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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街二條胡同那邊果然是人心惶惶，眾人看見宋積雲忙圍上前來。

  「東家，周掌柜去衙門打司去了。他不會有事吧？」

  「我們怎麼辦？那鄧家的人囂張得很，剛剛還有人跑來我們門口罵，說要讓我們家好看。」  請前往ṡẗö.ċöṁ閱讀本書最新容

  「王華說不要。可我聽說那鄧家後面站著的是都察院的人，還是個正三品的大員。元公子會不會吃虧啊！」

  關於元允中的家世背景，宋積雲並沒有和邊的人多說些什麼，而巡在本朝此時還不是個常設的職，屬於那種需要的時候就任命，差事完了就收回，他們有這樣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沒事。」安邊的人，「王華會理這些事的。」

  他們當然信不過王華，可他們信得過宋積雲。既然這樣說了，他們也就這樣信了。

  宋積雲帶著小郭師傅幾個一面往後院去，一面把今天去造辦的事告訴他們：「得趕燒幾爐窯出來，試試氣溫和火候，怕就怕到時候我們只想到了出圖紙，而龍泉瓷那邊直接燒出來。畢竟實的更直觀。」;

  眾人覺得不至於，但宋積雲積威日重，他們早已不敢隨便質問的決定了，因而安道：「我們景德鎮出來的東西有多好，有窯廠在那裡，外頭的人不知道，宮裡的人還不知道我們的東西有多好嗎？您也不用那麼擔心。」

  宋積雲不喜歡他們的態度，道：「什麼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把計雙湖已經燒了兩窯的事告訴了眾人，並道：「你們還覺得其他的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嗎？那你們知道景德鎮被定為窯廠之前，哪裡是家瓷廠嗎？」

  眾人低頭。

  小項師傅則機靈地道：「東家，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試窯，等您的圖紙一出來，我們這邊的爭取一次就把它燒出大半來。」

  「嗯！」宋積雲滿意地點頭，和眾人商量起送什麼去造辦甄選的事來。

  等到周正和王華從衙門回來，已是夕西下，他們就算趕慢趕地趕到城門口，怕也要閉城了，不如就在二條胡同這裡歇一晚。

  宋積雲讓鄭全去旁邊的飯莊了幾桌席面，王華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幾柳樹枝泡在水裡，朝著周正的上灑了灑，道著：「雖說我們是有理的那一方，可這衙門公堂到底不是什麼好地方，去去晦氣，以後事事平安，事事順利，再也不用去那兒。」;

  周正笑呵呵地任由他往自己上灑著水珠，對宋積雲道：「大小姐，事辦妥了。鄧家雖然找了都察院的劉大人出面說，可順天府的人也說了，他們是依法依律辦事，除了我們家告他們家，還有隔壁的鄰居也要告他們，若是順天府行事偏頗，萬一引起眾怒怎麼辦？那劉家的人一開始還的，後來被順天府的師爺拉到一旁說了什麼，這案子就判下來了。

  「我瞧著那鄧家還不死心的樣子，但劉家肯定不會幫他們出面說話了。」

  宋積雲點頭，知道這多半是順天府尹看在元允中的面子上，不願意橫生事端，秉公辦了案子。

  不在心裡暗暗嘆息。

  不管什麼時候，打司都不是件簡單的事。

  朝著王華抬了抬手裡的酒盅，道：「這件事還得多謝你，你費心了。」

  王華嚇得站了起來，連聲稱「不敢」，心裡卻明白，宋積雲這是在向元允中道謝。

  等到酒過三巡，眾人聽過周正是怎麼過堂的經歷後，話題漸漸轉到了造辦的差事上。;

  王華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轉，給宋積雲篩酒，道：「您明天要是沒有什麼吩咐，我回元家一趟。老太爺常去宮裡給皇上講筵，我兄長在老太爺邊服侍，我問問他在宮裡有沒有人。」

  宋積雲卻沒有想靠著元家。

  元允中為忤逆了家裡的長輩，在那些長輩眼裡，恐怕不是那「攀高枝」的撈姐兒，就是那蠱人心的「狐子」，要還是事事地都仰仗著元允中家裡的長輩，豈不是越發讓元允中的長輩瞧不起。

  何況向來都覺得困難有時候也是挑戰，如果不戰而退了，肯定會錯過很多能修煉自己的機會。

  「那倒不必了。」宋積雲笑道，「我已經有了主意。」

  王華愕然。

  宋積雲卻沒有多說什麼，第二天起床，卻帶了周正進城。

  回去的路上，特意讓鄭全從織染局過，還指了旁邊那灰撲撲的宅子問王華：「你上次說，這裡是司禮監秉筆大太監秦芳秦大人的宅邸？」

  王華一愣，猜測道：「您是想通過秦大人拿下造辦的差事嗎？」;

  他吞吞吐吐地道：「他這個人很不好說話的。大家在背後都說他是『笑面虎』。您別看他在您面前什麼都說好，可一轉，沒有利益換，他誰的面子也不會買的。」

  他言下之意，是宋積雲還沒有足夠的資本讓秦芳幫。

  宋積雲當然知道，可也有自己的主意。

  吩咐周正：「鼠有鼠，蛇有蛇窩。不知道有多外地人進京辦事的，那就不了有手腕，有能力的掮客。你想辦法找到當地的地頭蛇，放出風去，重金找個掮客，打聽秦大人的喜好。」

  還道：「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喜好。只要知道了他是什麼喜好，就有辦法投其所好。」

  王華看宋積雲的目忍不住流出欽佩。

  周正卻道：「我們這樣會不會本末倒置？與其打聽秦大人的好，何不直接打聽太皇太后的好？」

  這就是一個人被見識所困。

  宋積雲細細地教他：「我們初來乍到，在京城三教九流的眼裡，和那大羊無異。我們行事就更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來。先不說這些人能不能打聽到太皇太后的喜好，萬一讓人知道了，一個窺視皇親的大帽子下來，你我都不了一場牢獄之災。;

  「但打聽秦大人就不一樣了。他是皇上邊的大太監，不知道有多人想求他辦事，想賄賂他，我們就算是被發現了，也不過是得個投機鑽營的名聲罷了。」

  周正連連點頭。

  宋積雲笑道：「如若那秦大人是個清正廉潔的，我們說不定什麼也打聽不出來。可我不太相信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們去打聽，肯定一問一個準，立刻就能跟秦大人搭上線。」

  周正狐疑。

  王華已忍不住佩服道：「哎呀，秦大人要收賄賂，肯定得告訴別人怎麼向他行賄啊！外面傳的他那些好，說不定就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