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喝了。”
年端來一碗藥,還離得遠呢,扶冉就聞到了一難以下咽的苦味……
“不,不想喝……”
小丫頭住自己的鼻子搖了搖頭,滿臉表都寫著拒絕。
“不喝,是要當小瞎子嗎?”
年無奈地掃了一眼,刻意將語氣放冷漠了,手將藥遞給。
遲遲不接過去。
楚衍:“…………”
差點忘了,現在看不見……
“張。”
扶冉覺到熱氣騰騰的藥就這樣抵在了自己的邊,苦苦的味道隨著呼吸竄了鼻腔,年的態度卻強得可怕。
“好,好吧……”
乖乖地張,眼前這人便利落地將苦藥悉數倒進了的里,而后勺子還在下輕輕刮了一下。
這個作……
扶冉愣住了,連里苦到發酸的藥都忘記咽下去了,這個習慣好悉啊……
記得自己生病了總是不喝藥,除非,是楚衍喂,因此每次染了風寒還是磕磕,但凡需要喝苦藥的,都會自覺地讓杏兒去將師大人請來千鸞宮。
因為自己總是下意識地排斥喝藥,會“不小心”流出很多來,所以他每次喂自己都有一個習慣,那便是在喂完藥以后總得在自己的下輕輕刮一下,一點一滴都不讓浪費了。
每次都煩惱得不行,卻因為楚衍那張俊臉而生不起氣來。
“含著不苦嗎?”
年冷漠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話里的涼意讓忍不住了,從思緒里走了出來。
哎,真是的,又在想什麼了……
阿衍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一口吞下去——
“啊……呸!”
什麼鬼啊這,太難喝了,整個都麻麻的——
“這是毒藥吧!?”
皺著眉頭,忍不住出舌頭來“氣”。
“是毒藥你也喝了。”
年將碗遞給墨,下意識蒼白的指尖向小丫頭角沾到的那滴黑的藥——
扶冉正覺得邊有東西,靈巧的舌頭巧探出來了一下,兩者相——
楚衍:“!!!”
扶冉:“???”
嗯?什麼東西?
年的手像電一樣了回來,指節僵地,此時天也亮了,他慌里慌張地走出殿外,黑袍帶風——
“將送回去。”
墨了翹起來的角,低頭憋笑道:“是,小閣主。”
扶冉靈敏地聽到了這個稱呼,有些迷茫地皺起眉頭——
小閣主?
閣主……難道是天爻閣嗎?
所以是寧叔叔的手下救了自己,寧叔叔現在不應該還在宮里閉關嗎?難道是他囑咐人照看自己的嗎?
但……不應該呀,他們之間也沒有很深的。
“小郡主,跟屬下走吧。”
扶冉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漆黑:“那個,我看不見啊……”
看不見怎麼走,難道要從這里爬出去嗎?
;墨惆悵地抓了抓后腦勺,雙手出去又回來:怎麼辦?
我要扶出去嗎?
這這,稍微一下應該不會有事吧……
他呼出一口濁氣,下定了決心出手去——
“我來。”
墨:“!!!”
他匆忙一個急剎車回手來,在自己袍上蹭了蹭:呼……幸好我反應快。
年邁著修長的走過來,冷著臉看著他——
墨瞬間張了起來,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連忙擺手否認:“我我我,小閣主,我沒到!真沒有!”
冤枉啊,不會要砍了他的手吧……
“滾開。”
楚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到一邊去,這家伙一直現在小丫頭面前也不讓開,實在礙事。
墨尷尬地了鼻子,連忙退到旁邊去,用手肘撞了一下站在旁邊看戲的墨逸。
年一把將小丫頭抱起,今日他刻意用熏香蓋了蓋自己上的氣息,避免讓小丫頭認出來,畢竟這丫頭平時里總像只小狗一樣圍在他旁說好聞。
但他始終察覺不到自己上有什麼好聞的氣味……
扶冉被年抱著倒是格外安分,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
好奇怪啊
為什麼自己眼睛看不見了,還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還變相目睹了殺人現場,可卻一點也不害怕……
他,真的好悉。
難道是原主惹下的風流債?
不對呀,來之前這子才四歲呀,總不能這家伙原來比更能吧?
就算被抱上了馬車,一路顛簸,還是沒能將的思緒顛回來,直到自己被直截了當地扔在玄武門大門前……
*
扶冉失蹤一事最后是以被足千鸞宮中三日告一段落。
當回到了千鸞宮才發現自己的兜里不知什麼時候被塞進了一顆糖——
簡單地用油紙包著,沒舍得吃,悄悄地藏了起來,一直到眼睛恢復視力了才拿出來端詳。
扶冉被閉三日,每天都像條咸魚一樣躺在床上,手里著那顆糖。
雖然被關了閉,但是太子哥哥還是可以來找的,但是沒有……
聽說那天晚上,整個皇城人心惶惶,連商清皇都驚擾了,林軍也出了,太子哥哥帶著林軍滿皇城找了一整夜,直到玄武門的將士將送了回來,吩咐了太醫替診治,他才敢回寢殿歇息。
扶冉聽完心里很是愧疚,都怪總是不長記一個人行,雖然原先就真的只是想去和李崇尚賠不是,好讓遠在江南的爹爹放心一下,誰知道那個阿弄竟然會對下手……
不過,沒有和任何人說是誰綁架了自己,也沒有說是誰救了。
倘若讓人知道了相清府中有人竟然敢對下手,還存有異心,只怕他們今后的日子會很難度過。
而楚衍……
畢竟還是北相的人啊,他寧愿自己背負罵名也要保全的百姓,也不希他們出事。
不過,那天晚上太子哥哥都急那樣了,那楚衍呢?
他會不會也很著急地找自己去了,想到讓他那張蒼白清雋的臉上滿是慌張的神,扶冉竟然忍不住鼻頭一酸——
不行不行,太子哥哥和楚衍現在肯定是生氣了,等閉結束了得趕去東華殿賠罪去。