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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允中看江縣令的目再次銳利起來。

  江縣令連忙擺手，掛起了免戰牌，吩咐江小四：「快請了宋小姐進來！」這才對元允中道：「你放心，我保證幫你正名。」

  元允中卻沒有見宋積雲的意思，他轉往書房旁的起居室去：「不用了！既是來找你的，我就不摻和了。」  

  江縣令聽了眼睛珠子直轉，一面假意去攔他，一面道：「別介！你不會是真的怪我壞了你的好事吧？」

  元允中冷笑連連，道：「我看你是不想回京城了？」

  江縣令立馬認慫，敗下陣來，道：「我這不是怕宋小姐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了嗎？按理說，去見萬曉泉應該沒這麼快來我這裡才是。」

  元允中譏諷道：「狗裡總算是吐出了象牙。」

  所以他沒有走是怕宋小姐遇到了困難？

  江縣令一愣，隨後追著元允中往起居室去的背影大，「你不會因為這樣才不見宋小姐吧？」;

  元允中理都沒理他。

  江縣令饒有興趣地著下，喃喃地道：「都這樣了，還說什麼都沒有？」

  *

  宋積雲隨著江小四走進書房的時候，書房裡雖然只有江縣令一個人，但卻很敏銳地發現書房裡還有一個沒來得及收拾的茶盅。

  可見來之前，江縣令正在待客。

  只是不知道這客人是誰？走了沒有？江縣令是送走了客人才見的，還是為了見把客人送走了？

  如果是前者還好說，如果是後者，只怕江縣令出手相助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宋積雲裝著沒有看見，笑盈盈地和江縣令見了禮，分尊卑坐下。待江小四上了茶點，這才說明來意：「……一次是在文思樓，一次是萬公公面前，兩次相助，都解了宋家燃眉之急，實在是太謝了。」

  「舉手之勞而已！」江縣令正襟危坐，半點也沒有在元允中面前的跳，「宋家是梁縣有名的鄉紳，我既來此做父母，自然要照拂一、二。」;

  宋積雲笑道：「大人菩薩心腸，於我們卻是春雨甘。」

  說著，讓鄭全送上禮單：「是家父早年收藏的一套文房四寶，雖不是什麼名貴之，在市面上卻也不多見，希大人能用得上。」

  「宋小姐太客氣了！」江縣令沒有收禮單，而是道，「既然是令尊的收藏，我怎能奪君子之好？不過是舉手之勞，怎當宋小姐如此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了良久，江縣令這才勉強收下了禮單，問宋積云：「窯廠之行可還順利？」

  「順利！順利！」宋積雲忙道，「窯廠上下對我也頗為禮遇。」

  還笑著奉承江縣令道：「原本我們家也是窯廠的常客了，不曾想窯廠的人見了我們還能比往日更熱。」

  「如此就好！」江縣令笑著點頭，問起了宋氏窯廠的事，「如今窯廠能產日常瓷多？大多銷往何？哪種款式賣得最好？」

  這都是上級接見下屬常問的話題，宋積雲笑著一一作答，其中還了些有趣的故事，聽得江縣令不時含笑頷首。;

  宋積雲能得到江縣令對的回答非常的滿意。

  趁機邀請江縣令：「如今正是秋桂飄香吃螃蟹的季節，我們宋氏私塾的幾位先生準備帶著書院的學生興辦一場雅集，不知道大人有空沒有？想請您撥冗前往。」

  既可以用這種方法請江縣令吃飯喝酒，拉近關係，還可以試探江縣令是否需要宋氏私塾給他刷政績。

  江縣令欣然同意了。

  宋積雲表示一選好了日子就親自來請他。

  話說到這裡，江縣令就應該端茶送客了，誰知道江縣令不僅沒有送客的意思，還讓江小四給上了盤點心，繼續道：「聽說元公子是蘇州人，你以後豈不得遠嫁？」

  宋積雲非常的意外，有些不準江縣令的意思。想著雖說縣令一任三年，可大多數的縣令都會在轄地最干兩屆。若是直接點頭應「是」，三年孝期滿了江縣令還沒有調走，那可就麻煩了。

  笑道：「如今家父才剛剛土為安，婚事還沒有和元公子坐下來好好商量。」;

  江縣令聞言很是贊同的樣子，道：「宋小姐相貌、才學皆世間有，是得好好考量一番才是。」

  宋積雲心裡發。

  江縣令這語氣，怎麼一副慫恿另攀高枝的樣子！

  忙道：「您太抬舉我了。若不是家中巨變，我也不會出面管事了。說起來，像我這樣的子多的是，不過是多在深閨，不與人知罷了。不敢當『世間有』。」

  還有意轉移話題，說了一件江縣令應該興趣的事：「若說『世間有』，我們這裡有尊供奉著窯神的風火仙廟不知您可聽說過？」

  然後不待江縣令開口，又詳細地介紹起風火仙廟來：「供的是我們稱為窯神的賓。每年的十月，我們都會在風火仙廟舉行祭窯。這天除了會做水陸道場，請人斗戲之外，收了新徒弟的窯廠還會去里村街迎『飛虎旗』。不要說景德鎮略有頭臉的人了，就是十里八鄉的黎民百姓都會來參加，非常的熱鬧。

  「我聽我們商會的馬會長說，今年祭窯，想請您來給我們擔任正賓。」;

  對於像江縣令這樣新到屬地任職的員，是個結、觀察本地勢力，親民立威的好機會。

  「風火仙廟的事，我來之前就有同僚和我說過，我到時候肯定會去參加的，至於做正賓，要看到時候我有沒有其他的事了。」江縣令對此像提不起興趣似的，他說著，把話題又重新拉了回去，「我覺得宋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我的那一句『巾幗不讓鬚眉』並不是違心之語。我是覺得以宋小姐，以後肯定前程不可限量。不知道宋小姐可有意擴大窯廠？」

  宋積雲惴惴不安。

  如果說之前只是覺得江縣令有暗示攀高枝之嫌，那此時就是把這句話點明了。

  不由朝江縣令去。

  他目清正明亮，不見一污濁。

  宋積雲鬆了口氣。

  不是與他自己有關就好！

  裝聾作啞，笑道：「大人不會想給我介紹訂單吧？」

  江縣令愕然，隨後大了笑了起來。;

  「未嘗不可！」他道，「正好按察使黃大人的夫人和公子也在景德鎮，我引薦你們認識。」

  為什麼要認識黃夫人和黃公子？

  宋積雲心裡一突。

  聯想到他之前說的話，不猜測：江縣令，不會是想給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