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一片漆黑之中，楚衍緩緩睜開眼，他想用手支撐著坐起來，但手上始終用不上力。

濃厚的夜，沉沉的黑，只有一點月過窗紙，這樣抑的景象就宛如小的時候，他被墨吾道關起來的那幾年……

他也是再那一間屋子里，除了黑還是黑，因為虛弱而無法彈。

一個時辰的時間還沒有到，因為質比較特殊的原因，楚衍提前醒過來了，只是四肢的力氣尚未恢復。

小丫頭……

肯定是打算自己去江南了，路途這麼遙遠，一個人如何能去？

一想到這里，楚衍就心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雙手，卻還是沒能夠坐起來——

“小丫頭……”

此時應該還沒有離開皇城，現在趕過去城門還來得及將攔住！

年僅僅因為方才那兩下使勁，額頭上就冒出了一層細的汗水來，這銀針上面的藥，藥效竟然出奇地強大，只不過是掙扎兩下無果，楚衍便有意識快要再次散去的覺。

他抿了抿，一點一點地挪右手，一直到到左手臂上的傷口時，用盡最后一點力氣狠狠往下摁，快要消散的意識才又聚攏了回來……

年徑直摔下床，一點一點往外爬，左手的跡在地上拖出一道長痕……

…………

……

*

當商煜等人趕到城門的時候，小丫頭已經離開了，找王蒙借來的兵早就換上了便服，各自出城門，避免掩人耳目，以后在城外的林中集結。

扶冉看著后面烏的一片人，八十兵，一個不。

城門就在這一刻緩緩關上。

“今夜可有看見小郡主的蹤影？”

商煜和宋瑾之一人一邊，分別攙著楚衍，年此時雙虛浮，站都站不住。

“回殿下的話，不，不曾見過……”

那名守城的士兵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皇城的守備雖然森嚴，但是僅僅針對進來皇城的人，若是沒有人下令，一般來說，出去皇城只需要例行問一句便可，不需要盤查那麼仔細的。因此，他也不敢保證千鸞宮小郡主是不是已經從皇城出去了，但……

不管出沒出去，反正他是沒有看到，這句話也不算是撒謊。

“殿下，小丫頭應該是出去了。”

宋瑾之看了一眼那個士兵，心里心知肚明——

他比較走于宮外，平時查案之類的又不可避免接到一些僚實，所以對于皇城的守備他還是比較清楚的。眼前這個守衛本不會知道今夜到底有誰出了城門，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按照楚衍所說的時間，扶冉很有可能已經離開皇城了。

商煜蹙了蹙眉，沒有說話，但是心里和宋瑾之是一個想法。

“唔……”

楚衍有些渙散的瞳孔看著慢慢閉的城門，終于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先回宮！”

商煜俯下去將楚衍背了起來，“讓太醫立刻去東華殿。”

;…………

……

*

端儀司。

“今日你倒是好雅致啊……”

宮檐上站著一個人，穿著黑的夜行，饒有趣味地居高臨下看著庭院里的子——

覃失音坐在庭院里，手上是剛剛摘下的一朵花苞，面前放著兩盞茶——

“哪來的雅致，自然是在等你了。”

端起茶杯細細地品了一口，“阿衍和太子殿下都回來了，想著你也差不多會來找我了。”

那名黑人心似乎不錯，他笑著飛而下，大大方方地坐在覃失音面前——

“那可真是讓你久等了。”

覃失音并不喜歡聽這些恭維的話，將茶盞輕輕放下才抬起眸子看那個人——

“說罷，何事？”

黑人卻不馬上說話，而是緩緩地將手繞到后面去——

“今夜，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

“不想知道嗎？”

覃失音看著那個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摘下面，出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來，的神出現一秒的錯愕，隨后有些憤怒地將茶盞掃落在地上，瞬間碎了開來。

“我勸你，把這惡心的人皮面摘下，這面怎麼做的，你不會不清楚吧？”

這是真真切切的人皮去做的，起來和真的一樣……

那個人帶上了人皮面，頂著楚衍的相貌來刻意膈應，但若是在意識清醒的時候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出這張面和楚衍的臉有那麼一點不同……

“啊，生氣了……”

“我還以為你最喜歡這張臉了。”

李崇尚癟了癟，無所謂地摘下那張面，放在手上了——

“我帶上去，不是和楚衍一模一樣嗎？怎麼，你還不滿意啊？”

他角帶著譏誚，余放在覃失音上，觀察著的表和舉。

“李崇尚，你就算戴上它，也和楚衍不一樣，我是不會像那樣認錯的，你拿這東西來惡心我了。”

覃失音臉上依舊是溫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也是弱弱的，似乎就連生起氣來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模樣。

“呵……”

李崇尚冷笑一聲，將人皮面收了起來：“那小丫頭怎麼會看不出來我和楚衍的區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要不是覃失音當時送來了幾扶冉的斷發，他也沒法讓那香就這麼無無味，不知不覺地了扶冉的意識——

讓覺得自己于清醒之中，實際上意識已經被那香迷了，只不過因為那些斷發，讓香里多了幾分自己的氣息，所以察覺不到罷了。

要不是覃失音，縱然他和楚衍的形再像，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夠這樣子騙過那小丫頭。

不過……

“哎，我可是盡力幫了你的忙了，可惜小丫頭不上當呀。”

李崇尚笑著喝了一口茶，裝作無奈的樣子：“那丫頭明明就覺得我是楚衍，我也沒有出破綻，可是就是莫名地信任楚衍，任憑我想如何挑撥都沒有用……”

他惋惜地放下茶盞，看了覃失音一眼：“你說，怎麼一個兩個的，對楚衍都這麼死心眼呢？”

覃失音將他的茶杯拿了過來，又倒滿再推回去——

“沒幫上就沒幫上，不必在這里明嘲暗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