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他獨自敬了裴度一杯:「恭喜你喜得良緣。」
「同喜同喜。」裴度知曉孔雋和章七娘子定親了,也舉杯慶賀。
孔雋笑道:「既見子珩,為兄甚是歡喜,這裡有慶王府小王爺送我的一柄短刀,我便送給子珩,如何?」
既然孔雋稱他表字,裴度也是道:「既是灼淵你心之何必給愚弟?」
「快別迂腐了,短劍也要贈英雄啊。若是可以,兄臺赴任升州,本地的人我都認得,可為你打聲招呼。」孔雋原本是準備點一點裴度,但是他也怕枉做小人,因為裴度此人十分聰明。章雲驪到底是皇后之妹,大老爺對這個侄這般看重,他若說了什麼,裴度再去問大老爺,或者就有人告去,那他不是得罪了大老爺。
雖然孔雋看不起這位只會在人肚皮上下功夫的伯父,可他若是出什麼幺蛾子,那可是要影響皇後娘娘的。
他們行軍打仗,有一招敵深才能更好的一舉殲滅。
給裴度點甜頭,在他手下,自然章雲驪也得看他和雲淑的眼。
卻見大老爺出聲道:「雋,哪裡還用你來如此,更何況你認得的都是行伍之人,他們本就是文節制,還是不要私下往來為好,否則被聖上知曉了,這可不好。」
孔雋不喜大老爺出老打斷,但大老爺是長輩,他也只有含笑道:「姨夫說的是,是雋託大了。」
大老爺卻意味深長道:「你怎麼算是託大呢,娘娘那般信任於你,就是你姨夫我怕是日後也要你賞口飯吃呢。」
孔雋忙誠惶誠恐的起說了幾句,裴度卻看出暗湧來。
他在京中聽聞皇后擅長騎馬箭,如花木蘭一般的姑娘,和皇上苦守遼北,而且從不偏私自己娘家,常以外戚之家不要多沾染權勢才好。
這點裴度倒是贊同,西漢就是外戚干政,以至王莽竄位,因而歷朝都制外戚。
可孔雋卻又被提拔的如此神速,本來他還以為章家和孔家親如一家,但分明不是如此,章大老爺這位章家家主看起來對孔雋有些不滿。
似乎是在敲打孔雋……
一直等大老爺吃了幾杯酒先退席了,孔雋臉卻鐵青起來。
裴度卻是面如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此時,孔雋心中極屈辱,幾時孔國公府要這個氣,若非是你章家缺人了,皇后能提拔我?再有,在建元帝未登基時,永寧伯那時求著孔家,不過二三流勛貴,比之孔家差太遠了,現下居然敢在他這裡擺譜。
再看裴度,他似有所覺道:「們姊妹之間的爭端,干我們何事?大伯父真是多慮了。」
裴度眉心一,怎麼好端端的扯到人上了。
他不解,孔雋也像是剛才被憋狠了,現下就道:「還是欽天監合八字兒有問題那事兒,子珩兄,你不知曉,當時我姨夫怪陸家為何偏偏把你和陸表妹的八字送過去,因而和陸家差點斷絕往來,說是壞了和慶王府的好姻緣。我聽說還延到下一代上,章五娘子甚至告狀讓大老爺和二老爺懲罰和陸家關係不錯的七娘子。我是見你人才難得,也是好心,姨夫卻是恨烏及烏。」
裴度心道早上雲驪沒說過他們一個字的壞話,對去黃先生家中都是怡然自得,還要跟著去外任,如何會是這種人?
再有岳父章思源,給他來信非常看重他,且他岳父做很有一套,這樣的人怎麼會聽小姑娘的話?又想著雲驪以玉簪花自比,還堪憐世,他終於悟了。
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
他怒而起:「孔將軍,裴某本敬仰你上陣殺敵,如今卻見你這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怎麼如村夫子一樣講這種閑話,若再說下去就連雜賃院子的婦人也不如了,裴某就不奉陪了。」
孔雋臉了豬肝,他,他竟然敢說我是村夫子?還有雜賃院子的人……
他,他憑什麼這麼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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