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經過仔細計劃，即便從旁引走侯府的暗探，他們一次也最好隻能帶著一人出去。

    鴛鴦和方都不會武功，除去們倆，還要安排護送的暗衛，目標太大。侯府的探子也不全是傻子，一哄就能全部被騙走，總會留著些繼續盯梢。

    這個事，一點岔子都不能出，不可以冒險。

    至於，是先帶方出去還是鴛鴦，沈枝熹確實有些難以抉擇。

    一個是從小陪長大如同親人一般的人，另一個是好友是最親的知己，且還有一個兒子在雁州等著。

    可後來，還是做出了選擇。

    讓暗衛帶方出去，不論隻論親疏，鴛鴦總是要更近一些的，既是親人就該有一同抵抗風雨的決心，外人兩個字雖然難聽，但拖著外人同一起死總歸是不厚道。而且如果不是鴛鴦私自來了月京城便也不會有今日這般艱難的抉擇，這也是鴛鴦自己說的，得為自己的選擇而負責，也同意讓方先走。

    可結果，留下的人還是方。

    “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呀？”方看沈枝熹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

    方才拿刀架在脖子上，得沈枝熹不得不做出選擇讓答應先把鴛鴦送出城去，知道沈枝熹心裏是不願的。

    “阿熹，你不必為此到負擔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可以自己承擔。”

    “你怎麽承擔？”沈枝熹猛地轉頭，眼睛發著紅，“你為了救我來了月京城，可結果你卻死……當然了，咱們未必會死，隻是說萬一出了事，你要我回去怎麽跟你兒子代？”

    方卻是笑了笑，不以為意的模樣。

    “那我也信你日後不會虧待我的兒子的，你一定會待他很好如同自己的孩子，對嗎？”

    “方！”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你的意思。方緣是我上掉下來的，我當然念他他，想一輩子守在他邊，可是阿熹，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要重過自己的私的。三年前，我選錯了一次……”

    說到這，方眼中的淚突然像泄了洪一般。

    “我誤歧途差點就害死了你，你若死了，你邊的人自然也留不得，像鴛鴦，崔媽媽都會……你不知道我常常午夜夢回想到這些的時候，我心裏有多難多折磨，你不會明白那種的，我經常看到你和鴛鴦都會覺得恍惚，哪怕要用一輩子來贖罪，我都覺得不夠。所以阿熹，你就隻當是給我一個能獲得心安的機會，好不好？”

    方哭的有些不上氣，沈枝熹從沒見過哭這樣。

    不覺，心裏跟著發起酸來。

    回抱住了方，輕輕拍著的背，“我留你在沈家，不是為了讓你贖罪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方亦回手抱住，眼淚仍流個不停，“我知道你早就不介意之前的事，也正因如此我才更愧疚，更不敢原諒自己呀。”

    “可是我不喜歡你這樣，你這個樣子我才有負擔，如果你同我心是為了贖罪這樣的目的，那這樣不純粹的友誼我寧願不要。等回雁之後，你就帶著你兒子離開沈家吧，反正賣契我也早就已經燒毀了，你早是自由之。”

    “不要！”方退開，搖著頭。

    沈枝熹作勢不理，起就要走。

    “那你…”方急急將拽住，又道：“那你就當我是為了朋友兩肋刀嘛，你真心拿我當朋友，我又怎麽能說走就走，再說鴛鴦比我小，都還沒婚，我總不能讓一個年紀比我小的妹妹替我赴死吧？”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隻是說有風險，誰說一定就會死。”

    “是是是，是我說錯了。”方拉了拉沈枝熹，撒一般道：“那你回來坐著嘛，別生氣了。”

    沈枝熹沉沉一歎，回頭又在床前坐了下去。

    “眼下已經是這樣的況，再說這些毫無意義了。謝暮雲被宣皇宮了，等他回來，咱們估計就徹底不能太平了。”

    *

    謝家是皇帝的親信，昭恒公主失蹤的事沒有對外公布怕引起。

    皇帝將謝暮雲宣皇宮，隻悄悄把事告訴了他以及邊其他幾個信得過的，讓他們暗中搜查公主的下落。

    出了皇宮，謝暮雲就帶著人同皇城衛軍一起全城搜捕。

    線索很快就到了常安當鋪這裏，帶人細查得知，當鋪老板遭了搶劫甚至還被打暈了過去，醒來時見後院的院門開著想是人已經從後院逃了，而且當鋪老板已經去報過說明過況。

    雖是這樣，可衛軍的人還是仔細搜查過當鋪。

    後院的那口井也丟了一塊大石頭下去，深深沉到底部不見端倪。

    查了許久，什麽也沒查出來。

    謝暮雲及衛軍帶著人在當鋪附近又繼續仔仔細細的搜查，挨家挨戶，一間也不落下。

    可搜了整整一夜，幾乎將全城都翻過一遍也沒搜出什麽。

    城門的士兵及探子都說昨夜並無可疑的人出過城，若非是他們看走了眼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人還在城裏，他們便也隻能再繼續在城裏逐一排查。

    *

    城外。

    遠離月京城百裏之外的荒山裏，祁願終於帶著趙玉姝從地道裏現了。

    整整一夜，道中又悶又，便是祁願都快虛。

    被背在他背上的趙玉姝，更是虛弱的仿佛斷了氣一般，趙玉姝因時常被取本就虛，這幾日更因母親去世而悲痛過度使得更加羸弱，本不了閉的地道，後半段路，幾乎全是祁願背著或抱著將帶出來的。

    眼下疲力竭，將人放下後，祁願也撐不住重重倒了下去。

    他躺在地上著天空，大口大口的呼著氣，也不知躺了多久才慢慢緩了過來。

    “玉姝，趙玉姝。”

    他翻起來，單膝跪在趙玉姝側，輕輕拍著的麵頰。

    “醒醒，我們出來了，我們逃出來了。”

    “從今往後，你就自由了。”

    趙玉姝擰眉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還未仔細看一看眼前的場景，周圍便傳來一陣異響。

    是有人靠近的聲音，而且還是很多人。

    其中，還有馬蹄聲。

    那些人都穿著軍裝，而坐在馬上的那個……

    “惠王？”祁願目不轉睛，中間起碼那個不就是本不該這麽早來月京城的惠王殿下麽。

    可，惠王是和他們一夥的。

    不對，昨夜從道出去的事除了沈家暗衛和當鋪老板，沒有別人知道。

    惠王，理應也不該知道。

    還來不及疑，馬上的人便已經高高抬起手指向祁願並對手下的人命令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