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一個愣神,趕道:「對對,我是要問你,那什麼宣帝太子故事是什麼意思,還有衛太子和江充又是誰」連不讀書的四皇子都知道,五皇子應該知道吧。
五皇子眼睛一亮:「哦,你也聽說昨日城中飛書之事了嘖嘖嘖,看來你書讀的不怎麼樣啊,不過你為何」
商擼起袖子上前一步,低聲威脅:「你廢話,問皇后與博士不方便,翟媼不知道,凌大人又在外辦事,我現在急著知道,你快說」;
五皇子後退一步,站定後才訕訕道:「好,我說那我說簡要些,扯多了你也聽不懂。」
「你討打是不是」
「你走開些,我要說了宣帝是前朝的一位皇帝,仁慈民,信賞必罰,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他與原配皇后很是深意重,誰知後來原配皇后被害死了」
「切,皇后都能被害死,這皇帝也英明不到哪裡去。」
「你不要,原配皇后被害死時宣帝還沒掌權嘛好了,說哪兒了哦,原配皇后過世了,可是留下個兒子,既嫡又長,宣帝就將他立為太子。」
「哦,這就是宣帝太子了。」
「沒錯。宣帝為了保護太子,特意立了一位無寵也無子的皇后,還找了很多了不起的人來教導太子,哪怕宣帝後來有了十分寵的婕妤和兒子,但太子地位始終穩固。」
「這宣帝人不錯啊。」
「人是不錯,可這位太子並非上佳的儲君人選。當初給我們講學的夫子說過,宣帝太子懦斷,心慈手,還寵信宦。後來他邊的宦害死了朝中重臣,他居然也沒重責,聽之任之了。其實宣帝在世時就看出了這點,還曾說過太子分不清王道與霸道,怎能將治理國家的重任給他,以及我家者,太子也這樣的重話可是因為念著原配皇后的分,可憐太子年失母,最後宣帝還是讓太子繼位了,是為元帝。」;
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五皇子覷著商的臉,稍微站開幾步。
商站在原地,艱難道:「所以,後人對此頗有微詞」
五皇子點點頭:「夫子說了,前朝的衰敗,就始於元帝,當初宣帝若當機立斷,換一位太子就好了。還有啊,後來元帝立了一位比自己糟糕百倍的太子,就是帝。帝耽於酒,外戚當權,朝政荒,哦,篡位的戾帝就在他手裡提拔起來的城中張的飛書中說這個典故,擺明了就是朝太子兄長去的」
商呆愣了半天,久久無法出聲:「話不能這麼說吧,誰說換了一位太子,前朝就永遠不會衰敗了。」王朝衰敗是有周期律的,不會以主觀意願而轉移不過這話時人怎會接
「那第二個典故呢」追問道,「也是建議皇帝廢太子的」
五皇子笑了笑:「這個恰恰相反。衛太子是武帝的儲君,他寬仁明斷,深得民心,於是武帝重用的酷吏江充心中害怕,擔心衛太子繼位後自己會遭到罰,便先下手為強,誣告衛太子謀反。後來衛太子被的起了兵,最後兵敗自盡。武帝查明太子是冤枉之後,大怒找那個將當時與這件事有牽連的好些家族都族誅了。」;
商現在明白凌不疑的意思了,人人都以自己是勸宣帝改立儲君的忠臣自居,誰知道是不是江充呢笑了。
回過神來,雙手攏袖,笑的氣可,弱不風,「五殿下今日怎麼這麼老實誠懇啊,問什麼說什麼,妾都有些惶恐了。」
五皇子不為表象所,直截了當道:「因為我也希太子兄長安然無恙啊他那麼好脾氣,他將來繼位我的日子才好過啊若是換了二皇兄」他一扁,做了個罪的表。
商討喜的行了個屈膝禮,笑道:「那承您貴言了。」
凌不疑行迅速,皇老伯第二日就從塗高山回返都城,對著擺放在案上的麻飛書然大怒,下令廷尉府徹查。紀遵老頭板著臉應下,一通飛狗跳後果然逮住了張飛書之人。誰知那只是幾個市井閒漢,並且收錢辦事,他們自己連字都不識,更不知飛書上寫的是什麼。
皇帝哪那麼好打發,勒令深查深挖,非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不可,於是添上了北軍獄和城門校尉營的人後,都城繼續飛狗跳。;
所謂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天下沒有不風的牆,將都城掘地三尺,極大的影響了風俗業之後,終於到了指使閒漢們張飛書之人。
結果紀遵一口氣還沒松下又提了起來,原來那人是已故重臣韓青的弟子。他自小貧寒孤苦,是韓青養並教導了他,結果韓青因為太子之事自殺,他忿忿不能平靜。
既然皇帝是不能怨恨的,只能繼承恩師的願,宣揚選錯儲君的惡果,以示韓青並無過錯。他被逮捕進廷尉府後,若不是紀遵及早提防,早就壁自盡了。
這下連皇帝都啞火了,韓青之死他早已後悔,沒想到師徒兩人都這麼激憤,一言不合就要尋死。韓青除了曾是重臣,還是一位究治古文經學的大學者,久負盛名,朝野有人聽說了此事,紛紛替這位弟子求,都說法雖難免,但有可原。
最終,皇帝就坡下驢,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判了那弟子一個短途流放,匆匆了結此案。
皇后聽聞結果後,久久方嘆道:「好生厲害的心計啊,找韓大人的弟子來做這個局,陛下便無法重責追究了。」;
商疑道:「那位弟子莫不是人指使為何不查下去。」
皇后苦一笑:「這種事怎麼查。那位弟子每日以文會友那麼多人,難道要把所有對他提起太子或典故的人捉起來,然後一一拷問不」
商啞然。
皇后復又安孩:「好了,這事過去了,回頭陛下來時你別嘟著個。陛下這幾日也疲憊的很,你乖一些,別惹事,啊」
商認真的點點頭。
皇老伯來長秋宮時果然很乖,不但拿出看家本領親手做了幾道清淡可口的新菜,還講了幾個家裡的傻笑話給帝後聽。
「就這樣,萋萋阿姊已經過繼給了舅父家,我家次兄也要過繼去萬家了。萬伯父高興的逢人就說吾亦有子,還領著次兄去那煙花之地快活。萋萋阿姊聽說後,立刻去質問萬伯父怎能帶郎婿去那種地方呢誰知萬伯父翻臉不認兒,還要萋萋阿姊賢惠婉些,別整日管束郎婿氣的萋萋阿姊扭頭就告了我阿母。」
皇帝笑道:「萬松柏之朕還記得,能殺虎剖心,厲害的很啊」;
「更厲害的是我阿母。」商裝作害怕的樣子,「阿母知道後就要給次兄上家法,萬伯父攔著不讓,還說憑什麼打我的兒子啊,阿母就說現在還是我的兒子,我正好打得。眼看次兄被按在案上就要行家法,誰知萬伯父往地上一坐,滿地打滾,還嚎啕大哭我好命苦啊,年失父,半生無子;現在還有人要打我的兒子啊,誰來給我評評理啊啊」
學的惟妙惟肖,帝後盡皆笑倒。
「那程校尉呢他就不管管。」皇后笑問。
商扁扁:「早躲的不見蹤影了。」
皇帝拍大笑:「躲的好換做朕,也得躲起來」
皇后揩著眼淚:「令堂做的好,好好養了十幾年的兒子,品行端正,一朝過繼立刻要染上惡習不萬松柏這人,哼,後來怎樣了」
商道:「萬伯父已經擺香案斬頭,向天地盟誓,絕不領次兄去做一二三四五等事。」
皇帝好奇道:「什麼一二三四五等事」
「阿母萬伯父寫了滿滿一幅絹帛,上頭列了十幾條令,我沒仔細看,總之啊,以後萬伯父算是半個修道之人嘍。」;
帝後一齊大笑。
笑過後,皇帝見皇后心緒甚好,便提出要讓太子代替自己主持下個月的上巳節。皇后知道皇帝歉疚對韓青弟子罰過輕,這是在找機會彌補他們母子,當下也不揭穿,只是溫的笑著謝恩。一時間,殿氣氛甚是和睦溫馨。
商見帝後舉止溫存,顯然要那啥啥了,於是趕溜出來。想了想,決定將這好消息提前告訴太子,讓他別消沉了,皇帝還是很他的。
都有最高大佬的支持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一氣奔到冷冷清清的東宮,商照例一通撒錢,東宮的宦宮婢喜笑開,順利放進殿,誰知老遠聞到一陣濃重的酒味。
商加快腳步,進去一看,險些沒氣歪鼻子太子已醉的歪倒在案幾上了,二皇子還一個勁的給太子勸酒,同時滿口喪氣話,什麼朝臣都輕視你,在暗中說你弱無能,什麼說你德不配位,陛下立你真是一生最大的過錯云云。
商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沒有旁人,當即一個沉助跑,朝著二皇子的腰飛起就是一記無影腳當以前是白混社會的啊;
二皇子猝不及防,慘一聲,跌倒在地板上,指著商聲:「你,你你居然敢如此無禮」他到底是正統教育出來的皇子,做夢也沒見過商這種潑婦形狀。
「怎樣」商雙手叉腰,「有本事你還手啊」指指自己的臉,「朝這兒打,別客氣打呀,你倒是打呀」只要這二貨皇子敢手,立刻頂著傷痕去找皇老伯,告不死丫的算慫
也不知二皇子是想到了這一茬還是君子氣度殘存,總之他氣的臉轉了好幾遍,最終沒有手。他站起來,含怒道:「你來東宮做什麼」
「你來東宮又做什麼」商懟回去,「又是趁二皇妃睡覺時溜出來的吧」
「什麼溜出來我要來就來,要走就走,誰能管束我」二皇子臉發青,被形容的如此猥瑣,任誰都不會高興,「我與太子同胞手足,特來寬一二」
「算了吧二殿下,誰不知道你打的主意啊。」難得周遭無人,商氣勢十足,「從長秋宮到東宮,順著宮巷殿下能找出一個以為您對太子手足深的奴婢來,我給你磕三個響頭外加一對馳名天下的春芳坊燒肘子」;
二皇子氣的渾發抖:「你你你,你別仗著凌不疑有權有勢就逾矩犯上,我我要」
「二殿下以為陛下輕輕放過飛書一案是對太子心有不滿麼」商決定打破這二貨的幻想,也算為國為民做貢獻了,「非也,陛下只是看在已逝的韓大人面上,不重責他的弟子而已適才陛下還對娘娘說了,他還是十分重太子的」
沒說上巳節的事。告訴太子讓他提早高興是一回事,告訴旁人就屬於泄了。
二皇子被氣的頭暈目眩,猶自:「我才不信你,我要回家去問阿衡。」阿衡是二皇妃的名字。
目送二皇子失魂落魄的離開東宮,扭頭看看太子依舊醉的不省人事,商沒了說話的興致,在鼻子前揮揮酒氣,然後讓宮婢們進來服侍太子洗漱歇息。
從東宮出來,商頗覺得神清氣爽太子暫時高枕無憂了,帝後重新相親相了,應該沒有別的大事了吧,就等凌不疑回來就好啦
東宮酒氣熏天,長秋宮正在冒紅泡泡,商一時想不到去哪裡,便漫無目的的晃悠起來,走著走著來到一座八角亭,只見亭中有一人,玉冠錦袍,清雋俊雅,長玉立,不是袁慎又是誰;
商一愣。
袁慎也看見了,笑著招呼進亭。
商走過去:「你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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