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之忽然就睜開了眼，眼底布滿了驚悸和恐懼。

    好幾秒，他才忽然從夢中回神，屏住呼吸，抖著手，緩緩放在了懷裏人的鼻下。

    在覺到呼吸的溫熱後，在覺到的和溫暖後，他才下意識鬆了口氣。

    整個人像是從寒冰地獄中被打撈出來，如死裏逃生。

    渾已經冷汗淋漓，甚至冷到發抖。

    他不敢再抱著，怕會不舒服，隻輕輕將纏在自己上的手腳挪開，準備起去清洗。

    似乎察覺到什麽，剛被他挪開，又小章魚似的了上來。

    他無奈，隻能拿過床頭上的皮卡丘玩偶放進了懷裏。

    終於老實了，他這才歎氣起。

    等收拾好再回到臥室，也睡不著了，隻坐在床邊看了很久很久。

    房間裏線昏暗，他看不清的模樣，可聽著的呼吸，他就覺得安心。

    慢慢的從那可怕的夢中世界走了出來。

    他開始思索。

    他的夢，會不會就是說過的小說世界？

    小說世界裏，就是這樣離開他的嗎？

    就在他的邊，在他的懷裏，永遠閉上了眼睛。

    而他眼睜睜看離開，毫無辦法。

    所以他這麽怕哭，也是因為這樣嗎？

    哭了那樣，一直說疼，他卻像個禽一樣抱著不放。

    如果那時候，他停下來沒有再繼續，或許就不會離開？

    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現在他才會害怕哭。

    一哭，他就會頭痛裂，像夢裏一樣。

    可當時，那個‘他’為什麽就是不肯鬆開呢？

    真的是禽到毫不在意隻顧著自己高興？

    還是說，其實就像他夢裏一樣，‘他’做的一切其實本不他自己控製？

    小說世界，紙片人？

    沈遂之抿又看了看許知歲，低頭在臉上親了親，然後重新離開臥室。

    他走到客廳坐下，打開手機開始搜索：什麽是紙片人？

    答複：二次元畫，小說，或者遊戲中的角……

    沈遂之微微蹙眉。

    哦，原來不是紙人。

    不過就按照這樣說，紙片人也的確是沒有靈魂的，不過是被人創造出來的東西而已。

    那麽，那個世界的‘他’無法控製自己，似乎也就說得過去了。

    可是，現在呢？

    又是什麽況，他現在到底是不是真的人，還是依然是被人控的紙片人？

    沈遂之了眉心。

    對於這樣的猜測無法接。

    他憑什麽被人控？

    又是什麽人，能有本事控他？

    沈遂之一邊思考，一邊在網上查各種資料，包括之前許知歲說過的小說。

    一直到時鬆打了電話過來，問他什麽時候帶許知歲去酒店，說是造型團隊已經準備好了，要給夫人化妝做造型。

    他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

    再想想今天的婚禮和夜裏的夢。

    他輕抿，忽然吩咐時鬆，“去安排直升機。”

    時鬆，“……啊？”

    沈遂之又說：“今天的婚禮，讓程睿過去招待客人就行了。”

    時鬆，“……啊？”

    沈遂之，“讓造型團隊到我這邊來。”

    時鬆，“……”

    啊都啊不出來了，因為很明顯沈四爺沒想回答他。

    說完就掛了電話。

    時鬆沉默了幾秒，給程睿打電話，“恭喜你，今天要做回新郎。”

    程睿，“？”

    他聲音抖著，“等等，我先找找速效救心丸在哪兒，吃了你再說。”

    ~

    早上八點，許知歲才睜開了眼。

    先是迷迷糊糊的瞪著天花板醒了醒神，等醒過神，忽然覺得不對了。

    今天不是婚禮嗎，竟然睡到了八點？

    之之呢，為什麽不？

    四看了看，沈遂之已經不在房間裏，懷裏抱著的是自己的玩偶。

    皺眉，將玩偶丟掉，翻下床朝客廳裏去，一邊喊，“之之……”

    剛拉開臥室門，一件外套就攏在了上。

    許知歲迷茫抬眸，對上了沈遂之晦暗的眼。

    看不懂那裏麵的緒，像痛苦，像絕，又像劫後餘生，無法自拔。

    微怔，“之之？”

    他抿抿，將攏在上的西裝外套了，將嚴合的裹住，開口，聲音也暗啞，“瞎跑什麽？”

    說著，他按住的肩膀讓轉回去，“去，換好服再出來。”

    順著他的力道轉時，許知歲看到了那狹小的客廳中，坐滿的人。

    有認識的付時鬆等，也有不認識的，看打扮和手中的工箱應該是造型團隊的。

    反正，每個人都眼神非常複雜的看著……們！

    許知歲耳瞬間紅了。

    隻穿著吊帶睡，又沒穿。

    幸好沈遂之反應快，不然，就會在這二十幾個人麵前走了！

    慌忙退回屋裏，聽見了沈遂之將臥室門關上的聲音。

    許知歲捂了捂自己的臉。

    丟死人了。

    所有人都在等，在房間裏睡大覺。

    沈遂之竟然也不。

    許知歲趕隨便拿了一套服出來換上。

    門外，沈遂之把門關上後，緩緩轉頭看回去。

    其他人愣了一秒，慌忙移開目看向邊的人，打著哈哈：

    “你這服還好看的哈哈哈。”

    “你今天的妝化得不錯啊，就是眼線好像深了點。”

    被正好站在邊的化妝師誇獎了的時鬆，“？”

    我這是黑眼圈謝謝！

    旁邊的付噗的笑出了聲。

    時鬆瞟過去，付別開目，慨，“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

    另一個造型團隊的小年輕，“姐姐，外麵在下雨呢。”

    付：“？”

    時鬆冷笑。

    付瞪了眼小年輕，“心裏有，天天都是晴天，你個小屁孩兒懂個屁！”

    “……”

    這邊還熱鬧，沈遂之隻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了目。

    站在門前，低垂下眼眸。

    時鬆和時柏到底是跟在他邊最久的人，見狀也不由得微微蹙眉。

    今天的四爺果然是不太對勁啊。

    他們跟著造型團隊上來時，四爺就已經一個人坐在客廳裏了。

    不像是剛起，看樣子更像是一夜未睡，黑眼圈比他們兩個人還要深。

    還是剛才讓化妝師給他遮了一下。

    他們知道，四爺這估計是怕夫人看出來。

    可是為什麽呢，昨天晚上想要過來的時候還興衝衝的，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反正就是要黏著夫人。

    他們開始想著怕不是因為這個事兒吵架了？甚至因此連婚禮都不想去了讓程睿代替！

    可剛才看著又不像。

    夫人還四爺什麽，之之？

    這麽可的名字，四爺可真是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