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要閨,一時失手,就打死了,用的炒鍋。”桃濃重重咬著失手兩個字。
“失不失手的,沒什麼分別。我知道了。
請周將軍先回去吧,小老兒這就要讓人報了,周將軍在這里,可不妥當。”瘦高老者帶著笑,和周娥欠道。
周娥有幾分遲疑的看向李苒。
“你們先回去吧,我留在這里。”桃濃趕上前一步。
“您也請回去,您在這里,那靜也不小,您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才最好。請周將軍放心。”
老者仿佛自始致終都沒看到李苒一般,只和桃濃和周娥說話。
“好。”周娥吸了口氣,極干脆的應了一聲,拱手長揖到底,“這里就有勞老先生了。”
“不敢,一樁小事,請周將軍放心。”老者忙欠還禮。
三個人一串兒出來,走出半條街,桃濃一把揪住周娥,“那是誰?咱這說走就走了,都沒跟他待咱想干什麼,他知道怎麼辦?咱們得把吳嫂子撈出來,不是報府,不是把頂進去……”
“你閉!”周娥掃了眼左右,“你唱你的小曲兒去,不會有事!”
周娥這一句不會有事,說的斬釘截鐵,可心里,卻是半分底也沒有。
“那行,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去了,回頭我讓人勤跑著點兒看靜,那我走了。”
桃濃聽周娥說的堅定無比,頓時放了心,長呼了口氣,一臉笑的沖周娥和李苒揮了揮手,一溜小跑趕回去了。
“是謝將軍?”看著桃濃跑遠了,李苒低低問道。
“應該是吧。”周娥極其沒底的低應了句。
李苒腳下一頓,轉瞪著周娥,“你不知道那是誰?”
“應該是!不會錯……你看那邊!”周娥突然揪過李苒,推著往街角那邊看。
街道拐角,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廝沖兩人笑著迎上來。
“這是誰?”李苒一手指捅了捅周娥,低低問道。
“姑娘。”
小廝腳步極快,沒等周娥答話,已經離李苒不遠,欠笑著見禮了。
“小的是石南石爺的小廝,石爺讓小的跟姑娘說一聲,請姑娘和周將軍安心回去。”
小廝傳了話,再次欠,退了兩步,轉走了。
李苒輕輕呼了口氣出來。
”唉喲我滴娘,還好沒錯。“周娥下意識的抹了把額頭。
李苒猛轉,瞪著周娥,周娥立刻一個轉,仰著頭看遠方。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趕回去,牙還沒呢,這一,怪難的。”周娥待了一句,抬腳就跑。
走沒多遠,周娥了輛大車,兩人還是從長安侯府后園角門進去,回到翠微居。
李苒刷牙洗臉,重新梳頭換了服,吃了早飯,拿著本書,坐在廊下,看的心不在焉。
辰末剛過,周娥從后院過來,先頭看了眼,見李苒正坐在廊下,幾步過來,坐到李苒對面的鵝頸椅上。
李苒見臉上帶著笑,心里放松下來,往后靠到椅背上。
周娥失笑,“姑娘可真是,您也不放心是吧,我不放心,去尋了趟石南。石南說……”
周娥的話頓住,干笑了幾聲,“是我糊涂。石南說他沒跟謝將軍說白家腳店的事兒,說是,這點子小事就敢驚謝將軍,他是不想活了。
旁的,就沒什麼了。”
周娥舌頭打結,幾句話說的十分含糊。
“從石南那兒出來,我就往腳店那邊走了走,隔了兩條街,就聽說白家腳店出人命案子了,看熱鬧的人不,我也就湊過去看個熱鬧,從白家腳店一路看到了衙門里。
聽起來,說是白老頭喝多了酒,從樓梯上跌下來,跌破腦袋死的。
白家兩個兒子這會兒都在衙門里呢,暫時就這些。”
這后一半話,周娥說的清楚爽利,聲調愉快。
“謝將軍……”
李苒一句謝將軍含糊出來,后面的話又咽了回去,算了,還是等見到他時,自己問他吧。
“這事兒是我辦差了。”
周娥先站起來往上房里看了看,見屋里沒人,再坐回去,看著李苒,一臉干笑。
“這事兒真要報到謝將軍那里,謝將軍要是真到了,那就只能公事公辦了,要不然,就是徇私枉法,那事兒可就大了。
石南扔了本刑統給我,還有本圣訓,讓我好好看看。”
“石南給你的?”李苒看著一臉干笑的周娥,挑眉道。
“石南說是他給的。”
周娥站起來,撣了撣襟。
“你看書吧,一會兒我再去看看。”
李苒笑應了,看著周娥腳步輕快的往后院去了,捧起書,認真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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