原晶石是唯一的源，它們像是一盞盞水晶燈籠，在魔力共鳴的作用之下懸浮在半空之中。

  冷僅僅能勾勒出樹木與巖石的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